第 24 章 茶香醉沁人

茶香醉沁人

蘇府。

許鹿竹此時正坐在蘇檸院子中,與她一塊品茶。

“許大夫,真的很是感謝你,才喝了你幾天的藥,睡眠就已然轉好了。只是那,”她停頓了一會,輕掩住口鼻,“還是未見月信來的消息。”

“我知道,我那日便說了,如果是吃藥的話,藥效難免慢一些。但還是必須堅持每天都要服藥,同時切記忌辛辣。”

“我都記着呢,今日請你過來吃點心,我們一塊聊天,在這裏悶死了,都沒有人和我說話。”

蘇檸父親蘇維是去年從京城來到此地上任的,蘇檸甚少出門,在縣裏其他女子看來,她是從京城過來的,與他們不一樣,也不敢和她靠近閑聊,總是覺得她身份肯定高貴無比,自然瞧不上這裏的做派。

許鹿竹捏着茶杯輕輕啄了一口,頓了頓,“這茶水真好喝!”

“是嘛?別人向我父親推薦的,聽說這茶在縣裏面是小有名氣。”

許鹿竹點頭,确實是小有名氣。

“京城很好玩嗎?”

“京城就在官家腳下,自然是好玩的。但我平日裏也不喜歡與人來往,那些個姐妹聚會,我都覺得沒有意思,聊的都是些胭脂水粉或者是哪位皇子了,但老實說,來到了這裏,偏生又想念在京城裏的生活了。”

“聊皇子?”許鹿竹知道這些是不能随意議論的。

蘇檸左右瞧了瞧,掩住口鼻,聲音放低,“當然是私下偷偷聊了,如今官家膝下只有兩位皇子,一個是靖王,另一個就是辰王了,且都沒有娶正妃,你想,無論是做了哪個皇子的正妃,成為皇後的幾率都是二分之一。”

這些話題離許鹿竹真的太遠,她何時能聊這些?恐怕只有京城的世家子女,真正的權貴之家能想這些。

蘇檸左手托着腮,垂頭喪氣,“不過呢?這些我也只能坐在一旁聽一聽,根本就開不了口參與這個話題。”

“這些不都是由官家定奪嗎?”

“是啊,所以還是要看家底,鹿竹,我偷偷與你說,你可千萬要保密。”

“嗯,想必這些京城的事情,我們這裏的人根本就不在乎。”

聽許鹿竹那麽一說,蘇檸便開啓了話頭,“雖說京城裏,兩位皇子皆無正妃,但對于靖王妃的位置,我們私下裏都知道,那一定非長樂郡主莫屬。”

長樂郡主?

許鹿竹不知曉,但既然是郡主,身份自然是高貴。

“長樂郡主乃沈家嫡女,名喚沈元臻,自小在皇後身邊長大,可以說,京城裏最顯貴的女子非她莫屬。”

如今聽蘇檸這麽一說,那身份确實很高貴,高貴到她根本就未曾想過,未曾聽說過。

“那長樂郡主定然是極好的人。”如此的環境成長,就像是精心呵護的花朵,長得萬般皆好,确實是世間女子所豔羨的。

蘇檸想了會,“我是沒有和她說過話,但也只是遠遠的望過兩眼,她站在皇後娘娘身邊,竟也絲毫不遜色。”

“那豫王呢?也是有了內定的妃子?”

“這我就不知曉了,他比靖王更加神秘,很多宴會,極少見他露過面。“

聊了一下午,許鹿竹拒絕了她的馬車送回,告辭蘇檸之後,便一個人慢慢走回家中。

上午從姜原家中離開,京墨腦海中圍繞着在姜原家中聊天的話語,揮之不散,他很想去那座山下看看。

剛才又聽了方冷告知,那座山上,種植了一大片的茶葉,就是姜原家的,同時也從鄰居口中得知,那茶園,怪瘆人的,很多人不敢前去,說是會讓人倒黴,甚至失去生命,但礙于沒有證據證明,便也成為了謠言。

久而久之,倒被說成了嫉妒他們的茶葉生意,故意胡說八道以此來抹黑他們。

話落,京墨二話不說直奔他家的茶園,茶園安靜異常,但作為習武之人,尤其對這種異常安靜的環境尤為敏感,因為危險随時會來。

整個茶園都由籬笆包圍,很大的一塊茶園面積,然而在茶園的中心點,樹葉在沙沙作響。他運着輕功正欲查勘,忽而茶園中心飛出來一個身影,準确的來說,是被甩出來了一個人影。

銀色面具在光照下栩栩如生。

是羽涅。

他朝着自己這個方向飛出來。京墨下意識遠離。

好險,差一點就砸到自己了。

旁邊草地被砸出來一個坑。

京墨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口中大喊一聲,“哎呀,不好意思了,我要是再過來一點,就能把你給接住了。”

草地裏傳來悶悶的聲音,仔細聽,倒像是從齒縫間艱難擠出來的聲音,“你要是再走遠一點,就可以回家吃飯了。”

京墨好心好意将他扶穩,臉上挂着幸災樂禍,“行,扶你起來。”

羽涅扶住臉上的面具,衣裳上的泥土還未拍走。

茶園裏便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愈來愈近,羽涅呼吸逐漸急促,他幾乎是下意識就大喊一聲,“不好,快走。”

京墨兩耳一動,正欲離開。

羽涅又攔住他,朝着他直搖頭,“走不了了,你只要一靠近這個茶園,就被,被盯上了。”

京墨脖子一歪,禁不住笑出了聲,攥緊了拳頭,控制住不讓自己往他臉上砸去,“那你剛才喊你大爺。”

“哦,我只是覺得,該有些正常反應。”

話說完,前方一條如山脈縱橫的蛇,在兩棵樹之間探出個頭。

蛇不大,但不斷吐出的蛇信子還是吓了京墨一跳。

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随之而來的,各種各樣的小蛇密密麻麻向他們而來。

“我去,羽涅,上次是人,這次是蛇,那下次是什麽?”

羽涅嘴角流出淡淡的血液,他摸了摸嘴唇。剛才被大蛇狠狠甩了出來,如今竟然被震到了內傷,他堪堪站直了身子,“這些蛇是守護着這片茶園的,準确的來說,是守護某種東西。”

“神神秘秘的,現在怎麽辦啊?”他看着衆多密密麻麻的蛇向他們爬來,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但腦海中卻又不合時宜飄出不一樣的想法,這些蛇可給許鹿竹做多少藥引呀?可以給許爺爺泡多少壇藥酒呀。

他不怕那些泡在酒壇子裏死的蛇,但這些活生生在蠕動的蛇不知道可以要多少人的命呀。

羽涅将手上的扇子一甩,“只有一條路。”

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

兩人仿佛又回到了上一次并肩作戰的日子,京墨咽了咽喉嚨,從腰間掏出了那把笨重的殺羊刀,蛇依舊向前襲來,那把刀對于它的震懾力等同于沒有。

京墨單手提着刀柄,在蛇伸長脖子那一刻,那刀便劃過而去,鮮紅的血液瞬間在眼前劃過。京墨手中的刀顫了一秒,他又即刻捏緊,再次揮動。

這把看似滿是歲月痕跡的殺羊刀,在陽光下泛着光芒,刀身漆黑卻又布滿星星點點的鐵鏽,卻在抹向敵方時鋒利無比,宛如張開嘴巴誓要将敵人撕碎,寒冷凜冽嗜血無情。

京抹嘴角逐漸上揚,沒想到這把刀真是個寶貝,回去可是要好好愛護。

“你還行吧?”京墨連砍了幾條蛇後,不忘關切的詢問着他。

“我肯定比你堅持得更久。”他被逼着不斷往茶園外邊退去,漸行漸遠。

反觀京墨,他不斷的被逼近茶園的中心。

這蛇,還知道包抄兩路,想要把兩人給分開逐一對付。

京墨落在茶園中心,然而,那些綠色的蛇與茶葉的顏色并無兩樣,他沉下心來,仔細辨別着周圍的動靜。

手拿着刀一輕一重橫掃一揮,一條條蛇便落至地上。

每揮一次,周圍的蛇也由此被擾動。一來二去,那些蛇似乎被惹怒了,一擁而上。

京墨踮起腳尖,往上一躍,刀在手中轉了個圈圈,随後向下甩去。

轉了一圈之後,那蛇被盡數砍下,刀又回到了他手中。

他趕緊躍至羽涅那邊,然而,那條觀戰已久的大蛇卻在此刻探了出來,蛇尾輕輕一帥,将京墨給甩治好後面,不讓他靠近羽涅。

大蛇向他這邊靠近,那些小蛇反而識相的往羽涅靠近。

京墨落至地面上,開始了與他作戰的準備。蛇蜿蜒前進,先是蛇尾不斷的朝京墨甩過來。

一下接着一下,都是極其致命的,就如剛才對付羽涅的招式一樣,想把京墨給摔死。

他都一一躲開,還不往朝羽涅喊去,“若是躲過了這劫,有什麽事,也不必再瞞着了吧?”

良久,那邊才緩緩回應,“好。”

大蛇眼見攻擊不了京墨,怒氣值已經達到了最高,嘴巴長大,那蛇唾液也流了出來,黏糊糊的,京墨随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全身顫了一下。

他最受不了這些黏糊的東西。

蛇信子吐出愈來愈頻繁,向京墨滑動而去。

京墨察覺到了,它這是想吃了自己,而且還是一口吞。

羽涅手中的扇子不斷舞動,劃破群蛇的圍攻,不讓其靠近,在空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殘影,意識到重要信息,朝京墨喊去,“眼睛,是它們的弱點。”

得到了提示的京墨握緊了手中的刀,縱身一躍,朝它的眼睛刺去。

它張開着嘴巴,京墨往它頭頂而去,最後站至頭頂,大蛇尖叫,往後仰去,使出力氣重重的甩着頭,試圖将京墨甩下來。

京墨縱身一躍,再次落至它頭頂,極力保持着重心,那綠蛇徹底被惹怒。

羽涅将手中的折扇射出,宛如九天劈下一道銳利的劍,無盡的寒光凝聚一團,朝着蛇而去,正中蛇頭。

京墨眼疾手快,刀扇配合天衣無縫,他使出渾身力氣,手上的刀猛然朝它眼睛刺去。

最後,只聽到劃破長空的低吼一聲,那蛇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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