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醉沁人
“陳公子京公子,州捕頭,許姑娘,額,,,”姜氏望了羽涅兩眼,遲疑兩秒之後,這才開口,“還有這位戴面具的帥氣小夥,一塊往裏面去,我在裏面煮有茶,快裏面請坐吧。”
州南栀放開了牽着女孩的手,起身往裏面走去了。
許鹿竹接着牽在了手裏,京墨蹲在她身邊,“姜姨,我和許姑娘就在外邊和他們玩,你們進去吧!”
“哦,你不要教壞他們。”羽涅回。
京墨啧嘆一聲,“你就不能說些我愛聽的嗎?”然後拍了拍那小女孩,“以後不要學這個哥哥,說話跟刀子似的。”
最後是州南栀輕輕踹了他一腳,這才和陳緣進屋坐于凳子上,留下京墨和許鹿竹在院子中和小孩玩耍着。
姜原夫人名喚夏桦,外地人,聽說是逃荒而來的,姜原救了她,給了她一個安居之所,久而久之,兩人便産生了感情,然後成婚,生下了一雙兒女。
那日姜原去酒樓是為了談生意去的。
“我和他這些年一直是種植茶葉為生的,算起來,也算是姜家祖上一直流傳下來的産業,我們家生産的茶葉味道可是一絕。你們等會都嘗一嘗。”姜氏緩緩道來,說到此處,禁不住又拿起手帕擦拭眼尾的淚水,“如今發生這檔子事,還請州鋪頭一定要找出兇手,我定要将她随屍萬段。”手帕被她緊緊捏着。
“姜姨,我們衙門的職責就是不讓含冤者枉死,這兇手我們也一定是要找出的。”
“那真的謝謝州鋪頭了,肯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伸張正義。”她将煮好的茶水倒好,又朝屋外喊了聲,“大河。”
門外正跟許鹿竹和京墨玩着花繩的小男孩聽到,系着花繩的手朝許鹿竹示意,許鹿竹也趕緊接了過去,“大姐姐,大哥哥,你們先別動,等我兩分鐘。”糯糯的聲音響起,聽得人心裏都軟化去。
“放心吧,哥哥等你。”
京墨的定心丸一下,大河便立馬跑進了屋內。
他怪巧的将茶水端給州南栀和羽涅、陳緣三人,随後便兩手捧着茶杯。慢吞吞的走出去,怕茶水潑了出來,乖巧的喊了聲姐姐,“請喝茶。”
許鹿竹伸手剛剛接了過去,道謝的話語還未說出口,大河又往屋裏跑去。
“應該是要端茶給你喝!”
話畢,大河又端着茶重複剛才的行為,遞給了京墨。
京墨接過去,“謝謝你啊!”喝了一口,緩了幾秒,又喝了幾口。“你們家的茶,很好喝!”
大河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那是自然,這是父親種的,自家種的茶葉,是甚好的。”
“自己種的?”他沒有買過姜原家的茶葉,是很久之前陳緣給過他,但他不怎麽喝,家裏人也不愛喝,反倒是州爺爺愛喝,如今這杯茶水的味道感覺和市場上買的的确不一樣,總覺得是少了些什麽東西。”他又喝了幾口,直至整個茶杯見底。“大河,哥哥有些口渴,要不再去幫剛剛倒一杯。”
他乖乖接過空杯子,又往裏面走去。
許鹿竹自己喝了一口,感覺無任何異樣,茶水是清甜後帶着微微的苦澀,她感覺無任何特殊之處。便将自己手中的茶遞給京墨,“你喝一下我的。”
京墨乖乖淺嘗一口,和剛才自己喝的茶水一模一樣。
面前的小女孩眨着雙大眼睛看着兩人将那快見底的茶杯遞來遞去,茫然不知。
京墨繼續撿起地上的樹枝,在地上畫着圈圈。他擡眼看着始終不說話的小女孩,“小妹妹,平日在家都玩什麽呀?”
她咬唇不說話。
“那哥哥平日裏都愛帶你去哪裏玩呀。”
她還是不說話,眼神卻下意識瞥向了外面,京墨快速捕捉到了這一點,順着她的眼神望去,前方不遠處倒是有一座山。
“去山上玩呀?不怕有野獸出沒嗎?”許鹿竹伸手将她額前的碎發撩開,“就算沒有野獸,不怕蟲子嗎?”
小女孩終于開口了,聲音清冷,和哥哥糯聲糯氣的聲音不一樣,“我不怕,不會有這些東西的。”
不會有這些東西?
此時大河端着茶水出來,京墨接了過去,又是一口悶。摸了摸大河的頭,“等會去裏面跟那個姐姐說,哥哥有事情先回去了,突然想起家裏面煮的飯忘記看火了。”
他乖巧的點了點頭。
許鹿竹跟着他出了門,就看見他即刻就按壓了幾個穴道,将剛才吞進喉嚨的茶葉渣子吐在了手中,長嘆一聲氣,這倒像是做賊似的。
“你懷疑這茶水有毒?”提起這個,許鹿竹就來勁了,她剛才喝那茶水時,便未察覺出有任何異樣。
“沒有,只是剛才喝的茶水味道和在市場上買的不一樣,還是留意一下。”
屋內,和姜夫人聊得挺好的三人聽到他先離開的消息,州南栀只是簡簡單單的哦了一聲,絲毫不在意,随後看向姜夫人,“不好意思,下人教得不太好,沒有跟您打招呼就先離開了。”
“沒事,我呀,不在乎這些虛禮。”
繼續繞回剛才的問題,州南栀又喝了桌面上的茶水,感覺越喝越上瘾。“姜夫人,你家相公平日裏都跟什麽人來往?”
“來往的那可多了,畢竟是生意人,五湖八海的,這些年,也有西疆人過來買我們的茶葉。”
“那平日裏與什麽人結仇嗎?”陳緣也放下手中的茶杯,微風拂面,一幅享受的樣子,緩緩問道。
“結仇?我家相公的性子溫柔厚道,不愛與人起沖突。”
州南栀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姜原的屍體也并未去看,說是死狀慘烈,更不希望孩子看到,屍檢完了之後,也只是雇了幾個人埋進了土裏。
“最近感情如何?有跟姜原吵架嗎?”一向安靜的羽涅忽然開口詢問。
惹得兩人頻頻看向他,州南栀忽然理解了師父為何要逼自己多學習學習說話的技巧性了。
姜夫人面露難色,州南栀接了話頭,“姜夫人,他的意思是您近來和你的相公起過争執嗎?”察覺話語不對,她眼珠子轉了轉,“意思是,有過言語上的沖突嗎?”
陳緣眼神含笑無奈的看了一眼州南栀,彬彬有禮的接了那個話頭,“姜夫人,看到這院子裏打理得如此好,想必也是家庭和睦,如若姜原不好,夫人也不會嫁與他。”
“是啊,就是貪圖他人性子好。”遂而又嘆了一口氣,“老實說,前幾天,我也和他有過一點小争執,有兩個西疆人看上了我們家的茶,想要與我們做一筆買賣,但是我不同意,即使他們出的價錢很是令人我們心動,但是,我還是不願意,可是我相公卻與我想法相反,于是我們倆吵了一架。”
“那兩個西疆人….”州南栀未說完。
姜夫人回了句,“是的,是那兩個死了的西疆人。”
那就對了,在姜原衣裳口袋上,确實發現了一張紙包裹着的茶葉,州南栀:“敢問夫人,為何如此讨厭西疆人?”
“讨厭,州鋪頭,我可未曾說過讨厭。”姜夫人臉上帶着笑意,調侃之意下似乎在隐藏着什麽?
陳緣開口,“抱歉啊,姜夫人,我家州捕頭的意思是,為何不與這兩個西疆人做生意?”
“他們想買的不止是茶葉,還想要我們祖上種植茶葉的技術。”
最近,姜家的茶葉生意确實比以前好了很大,在縣裏面也算是小有名氣。
“可我們是律朝人,自古與西疆人就是敵對,好的東西自然是要與國人分享,若是被西疆人偷學了去,又轉而高價賣給我們,豈不是成為了別人板上待宰的魚肉嗎?”
州南栀點頭,“姜夫人愛國之心,日月可鑒。不過最終姜原還是與他們談合作了吧!”
姜夫人臉上微微帶有怒意,“确實是,不過他們去酒樓商讨,他并未告知我,只說是和京城人談生意,但至于和西疆人談生意,若不是這件事,我還真的不知道,看來确實是瞞了我的。”
“那與他合作的京城人,姜夫人可知多少?”
“說是京城買茶葉的,開了個品茶館。名叫什麽,”她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聽說很火,叫什麽堂去了?”
羽涅:“萬茶堂?”
陳緣:“萬茶堂?”
“對,是萬茶堂。”
陳緣去京城考試時,也去過這家店,收取來自律朝各地的茶葉,客人來此地喝茶,寫下對茶葉的品後感想,最後會根據大家的點評,給茶葉進行一個排名,排名靠前的會給予茶商和種植茶葉的人不同程度的獎勵。
陳緣在那裏還未看到過自己縣裏面的茶葉。
看來這姜原也想把自己的茶葉往那送去。
姜夫人說到此,“萬茶堂,我相公也跟我說過,好得不得了,要是我們家的茶葉在那得了個好,我們家的茶葉就走向全國各地了。只可惜,現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人,既要看茶園,又要拉扯兩個小孩子。”說完,眼中的淚光倒是忍不住落下。
州南栀起身過去,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身體,“姜夫人,我們一定會找出兇手的。”
她拿着手帕擦着淚水,“有什麽用,找到了兇手,也不能讓我相公複活。”
“若是這茶葉在京城中享譽開來,對于我們縣的經濟也是大有幫助,姜夫人,這件事,我幫你引薦引薦。”
安慰完了姜夫人,離開時,陳緣向她買了一些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