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落棋無悔

落棋無悔

被戲耍的黑衣人憤怒積攢,直湧上心頭,領頭的黑衣人看着幾人傳來傳去,無形中朝着手下使了幾個眼色,那領頭扯過其中一黑衣人身上中的銀針,趁着木盒子抛離在空中停留的時間,“倏”一聲随着銀針射去,木盒在口中被打開,兩個包紮好的文件匣子掉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兩方愣住,一陣接着一陣疾風于眼前穿過,許鹿竹眼前忽穿過兩個黑影。

踮腳起身。

許鹿竹擡眼,袖中的銀針跟随黑影的身影飛去,然還是慢了一步。

京墨起身,手中奪到了了一個匣子,欲奪過另一個,被他們搶先了一步,将手中的包裹抛于劉裴玄。他迅疾而起,腳一橫,朝着那奪了東西的黑衣人踢去,卻被擁上來的幾個黑衣人擋住了。

劉裴玄護着手中的東西,又提防着黑衣人的搶奪,手中握着州南栀的鞭子,如龍飛鳳舞,将幾個黑衣人給打退去。

拿着東西的黑衣人瞧着情形不對,嘴角輕輕一扯,遂轉身離去,州南栀見狀,提劍騰空而起,不等那黑衣人逃離,州南栀手中的劍毫不手軟朝着那人刺去,然那黑衣人似背後長了眼睛,劍抵上脖頸之時,他微微側身,轉身之際長腿一橫,朝着州南栀腹部而襲,她閃身由于上次受傷未完全痊愈以至于被狠狠踢了一腳,身子向後失重,待未反應過來,便落于一個帶着暖意的懷抱。

那黑衣人臨走前,還挑釁道,“一人一個,公平吧!”

京墨咬牙切齒,“公平你大爺。”

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身上有老鷹的刺青,也有瓶身帶着骷顱頭的刺青,還有一些,一點刺青都沒有。

這會子是三批黑衣人都聚齊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豫王的人。”事到如今,确實沒有其他可懷疑的人了。

京墨握緊手中的東西,眼眸暗沉,“是我們疏忽了,明知道是郎溪将軍的事情,如今他的案子又是官家重視的,理應小心些的。”

現在被豫王殿下搶走了一半的線索,京墨胸口悶疼,壓得快要喘息不過氣來。

他看着手中的東西,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這是郎溪将軍設的線索,說明了他一早便知道他的結局,做好了所有準備,要把線索送到自己手上,如今被豫王的人搶走了一半。

将拿到的線索回到百曉閣,京墨打開那書簡。

這份證據來得正合适,這份證據也是關鍵且為重要的關鍵,于幾人而言,要查出這線索很困難。

是豫王勾結西疆聯合奪取皇位的證據,勾結外人,還是敵國,可想而知,這罪責有多重。

京墨将這份證據放好,這是一個完整的證據,可是另一半,究竟是什麽證據呢?

閉上眼睛他思索半天。

許鹿竹盯着這東西,眼中某根弦被悄無聲息的接上,她驚呼出聲,“是百蠱會,對就是百蠱會,既然豫王勾結了西疆,那麽郎叔死亡的原因,就是因為百蠱會,這是他們唯一有交集的地點。”

州南栀對上許鹿竹的眼神,大膽猜測,“所以豫王很有可能是百蠱會的會長!!!”

相較于兩人,京墨更為鎮定,更多的是一股擔心,“我們既然能猜測出這一層,那豫王也不是傻子。”他忽而起身,“如果這層證據被擺上局面,很有可能豫王的動作會提前許多。”

“會造反?”胳膊上搭着一只纖纖玉手,許鹿竹輕晃,“那我們怎麽辦?這件事先告知靖王還是官家。”

他的手覆在許鹿竹的手背上,“暫時不會,如今掌握了豫王的證據,我們占上風,對于我們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許鹿竹點頭,“那我們更應該在這段時間多加小心,如今這個證據在我們這,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派人進行下一次的搶奪。”

京墨轉過身,雙手棒着她的臉頰,“你相公是什麽人?百曉閣未來的閣主,皇帝身邊最重要的信者,也是竭盡全力保護你安全,僅此你一人專屬的墨小爺,你害怕什麽呢?”

許鹿竹扒下他的雙手,“京墨,你正經些,我是說認真的。”況且南栀還在這呢。

州南栀晃了晃腦袋,“京墨,你這些甜言蜜語別當着我的面哄騙鹿竹,不然,”她手指微屈,頗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我就和鹿竹一起去浪跡天涯。”

“姑奶奶,行行好。”他雙手抱拳,“我的小岳母,我沒有惹着你吧,你要帶就帶劉少卿,他指定樂意。”

州南栀嘴角下揚,別開頭。

許鹿竹低頭,忽而又擡起頭來,兩人的恩怨只當是看不見,依舊扯開話頭,“對了,豫王殿下的母親麗妃娘娘本就是西疆人,他與西疆聯手并不稀奇,只是到最後不知是西疆利用他,還是豫王殿下想借助西疆的力量争奪皇位。

“這個便不知了,反正到最後都是狗咬狗。”京墨退後一小步,輕輕朝後一躍,便坐上了那桌子,“但是呢,聿朝和西疆都是兩只大老虎,都想盤踞整個大地。”

許鹿竹翌日照舊進宮,剛踏進皇後宮中,便看見院子裏丫鬟人來人往,她環顧四周,又往裏走去,恰逢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慧心,“慧心姐姐,今天是什麽日子?”

“是娘娘高興的日子,晚上靖王殿下和靖王妃要過來用晚膳,娘娘高興,便準備得隆重了些。”

她點頭,将東西放好,就去拜見皇後娘娘了。

主位上,皇後娘娘一襲紅衣鳳凰牡丹繡錦袍,頭上頂着鎏金寶藍玉石帽,整個人氣色很好,洋溢着歡喜。

待幫着娘娘把脈之後,她順道,“鹿竹,你善于藥膳,今日委屈你幫着去廚房看看,給食材添一些補身體的藥膳。”

廚房,胖哥輪着鐵勺在炒菜,旁邊煲着湯,他一人能看倆,看到許鹿竹鍋烙,趕忙将位置讓給了她。

“胖哥,今日是什麽日子?”

“不是什麽日子,但這天是皇後宮中匆忙的一天。”

“每年都準備一次嗎?”

“那可不,每年的今天,靖王殿下都會過來吃飯,與往常靖王殿下來吃飯不同,這一天又較為隆重,吃的就像是過年似的。”

“那皇上會過來嗎?”

“會,但什麽時候來就不知道了,官家匆忙,有時候飯後才過來,但來是肯定來的,因為官家對皇後娘娘和靖王殿下很寵愛的。”

許鹿竹在旁邊看着湯的火候,又添了根柴火,她可記得,靖王殿下的生辰并非今日。

皇後既是靖王的養母,又是經歷了喪子失痛,所以才将靖王殿下放到膝下扶養。

這些日子在宮中,她知道了母子倆的相處方式都是畢恭畢敬的,像是刻意的疏離感,可今日皇後娘娘眼中的欣喜,就像是她從未見過的母愛,是她從小就在街邊看見過的,很渴望擁有的母愛。

“添多了。”胖哥過來拍她的肩膀,“鹿竹,看火的時候千萬不能想其他的。”

“對不起啊,胖哥。”

“沒事,下次可千萬注意。”

在廚房幫襯了一下午,靖王妃過來了,她道是被皇後娘娘攆來幫忙的,靖王則是在宮中和皇後娘娘說些悄悄話。

“鹿竹,好些日子沒有見你,我很想你。”

“多謝靖王妃牽挂。”

如今都忙完了事情,她拉着鹿竹在院子裏休息一會兒,又回頭朝着夜蘿吩咐道,“夜蘿,你們退後一些,我要和鹿竹說些悄悄話。”

“這身份就是麻煩,将感情都給隔開了。”

“并未,元臻你可不要多想。”

她莞爾一笑,“今日略有匆忙,回頭我讓姑母一定重重賞你。”

“舉手之勞罷了,只是今日為何如此隆重?”

“尋常家宴罷了。從小到大,每年的今日都是家宴,我和靖王殿下是青梅竹馬,自幼在宮中長大,又是得皇後娘娘悉心教導,便也一同參與這家宴。”

“元臻,您和靖王從小感情就一直很好吧!”

“那是自然,既然我在皇後娘娘身邊長大,和他接觸的時間就不少。”

沈元臻說,她七歲被送入宮中,承蒙皇後娘娘厚愛,得以在她身邊長大,後來,認識了靖王殿下,兩人便一同玩耍,後面的,自然是得到官家厚愛,再加上和皇後娘娘這一層的關系,索性為兩人訂了婚,成了親。

“那段日子,既開心又煎熬,我們兩只就像是困在牢籠裏的鳥,不能随意出去玩,整天被困在宮中,既是小孩,肯定是待不住。”

“所以你們偷跑出宮玩了?”

沈元臻捂嘴掩笑,緩緩點頭,“但也就是那一次,從此再也沒有出去了。”

“現在想來,當時确實不懂事,兩個小孩出去玩,若是遇上,遇上刺客,後果不堪設想。”

晚宴很快開始,許鹿竹便回到院子裏溜達,在廚房吃得多了,胃裏面反而有些積食,她又踩着石子路散步,按摩着腳底。

“真是不懂咱們娘娘,平日裏對殿下冷冰冰的,每年的今日總是對他不一樣。”

“他畢竟不是娘娘親生的,總會有些隔閡。”

當年的那場謀反,奸人逼迫皇上二選一,兩個孩子,辰王和靖王,皇上和大臣保下了靖王。

皇後娘娘失去愛子,便于宮中自盡,幸而發現得早,後來,皇上看靖王獨身一人,便将靖王放到她的宮中扶養,直到如今。

“是有隔閡,但殿下從小就和皇後娘娘親近,他剛來那會,多親近咱娘娘,可是咱娘娘倒是冷冰冰的。”

“殿下來的時候,都已經十四十五了吧,心思缜密,我倒覺得他這是在巴結咱娘娘。”

十四十五歲入皇後宮中被撫養?

靖王妃七歲入宮,那會子她見到的應該是辰王。

看着兩個丫鬟匆匆離去,許鹿竹眉頭微蹙,她未曾在皇後娘娘宮中見過這兩人。

翌日,她照常給皇後娘娘把脈,“娘娘,您身體好,本想着再服一周的藥,但現在不必了,我們可直接進入下一個療程,我這就回去給娘娘準備藥材。”

“藥材,太醫院的藥材不夠你挑選?”

話雖如此,可是太醫院那幫老賊哪舍得将藥材給她,“回娘娘,我自己所研磨的藥材,與太醫院的還是有些細微差別,。”

“怪不得本宮的身體經過你手的調理,大不一樣,想來是有秘密武器,既是如此,便依了你。”

“謝娘娘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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