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權力惹人欲

權力惹人欲

“有胡那圖的身影了嘛?”

“公子,這胡那圖真是挺奇怪,這西疆的仇家多,來到我們聿朝,仇家也不少,我看都是平時搶別人生意造的孽,況且他平日裏假身份也有好幾個,我們還在努力尋找。”王七說道,臉上那道疤痕也因為他生動的描寫而跟着小幅度的動。

“說了那麽多,就是沒有找到的意思咯!”劉裴玄将書本扔在桌面上,那書劃到他面前,快要掉下去時,王七準時接住,雙手奉上,盯着他又冷又硬的眼神,真誠而虔誠的憨笑。

“也差不多找到了,只是他仇家多,我們插手不能太明顯,免得打草驚蛇。”

劉裴玄如鲠在喉,實在忍不住雙手掩面,稍頓一會,氣笑的哼了一聲,“你還是回大理寺繼續辦案吧,出院子時把粟立給叫進來。”

“好的,公子,那你注意身體啊,你這臉色青黑青黑的,我看中醫說是縱欲過度。”

搓揉了雙眼,疲憊不堪的眼皮一次次的欲想要合上,每次都被強撐開,劉裴玄到底被氣得詢問,“你聽哪個中醫說的。”

“就路上那些讓人買藥的小二。”

劉裴玄:……..

待王七離開,吳管家端着碗茶水進來,“公子,您這些日子休息不好,可不要将身體給熬壞了。”

待茶水放在桌面上,劉裴玄便示意他離開,相對于他休息不好,州南栀休息得更加不好,每晚在外守候時,都是她隐忍的痛苦聲,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第一次在堅強的州南栀身上看到了絲絲裂縫。

粟立進來,劉裴玄靠坐在椅子上,他直截了當的吩咐了任務,“西疆商隊的胡那圖,你務必給我找到了,客棧那些顯眼的地方別找些,浪費時間,直接去看那些百姓私下出租的房子,有什麽疑問,去問王七。”

“是,公子。“

連下好幾天的大雨,今天終于是停了下來,太陽劃破烏雲,連帶着彩虹一塊出現,下雨過後的京城,空氣重新被洗刷了一遍,彌漫着泥土的芳香。

州南栀捂着胸口不讓自己咳嗽出來,劉裴玄推開門便看到了這一幕。

她坐在桌前,欲起身,劉裴玄上前扶住她,瘦弱的身子,被風輕輕一吹便可倒下,劉裴玄抓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坐下。

“我想要去院子裏曬太陽。”虛弱的語氣,揪着他的心。

“好。但想着你身體要緊,雖說今日陽光甚好,但雨後的那陣寒風未過,怕是讓身體着涼。”

她起身,直接落入了男子的懷抱,雙手摟着他的腰身,“劉裴玄,謝謝,謝謝你救了我。”

這幾日折磨得身體疲憊,毫無力氣,州南栀心情平淡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乖乖的任人照顧。

眼前女孩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他伸出雙手,撫摸着她的頭頂,彎下腰身,将她抱了起來,“好,我們這就出去曬太陽,但總要一床毯子蓋着腿腳。”

腳步懸空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越發摟緊了劉裴玄的脖頸。

她從不會忘記在黑夜裏的折磨,以至于讓她如今在夜晚時睡不着,蠟燭徹夜未熄滅。

不同于往日的州南栀,此時依賴的一面徹底顯露而出,她坐在躺椅上,一點一點喝着他喂的藥。

“劉少卿,我州南栀欠你一條命。”

“嗯,我知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你,可以對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答應。”她州南栀這條命都是他劉裴玄給的。

“以後再說,先欠着,你那麽快還了,我以後不好找你了,你一直欠着我,我能經常找你了。”

他坐在旁邊,兩人就在屋檐底下,仍由陽光照在兩人身上。

夏季的天氣多變,過了半個時辰,又下起了雨,州南栀不讓進屋,兩人就安安靜靜聽着屋檐上雨水滴落的聲音。

夏季多雨,一場接着一場卻又過得很快。

雨後的天氣又悶又讓人心曠神怡,夾雜着泥土的芬香,此時陽光灑在兩人身上。

一個下午,兩人就看着天空的變戲法,一下又一下,借此聊天談心,劉裴玄第一次覺得和她的距離終于是近了一些。

他微微偏頭,眼神描摹着她的五官。

差一點,他就要說出以身相許的話語了。

轉念一想,小姑娘還是小姑娘,什麽欠不欠的,反而讓她失去了自我,他要一步一步慢慢來,慢慢賄賂她,讓她先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而不是為了報恩。

“州南栀,等你病好了,再繼續查案子,大理寺不會輕易将你踢出去的。”

州南栀平靜如湖水般的眼眸微微閃動,查案子。

他還讓自己繼續查案子。

眼眶濕熱,悄無聲息落下,劉裴玄伸手過來,手背輕輕擦拭掉她的淚水。

晃眼間,雨後陽光再次照在兩人身上。

在經歷了一次被放鴿子,胡老板的傳信終于再次過來了,她帶着郎蘅的手鏈赴約,因着州南栀的病情,許鹿竹沒有讓她過來。

等候時,許鹿竹遞給了他一個眼神,擡眼望向京墨,問道,“關于秋秋,她和王枧安的關系如何?”

“五年前,王枧安出使西疆,在邊境救下了她,遂而将她放到了冬冬一家那裏,一直以來,她都在暗中做聯絡人,販賣五石散的聯絡人。”

許鹿竹手握緊了杯底。

但官家不知道。

如此,便會認為許家餘黨尚存,便會下令徹查此事。

“秋秋,除了是西疆派遣的細作,她還是商隊的成員,因為戰亂失蹤,也不知自己的商隊是否尚存,我一直在幫她找,終于找到了一些線索,那商隊的頭,姓胡。”

“胡那圖?”

“嗯。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

“西疆細作,商隊的成員,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實身份?”

京墨搖頭,“屍體已經入了土,如今也難以查清楚了。”

“京墨,關于你提供的線索,若是我們真的為秋秋伸張了正義,冬冬,他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打算招他入百曉閣,等這件事解決了,便去詢問他意向。”

午時陽光正熱。

“可這件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嗎?王家也就這樣成為了整件事情的替罪羔羊。”

“也不算是替罪羔羊,他們也參與了其中,總是脫不了幹系的,豫王這次的目标是想阻止我們找到郎溪将軍,南栀落在他們手中,反而成為了魚餌,試圖将我們一網打盡。”

結果卻是他們将計就計,可豫王便不會善罷甘休,早就準備還了後路。

“如今重要的信息都知道了。只是這些信息都纏繞在了一起,就像是編制的一張大網,那日在萬茶堂找到了很多簿冊,都是這些年制作五石散的相關記錄,如今我們只是缺少了證人和一些重要關鍵的證據。”

許鹿竹沒有心情去想他話語中的意思,京墨又繼續說道,“秋秋是殺害蘇大人的兇手,王家是這次讓百姓染上蠱蟲的兇手,官家都已經知曉了,案件也基本結束了。”

“可是動機呢?其中不是還有很多值得懷疑的地方嗎?”

“都是受人指使罷了,何來動機,若非要說,便是金銀珠寶,生命吧!秋秋本就是殺死蘇大人的兇手,雖說是受了豫王的指使,但她是直接兇手,至于魏将軍和周丞相,官家讓我們百曉閣私下密查。”

許鹿竹有些詫異,她沒有想到魏将軍和周丞相就那麽被查了,作為當年案件的策劃人之一,就那麽容易被查到?“之所以查魏将軍和周丞相,是因為快要真相大白了嗎?”

“嗯。”

但顯然,如此重要的信息,京墨将此事就這樣告知了自己,許鹿竹有些茫然,眼神詫異的看着他,“你,這是洩露機密嗎?”

京墨靜默兩秒,忽而輕聲笑道,嘴角揚起,還是少年的模樣,這一刻,沒有了深沉沉穩的僞裝,擡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你是未來百曉閣的閣主夫人,是決策人之一,為何不能知曉。”

許鹿竹腦子還沒有轉過來,繼續問道,“可秋秋竟然是西疆的細作,為何豫王能吩咐她做事情?”

“因為豫王和西疆那邊脫不了幹系,你別忘了麗妃娘娘來自西疆。”

一句話,道出了所有,許鹿竹知道官家不是傻子,不會輕易被蒙在鼓裏,百曉閣只屬于官家,百曉閣所知道的就是官家知道的。

他忌憚着西疆,也礙着親生父子的那層關系。

所以在這個案子裏,官家沒有讓繼續查下去,大理寺也就此作罷。

一直以來,不過是官家在臺下看着一波又一波演員上臺表演罷了。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去了,說什麽讓我開心的事情了。”

京墨雙手交叉于後腦勺,寵溺的眼神,溫柔的說道,“才反應過來呀,許鹿竹,你是故意的吧!”

許鹿竹微笑裝傻,不占上風,也不言語了。

索性有腳步聲,門也被推開了,

是胡老板來了,兩人循聲望去,胡老板此時不是一個人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男子。

終于等到了他的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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