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主公恩威,若奪了你的妖魂,豈不是修為大增,哼!等着吧,整個瓦岡鎮所有人都會為主公所用,你們生來,便注定是她的奴隸,怨就怨,你們生在這塊地界!”
“我看不到你的前生,原來這是你的第一世,好奇怪,究竟是什麽練就了你?哈哈哈哈,不過可惜,都不重要了,也是你的最後一世……”
蘇言好像再次看到了上官律頤和他的夫人,他們被很粗的鐵鏈綁在柱子上,日夜承受着苦痛,再就是,他的家,他的墳址,還有其他上官家的祖宗家親……
“蘇言、蘇言、蘇言……”
蘇言是被林長風多次喊醒,她醒過來時,便看到自己躺在他懷裏,鼻間還能聞到他衣服上的氣息,而阿蟐和阿狐則原形蹲坐在旁邊憂心看着她。
那股情緒她無法壓制。
幾番想忍下去卻無能為力,眼淚早已控制不住滑落臉龐。
“怎麽了?蘇言,你說話呀!”
林長風看她睜着眼一動不動,只任憑淚珠一顆顆不斷滑落,半個字不說,除了就這麽等她緩過來,別無他法。
她能聽到鬼神的訴求,方才迷霧中,被精叉鬼掐住脖子,一動不動的她,肯定是聽到了什麽,以她的能力,不可能任人宰割。
那一刻,周遭樹木大石都變的掙紮扭曲,林長風渾身上下,再次出現麻酥酥的電流感,極為清楚的,從頭腦到肩頭又朝着手臂以及雙腿。
幸好蟐狐沖過去的及時,不然,她真的把命丢了。
蘇言仍舊沒有說話,把頭埋進林長風胸膛,只想大哭一場,林長風本想拍撫她一下,手剛一碰觸到她的手臂,想起她手臂上有傷,連薄薄衣袖上都已滲出鮮血,生怕弄疼了她,又挪向別處。
山腰的七星燈已經收陣,再打下去,必有傷亡,誰也沒料到女鬼的道行如此之高,蘇言暈過去之後,蟐狐的能力不足以滅掉她,只能收陣,将女鬼暫且放走。
她沒有選擇立刻返回蘇文那,而是直接去了杏山。
她再次挖出上官家族骨盒,并自作主張,打算打開:“對不起,驚擾了,事有急迫有些事我得弄明白,抱歉。”
說完,直接把骨盒打開,沒錯,和她猜到的一樣,這裏面根本就不是白骨。
蘇言從裏面捏起一撮,在指頭上細細研磨,凝神思索。
“怎麽會是黃土?”林長風感到驚訝,以手電筒照着,和蘇言借着月光追了一路女鬼沒用上,沒想到在這用上了。
蘇言搖搖頭:“不知道,當初他們夫婦遞給我就是這個,難道我走後被人調換了?不可能啊,什麽人會對人的白骨有興趣?”
林長風:“這太奇怪了,從你夢境來看,你是不是已經确定他們遇到了某種困難?或者被人禁锢在某個地方?”
他這麽一說,蘇言心裏頭有則想法猶如板上釘釘,之前,她就考慮過,可因為怕是多想沒有多慮,現在看來,的确有很大可能。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之前他們為什麽沒有被禁锢?能自由活動找到她?
疑點太多了,她需要好好想想。
就在這時,戶民家散養的大公雞喔喔打起了鳴。
林長風大學時,租過一個房子,晚上經常噩夢,好多好多不同的人臉,坐他肚子上掐他脖子,一會變一張臉,男的女的包括老的小孩子,全都臉色發青。
有時候,畫面一轉,他故去太奶雙眼紅的跟燈泡一樣,發射兩束光線憤怒盯着一個方向。
再有次夢到去了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裏面所有人看不到臉,身上穿着全黑衣服,他們沖上來,對他撕咬着,夢裏的林長風感覺不到疼痛,只有害怕,可身子無論如何也動不了,想喊也喊不出聲。
後夢到故去大伯一把掐着他手腕,從他的新墳上蹦出來,林長風悚然一驚醒過來,身子能動了,醒來後,全身冷汗,整個人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有次晚上起夜小解,就像被人推了一把,腳趾頭折了一下,跛腳一個禮拜。
小時候跟着爸媽坐出租車,他見到了,黑色紗裙鵝蛋臉,看不到腳跟,披頭散發飄蕩着立在空中。
那房子裏,半夜三更頻繁杯子蓋撞擊的聲音,有時還能看到窗邊有東西飛來飛去,他實在受不了,換了個房子租住離的遠遠的,一切異常戛然而止。
他信這些,不然,也不會進玄門,但貌似只對符有研究,其他的不太走心。
他們不放心桐桐,返回蘇文那看了看,聽蘇文說,在那陣黑氣沖出去之後,他們走了不久,桐桐就停下來睡了,而且睡的很安穩,一夜沒醒。
蘇言和林長風去看她的時候,那孩子還在襁褓裏睡的正香,一呼一吸起伏安穩,似乎,很久沒睡那麽美的覺。
二人也放心的離開了蘇文那。
至于上官家骨盒,蘇言和林長風再次埋入土中,雖是黃土,但骨盒已有200年之久,的确是墓中之物,不适合帶回家中。
“先回去休息吧,一夜沒睡了,其他的慢慢再說。”
蘇言:“嗯,那你回民生那嗎?”
林長風:“對,我把車子放他那了,如果你要是想去找上官墳址的原因,希望能告訴我,雖然我能力不及你,但肯定也能幫上你的忙。”
“嗯,好。”蘇言點個頭,心裏實則,不一定,她向來獨來獨往慣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休息。”話說完正要轉身去推家門,卻冷不丁被他拉住手,蘇言一陣錯愕,視線從他臉上落到被他握住的手上,不知所措,臉上不争氣地染上一層紅暈。
“幹什麽?”蘇言想要往回抽。
卻在這時,他走近一步離自己更近,同時,看到他的眸光一直看向左側,蘇言跟着轉首望去,見身邊不知何時,竟站了個長相極溫柔的長發少女。
“江冉,你怎麽在這?好巧,我們居然在這遇見了。”林長風對那女孩說道。
江冉微微一笑,“是啊好巧,我是昨日來這旅游的,請了假期來散散心,沒想到,在這遇見。”
蘇言注意到女孩的目光打量向自己,想從林長風手裏抽出來,手指暗戳戳一根根的扒,但他抓的太緊,力道不及他。
“呃……這位是……你女朋友嗎?”
林長風手上越抓越緊,笑着道:“對,我未婚妻。”
蘇言驚愕地歪頭看向他,周圍不缺乏路過認識的鄉親。
她大概明白,這純粹是拿她當詐騙牌,既然如此,他們之間肯定有着某種關系,尤其這位江冉,在聽到他說自己是他女朋友的時候,臉上明顯不太高興,布滿了失望感。
可她真的無法十足十配合去演,左右路過的鄰舍都在看着,他倒是配好了解決個人問題,回頭她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在三嬸嬸剛好走到跟前時,她終于忍無可忍,使勁扒拉開的林長風的手。
正要借口先走一步,身後突然響起二炮的嗓門:“吆,什麽時候好上的?我怎麽不知道,我說你怎麽徹夜不回去睡覺,原來瞞着我出來私會啊,不是這有啥呀,有什麽不能說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年齡也合适,別說,你們倆真像一對,都能抓鬼,改日成婚宴上,人一片鬼一片,人一桌鬼一桌,陰陽全席,哈哈哈哈。”
蘇言嗔怪:“你才陰陽全席,我們倆沒關系……我先走了你們聊。”
朝那女孩江冉禮貌性點點頭,略微擠出個微笑,朝不遠處家門走去。
看她走了,二炮有些奇怪,“怎麽還生氣了?你倆到底好上沒?”
“長風,這些年還好嗎?”
江冉一說話,二炮才看見她,其實早就看到了,還以為某個路人沒多在意,便道:“她是誰啊?你朋友?”
林長風點點頭,目光卻注意向蘇言推開大門的身影,心窩裏印滿了她手臂上的傷。
“挺好的,我還有事,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林長風淡淡說完,轉身就要走。
二炮聽的稀裏糊塗,他來的晚,戲還沒看全,怎麽着也得弄個明白再走,他平生最煩這樣像貼了層漿糊似的猜不透,強行把林長風扯回來,看熱鬧不嫌事大:“走啥呀不是朋友嘛,再聊聊啊跟我介紹介紹。”
他肚子裏那點小九九,林長風摸的一清二楚,“介紹啥?相親啊?你媒婆啊?”
二炮:“你朋友就是我朋友,相親怎麽了,你光棍一個,怕啥!”
他就知道,二炮絕對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朝江冉嘿嘿一笑,又道:“我是他哥們,他呀我太了解了,腼腆,別看這麽大高個,不會和女孩子相處,教都教不會,要不然,到現在還沒人要,爛了葉的大白菜扔菜市場還有人撿呢,你們是朋友啊?叫什麽名字?”
“我叫江冉,和長風家住同市區,從高中就認識,”頓了頓,江冉又接着道:“我是他大學時的女友。”
“大學女友!”
二炮一聽,臉上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