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踏出戶外,他擡起頭看到了那片藍天,此刻心中情緒,複雜難解。

秦言兒神色着急的站在齊馭天書房外,而那緊閉的門扉之中,幾個大臣正與齊馭天議商國事。

半個時辰過後,書房的門才緩緩打開,裏頭的大臣陸續走出,直到人都散去,她才走了進去。

「馭天。」她看到齊馭天正背對着她,看着牆上的那幅山水畫。

「言兒?」齊馭天詫異的轉過身,不解她怎麽會那麽快就出現。「我不是叫人讓你先回去嗎?」

方才與幾個信任的臣子正在商讨國事,無法立刻接見秦言兒,於是他傳令讓她先回去,打算待他忙完再派人喚她前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就站在門外等了他半個時辰。

「找我有急事?」齊馭天猜她定有要事找他,不然不可能「違抗」他的命令。

「我在方才的休憩之中,看到了預知夢境。」秦言兒面色凝重。

「喔?」齊馭天有些訝異。「又有戰事?」

北方幾個小國近來的騷動漸漸減少,甚至有意願和談,因此秦言兒已許久沒有關於戰事的預言。

「不是。」秦言兒搖了搖頭,接着擡眼看着齊馭天,「這個預言,是跟你有關的。」

「與我有關?」齊馭天挑起了眉。「你說。」

秦言兒從未說過關於他的預言,怎麽今日會有這樣的預言?

「你可能會被身邊信任的人所背叛。」

在她的預知夢境中,她看到了一片混亂,以及一個只能見到背影的人被押至齊馭天的身前,他們的對話和齊馭天那由震驚轉為陰沉的表情,讓她猜測定是發生了令他感到錯愕之事。

「被信任的人背叛嗎?」齊馭天若有所思?随後笑得有點無奈。「你的預言果真沒有失誤過。」

這下子反倒讓秦言兒感到詫異了,「你已經知道這事了?」

「方才我急召幾位大臣入宮,商議的便是這事。」齊馭天看到秦言兒臉上的不解,於是解釋着,「我從各方面得到的消息,都顯示齊繼天已經準備起兵造反了。」

造反?

秦言兒杏眼圓淨的看着齊馭天,她沒有想到原來這個預言指的就是這件事,而背叛他的人,就是他的親弟弟?

「那你打算怎麽辦?」

齊馭天嘆了一口氣,「明示暗示,我都已經盡了力,如果他真的決定起兵造反,我也只能承受面對。」

「你不阻止他嗎?」秦言兒有些焦急的問着。

「不到最後關頭,我不會放棄勸阻他的,但若他真要執意造反……」

齊馭天沒有說下去,但秦言兒己知道他的想法。

她知道他不願傷害他的弟弟,只是她害怕的,正是無法違抗的命運。

她的預知夢境裏已看到了齊馭天遭到背叛,也就是說齊繼天一定會造反,那麽此時此刻齊馭天做的任何努力都将白費,他終究得面對親弟弟的謀反。

然而在秦言兒的心頭,卻仍舊有股不安的情緒。

背叛齊馭天的,真的會是他的親弟弟齊繼天嗎?在預知夢境裏,他那驚訝錯愕的神情像是看到了讓他極為意外之人,這人會是他已掌握動向的齊繼天嗎?

看着心事重重的齊馭天,秦言兒緩緩的走上前,環抱住他。

「言兒?」齊馭天有些驚訝她的主動。

秦言兒伸手,撫着他那糾結的眉頭,「別心煩了。」

「怎麽能教我不心煩。」若齊繼天真的造反,那麽他勢必将要違背對母後的承諾。

「許多事其實都已注定,不管你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改變。」

她的聲音輕柔,像在平撫着他的情緒。

齊馭天沒有回話,內心卻因為秦言兒的這番話而起了震蕩。

以前的他從不認為命運早已注定,他一直都相信人定勝天,而他想要的也沒有得不到的。

可是眼看弟弟就要造反,他卻怎麽也無法阻止,讓齊馭天第一次有了無能為力的感觸。

他一把将秦言兒擁入懷中,感受着她柔軟的身軀緊貼着他,她的身上有股莫名的力量,讓他能夠感到平靜。

他知道,秦言兒是唯一不會背叛他的人,因為她一直在等着他的出現,等着愛上他。

「言兒,答應我一件事。」

他的聲音,忽然傳入埋首在他懷中的秦言兒耳中。

「什麽事?」

「不要再随意使用你的預知能力了。」齊馭天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為什麽?」秦言兒十分不解,詫異的擡起頭。

「沒有為什麽,總之答應我就是了。」他收緊懷抱,像是怕她突然離開似的。

「我答應你就是了,只是……為什麽突然會這樣要求?當初你讓我入宮,不就是為了要替你預言嗎?」這麽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她滿腹疑問。

「因為我不忍看到你每次預言之後都要受那大大小小的病痛折磨。」齊馭天的手憐愛的撫上她的臉龐。

每次見她卧病在床,他都於心不忍,即使他想一統天下的野心仍在,但卻無法眼睜睜見到自己心愛的人為他做這樣的犧牲。

「我的身子已經被你調養得很健康了,這一陣子預言後的不适已經沒有那麽嚴重了……」見他看着她那炙熱關愛的眼神,秦言兒有些害羞的垂下臉。

「總之沒我的允許,不許你再使用你預知的能力。」他的語氣中充滿霸道,強勢的展現了對她最深的呵護及疼愛。

秦言兒點了點頭,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擔心,內心有股暖流湧上,她知道,身邊的男人,已經讓她無法自拔的深深愛上了。

秦言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她的心好不安,這兩三天一股快要窒息的感覺一直籠罩着她,但她卻又厘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馭天這一陣子都在忙於國事,幾次她前去找他,都見他與幾位大臣正聚精會神的在讨論,她自然不适合介入其中。

只是令她擔憂的是,她聽聞李荊那日從這裏離去後便病倒了,至今一直未能上朝,她也未再見過他。

李荊是當真病倒了嗎?還是離開了呢?或是他不願與馭天見面?馭天是否知道了李荊對她的情感?若他知道了又會如何處置李荊?

秦言兒坐起身,嘆了一口氣。她從未料到對她一向照顧的李荊竟然會對她有感情……

站起身,她披上了外衣,走出房間,站在二樓的露臺上。

懸在夜空中的明月即将滿盈,夏夜的晚風之中似乎藏着一股詭谲的氣息,宛如有什麽事情即将發生。

秦言兒閉上了眼,這才發現,這個夜晚異常的寧靜,沒有風、沒有蟲鳴,一切靜得就像一個無聲世界,有種山雨欲來前的平靜。

遠處隐約傳來低沉的隆隆作響聲,她疑惑的望向四方。

那聲音與煙花的聲響有些雷同,但何人會在半夜三更放煙花?

她還沒有理出個所以然來,不遠處齊馭天的寝宮忽然傳來一陣轟然巨響,接着便見一團火光直竄而上。

「啊!」秦言兒大驚失色,看着那熊熊烈焰直竄天際,她心中只擔心齊馭天的安危。

她一轉身,想要朝齊馭天的寝宮奔去,卻意外撞到了一堵軟牆,一個重心不穩,她向後跌坐在地板上,臀部重重着地,引來她的痛呼。

「言兒!」

那堵軟牆發出了秦言兒十分熟悉的聲音。

「李大人?」房內是黑暗的,秦言兒錯愕的看向聲源。

緩緩的,那聲音的主人往前走了幾步,臉孔出現在月光的照射下,正是李荊。

「沒摔傷吧?」李荊連忙蹲了下來,想要扶起她。

「你是怎麽進來的?」秦言兒感到不對勁,也對突然出現的李荊充滿戒心。

深夜時分,齊馭天的寝宮突然遇襲,李荊又未經通報的進入她房內,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兩者之間是否有任何關連?

李荊沒有回答,只是一把拉起她,「你快收拾收拾,我帶你走。」

秦言兒推開他的手,內心揚起莫名的不安,「你要帶我去哪?」

李荊的神色顯得有些慌張,「快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再度伸手,想拉住秦言兒,沒想到她卻後退了一步,用一種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言兒,南平王已經攻進來了,再不走便出不去了。」

自李荊口中道出了驚人的話語,讓秦言兒十分震撼。

「南平王?」齊繼天攻進來了?那麽說齊馭天寝宮的爆炸,便是他所為喽?

她看向李荊。為什麽他還能如此冷靜?好像他早已知這一切會發生,而且還趁着混亂想帶她離開,難道說……

「李大人,你……你和南平王密謀造反?」秦言兒杏眼圓睜,難以置信的質問。

李荊沒有回答,而是再度上前扣住了她手腕,而這次的力道不容她掙脫,「快跟我走。」

「不!我不能走!你放手!」被他拖着前行的秦言兒不斷的扭動掙紮,想要逃離李荊的箝制。

她沒想到短短的一瞬間,一切像是風雲變色般讓人措手不及。

齊馭天的親弟弟南平王舉兵造反,而齊馭天最信任的臣子李荊竟然和他有所勾結,還欲強行帶走她?

她的預言……

秦言兒猛然想起不久前她的預言,齊馭天将被最信任的人所背叛,而這個人并非齊馭天預料中的弟弟,而是他最信任的臣子——李荊。

齊馭天怎麽能夠承受一夜之間被兩個最親近的人同時背叛?

「李大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馭天?啊!」拉扯之間,秦言兒撞倒了屋內的擺設,也讓她痛得皺起眉頭。

李荊顧不得她的痛,一心只想将她帶離,「我為大王付出得太多,現在我只想要保護我想保護的女人,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帶你走。」

秦言兒不斷試着掙脫,但都徒勞無功。

「李大人,我求你別這樣,你快走,別讓馭天知道你與這事有關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李荊忽然回過頭,抓住秦言兒的肩頭,聲色俱厲的對她說。

「李大人你不能這樣,馭天他那麽的信任你……」秦言兒眼中含着淚水,然而她卻不知道淚水的湧現是因為李荊前所末有的兇悍冷厲,還是這突如其來的醜陋真相。

「帶你離開,我對大王的确有虧欠,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到生命威脅!」

「就算為了馭天而死,我也不怕,李大人,求你放了我吧!我是不會和你走的。」她的心現在只擔憂着齊馭天是否受到任何的傷害。

「由不得你。」李荊的态度十分強硬。

「李大人,我深愛着馭天,我只愛他一個人。」秦言兒鎮定的說出這句話,她的內心從來沒有這麽堅定過。

她想讓李荊知道,帶走了她的人,帶不走她的心,這樣子的秦言兒他還要嗎?

她的話讓李荊全身一震,那一瞬間,他心中的堅持忽然動搖了。

他回過頭,看到了秦言兒淚眼中的堅決。

李荊知道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即使為了齊馭天而失去生命,她也不會懼怕。

她對齊馭天的情感,超乎李荊所想像的。

終於,李荊緊扣住她肩頭的手緩緩松開了,而那從未出現在他臉上的暴戾之氣也緩緩褪去。

帶她離開的念頭已不複在,因為李荊知道,在與齊馭天的這場戰局中,他從未占有優勢,應該說,打從一開始他便輸了。

「言兒……對不起。」李荊低下了頭,致上歉意。

「李大人,你快走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秦言兒一心只想保全李荊,她害怕萬一齊馭天知道李荊背叛了他……

一旁的門忽然被人踹開,秦言兒驚慌的朝聲源看去,就怕是齊馭天的軍隊沖進來。

「妙哉,看來這下子可有免死金牌了。」躍入屋內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晚這場混亂的主使者——齊繼天。

他突然出現在秦言兒的房裏,讓李荊驚覺不妙。

當初李荊得到齊繼天要密謀造反的情報,并未上報齊馭天,而是私下與齊繼天交換了條件,他不說出他要造反一事,但齊繼天要讓他帶走秦言兒。

齊繼天雖然訝異齊馭天與李荊君臣竟然愛上同一個女人,但只要能助他順利奪權繼位,何樂不為。

所以照他們今晚的計畫,齊繼天不該出現在秦言兒的房內。

「你不該來這。」李荊對着齊繼天說道,并警覺的擋在秦言兒身前。

「命都不保了,還在乎什麽?讓開!」齊繼天的目标很明顯,是李荊身後的秦言兒。

李荊沒有回話,咬牙切齒的瞪着齊繼天。

然而齊繼天一個箭步上前,三兩下便将武藝平凡的李荊給打倒在地。

「李大人……呀——」秦言兒見護在她身前的李荊受傷流血,內心焦急,但還未能上前,一股蠻橫的力道便箝制住了她的手臂。

「護國神女?」齊繼天的語氣帶着不屑,「今晚我逃不逃得了,就看你在齊馭天的心目中有多少地位了!」

「南平王,你——」

「砰」的一聲,秦言兒的房門被撞了開來,随後她便見在侍衛環繞之中進入她房內的齊馭天。

「馭天!」他沒事!

見齊馭天就在她的眼前完好無傷,秦言兒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一心只想奔入他的懷中。

然而她身後的齊繼天動作更快,粗魯的一把架住了她,随後将他染血的劍抵在她雪白的頸間。

「別過來!」他吼着。

「齊繼天!」齊馭天的眼中充滿了怒火,但又不敢妄動,就怕他稍不小心傷了秦言兒。

「誰要敢過來,她就沒命。」齊繼天那銳利的劍鋒壓在秦言兒細致的肌膚上,只要稍加用力,她便會香消玉殡。

「四弟,放了她。」齊馭天的聲音十分陰沉,「這是你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

「哼,你當真以為我那麽傻嗎?這女人——」齊繼天幸災樂禍的道:「對你,還有你親愛的臣子——李荊來說,都很重要對吧?大王。」

當齊馭天看到倒在一旁的李荊時,那一瞬間,他的臉上籠罩了一股前所未見的陰寒,那冷冽的眼神讓人看了完全無法呼吸。

已經稱重病多日無法上朝的李荊,為何會出現在言兒的房內?他想對言兒做什麽?難道他和齊繼天的造反有關?

齊馭天的思緒在将一切串連起來的那刻,錯愕的幾乎無法置信,然而他冰冷的臉孔掩飾了所有情緒,教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哼!」齊繼天發出了嗤之以鼻的聲音,「連自己的女人與臣子都管不好了,你又如何成為一國之君?」

齊馭天陰沉的眸子藏着懾人殺氣,狠狠的射向齊繼天。

「四弟,放人。」齊馭天嚴厲的命令,不打算現在處理李荊的問題。

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言兒的安全。

「行,等我活着離開京城,自會放人。」齊繼天開出他的條件,接着便粗魯的拉着秦言兒向後方的露臺挪動。

「不要!你放手……」一聽到齊繼天似乎想要帶她離開,秦言兒開始掙紮。

「你給我安分點!」齊繼天被她的舉動惹怒,稍一用力,劍鋒便劃破了她的肌膚,殷紅的血絲立刻滑落。

「唔……」突來的刺痛讓秦言兒哀叫出聲。

見她受傷,齊馭天眉頭一蹙,握着劍柄的手更加用力,但他知道就算自己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那架在秦言兒頸邊的劍,因此只能隐忍着內心的焦急心疼,伺機而動。

齊繼天挾持着秦言兒,逼使齊馭天與侍衛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心急如焚的眼睜睜看着他準備帶着她逃離。

然而就當齊繼天緩緩退出屋外,完全暴露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一枝冷箭挾着淩厲勁風,在他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從背後射來,狠狠的沒入他的背心。

齊繼天痛吼出聲,就在他的劍離開秦言兒的頸子瞬間,齊馭天提起劍朝齊繼天擲去。

強而有力的勁道神準的刺過秦言兒的衣袖,貫入了齊繼天的身體。

「你——」一股鮮血自體內湧出,淹沒了齊繼天之後的話。

三枝飛箭,再度從後方射穿了他的身子,即使再強健的身體也承受不了這樣的襲擊。

齊繼天長嘯一聲,靠在露臺邊的身子,無力的向後倒下,就這麽往一樓摔了下去。

一旁的秦言兒仍在他的箝制中,在他最後的拉扯之中,眼看就要被他拖着一同墜落——

「馭天—一」秦言兒此時心裏只想到他一個人。

齊馭天一個箭步飛奔上去,抓住了她的手,兩人一起被帶出露臺,但在落地前他便已扶着她站穩身子,避免她受到任何傷害。

「馭天……」待自己終於脫離險境,秦言兒緊抓着齊馭天的衣襟,久久說不出話。

原本盈在她眼中的淚水終於在此刻奪眶而出。

秦言兒內心的複雜情緒只能用滑落的淚水來宣洩。

「疼嗎?」齊馭天用衣袖壓住了她頸間仍在出血的傷口。

秦言兒抿着唇,只是搖着頭,什麽話都不說。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讓她的心情一時難以平複。

盡管擔心受到驚吓的秦言兒,但齊馭天眼下還有更棘手的事要處理,於是他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人将她扶去,随後轉身看向仰躺在地上的齊繼天。

齊馭天繃着臉,看着已斷氣的親弟弟倒卧血泊之中,而那睜大末合上的雙眼,似乎訴說着他死不瞑目的遺恨。

「為什麽?為什麽不聽我的警告……」他低聲喃道,面無表情,但內心的痛楚僅有自己知曉。

然而齊馭天還沒來得及撫平失去親弟弟的悲痛情緒,便馬上要再面對更大的打擊。

逝者已矣,他亦無法再對齊繼天追究什麽,但眼前這個被兩三名侍衛押解而來的人,他又該如何處置?

李荊沒有任何的抗拒,任由那些人将他帶至齊馭天的面前。

一旁的秦言兒十分擔憂,她想上前替李荊解釋些什麽。

「大王,李大人他——」

然而她的話尚未出口,便遭到齊馭天伸手制止。

「你有什麽話要說?」他看着李荊,冷冷的問。

「李荊無可辯白,請大王賜罪。」李荊似乎已經視死如歸,一點辯解的意願都沒有。

聽到李荊這樣回答,秦言兒的心頭揪了起來。

為什麽李荊不求情?也許他一時糊塗做錯事,但憑齊馭天對他的信任,他也許還有一條活路呀!

齊馭天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悲痛,最後他啞着嗓子,下令道:「把人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秦言兒看着眼前這一切,與她預知的夢境一模一樣,她的內心糾結痛苦。為什麽她沒有早點發現,預言中的那個人并不是齊繼天,她怎麽沒有領悟到其中的異樣?

齊馭天是遭到意料外的人背叛,而齊繼天的造反早就掌握在齊馭天的手中,她怎麽會沒有早點想通?

看向齊馭天,她能感受到他的孤獨,君王的身份,讓他即使能掌握一切,卻不能恣意的流瀉出真實的情感。

「啓禀大王,南平王的黨羽都已一網打盡。」一名侍衛報告。

對於這個結果,齊馭天的臉上沒有太多情感的起伏,只是示意一旁的侍衛們撤離秦言兒的園子。

當齊馭天随着衆人一同離去時,秦言兒卻發覺了不對勁,從李荊被押至他面前之後,齊馭天的眼神都未再與她有過交會。

她多希望他能看向她,哪怕是一眼也好,讓她能夠了解他在想什麽。

可是沒有,他的眼神并來再停留在她身上。

一股不安湧上了秦言兒的心頭,齊馭天是單純的因為遭逢雙重打擊,心情紊亂沉重而無多餘的心思理會她,還是他根本就是刻意想避開她,不願看她?

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那遠去的弧寂背影能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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