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佳畫藏美人

佳畫藏美人

翌日,天氣晴朗,天色湛藍讓早起的人心情更加尤為舒暢。

許家老幼四人于餐桌上享用着早餐,許老太太喝了一口粥,呵呵直笑,“剛才去買早餐時,聽他們說,劉叔被吓得不敢去鋪魚了,現在已經轉行要買烤串了。”

許老筷子微微一抖,長長的胡須有微弱抖動,“啊,那豈不是白瞎我們家一只大公雞,還有那些姜蒜嘛?”說完,還撇了一眼京墨。

京墨不在乎,手捏着勺子不間斷撈了撈碗裏的白粥,寡淡得難以入口,反觀其他三人,皆是瘦肉粥。

這些小細節都落入許老太太的眼中,她微微擡眼,觀察了許老一眼,看向京墨,“墨墨,三天過後,奶奶給你準備醬豬蹄,烤雞。”

“真的,奶奶,不可出爾反爾。”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許老太太和京墨碰了碰手臂。

許老伸出手背敲了敲桌面,“到底還把不把家規放在心上。”這是在公然挑戰自己的權威。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個大公雞嘛,劉叔一人無依無靠的,孩子孝敬孝敬他也不是不可以,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小氣了。”

許老眉毛一橫,“我不一直都是這樣,你才認識我?”

“你小氣還有理由了。”

許老撂下筷子,“嘿,你才是,你是道理的娘,是道理的鼻祖,你總是有理由。”

這一下,也激怒了許老太太,她将碗狠狠的放在桌面上,眼神直盯着對面的許老。

氣氛有一瞬間的寧靜,京墨和許鹿竹兩人坐着,嘴裏面的粥遲遲不敢下咽。

“咳咳咳。”許老不經意的咳嗽了幾聲,又默默拾起桌面上的筷子,撩了撩碗中的粥水。

衆人:……….

案子還在辦理中,但上面的一直在催,因為楊壽在知縣大人府上找不到人,便直奔了知州大人的府上。

許鹿竹和京墨趕去春醉樓時,就被小二帶入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州南栀的身影早已經出現在那了。

對面一婀娜多姿的女子名喚雀娟,是那日楊富所點的女妓。

她此時此刻正坐在鏡子前塗抹臉頰,嘴上卻尖酸刻薄,”查查查,害得老娘今日沒有時間接客,這損失你們賠得起嗎?”

回頭望向新來的兩人,“哼,一人不夠,這是請救兵來了。”

州南栀摸了摸手中的劍,這一幕都倒映在鏡子中,落入雀娟的眼裏,她不屑的冷哼一聲,這些她才不怕,來往春醉樓的客官各式各樣,她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她微微晃頭,聲音帶着蠱惑,不屑的瞥了一眼鏡子中他們的模樣,“我不是說了嘛?我不知道,再說了,我又不是兇手,這楊公子那麽有錢,我殺他做什麽?”

此女子說話略微尖酸刻薄,京墨點頭示意州南栀,下一秒便從懷中掏出了碎銀,擡眼再次看向站在旁邊的州南栀。

眼神無辜且無奈。

下一秒,州南栀大手一揮,直接從袖口中拿出一錠銀兩放在桌面上,京墨默默将那碎銀子給收了回去。

雀娟清了清嗓子,撩了撩額頭的碎發,扭着身子坐到了州南栀面前,面若桃花,嘴角上揚,說話的語氣也溫柔了幾分,“這位姑娘,快快請坐,有什麽想問的,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州南栀拉着許鹿竹坐了下來,她給兩人各沏了一杯茶。

“你是最後見到楊富的人。”

她臉色微微變了變,扶了扶頭上的金釵,“也算是吧,他最後一次來我們這,确實是點了我,但是吧,我也是迷迷糊糊的,那晚的事情,很多都不記得了。”

楊富的身份不一樣,畢竟也算是大家族的孩子,出了這事,縣裏很多人也是心慌如麻。

州南栀又将一錠銀子放至桌面上,許鹿竹和京墨紛紛被她這一行為給驚訝不已。

她什麽時候那麽有錢了?

但最是開心的人要數雀娟了,她眉眼帶笑,眼睛如今只剩下一條縫了。

“我那日伺候完他,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便睡着了,但後半夜醒來時,是醜時,那楊公子就不見了,桌面上倒是擺放着銀票,我還以為是離開了呢,就沒有太注意。”她理了理胸前的頭發,有些嬌羞,又透露出性感迷離,“你們知道的,伺候人挺辛苦的,我實在是太累了,但有些公子就是這樣,自己會先離開,但銀票嘛,放在桌面就行了,這就算過去了,也不會去追究些什麽。”

京墨雙手環胸,“這一夜都不夠,就離開了,未免精神太好,莫不是還點了其她姑娘。”

雀娟冷哼兩聲,“楊公子是什麽人,哪裏是随随便便一個女子就能入他的眼的。可不像公子你,就這點碎銀子,莫說我們春醉樓,就連那普通的酒樓都不一定能進去。”

京墨不以為然,“是是是,小爺我不愛吃別人煮的飯菜,怕被投毒。”

許鹿竹忽然出聲,語氣平和,“那晚可曾點有什麽香?”

雀娟不假思索立即回道,“就普通的安神香,不過都倒掉了,你若是懷疑那香有什麽問題,如今也沒有證據了。”她看了兩眼許鹿竹,遂而起身,将那香爐給端了過來,“你想要研究也行,你們這些查案的,一向都不會放過這些蛛絲馬跡的,對吧!”她眨了眨雙眼,極具蠱惑力。

京墨伸手,擋住了雀娟看着許鹿竹的視線,将那香爐拿起,抱在懷中,“行,等我們查完之後,這香爐自然是會還給你,多謝了!”

州南栀手指頭有節奏的敲了敲桌子,“那楊公子平日裏都愛找哪個姑娘?”

她淺淺撇嘴,無聲長嘆,“還能是誰?現如今春醉樓裏,她可是楊公子心尖上的人,莫不是那日受了風寒,身體不舒服,也不會輪到我。”

“只她一人?”

“嗯,專房之寵,也算是第二個福氣吧!有這麽一個有錢人包養,比我們可好多了,不過真的是可惜呀,現如今也沒了,福禍相依啊!”

“第二個?”州南栀重複。

京墨不參與了,索性站在後邊,無聊的抖抖腿。

“對,第一個是兩年前的楣莺姑娘。”她道。

許鹿竹從她眼中看到了羨慕的眼神,青樓女子互相嫉妒是常有的事情,但她的眼中只有羨慕和可惜。

“那現在她呢?”州南栀公事公辦的詢問。

“一年前香消玉焚了。”京墨道。

“這位公子也是常客。”

這話一出,京墨即刻看向許鹿竹,眼神真誠,語氣誠懇,“我在賭場時聽到的。”

雀娟打量着這兩人,雙眼一亮,“這位姑娘,如今那麽好的男子可不容易找到,俗話說可遇不可求。”

“多謝雀娟姑娘提醒。”許鹿竹臉色平淡,柔聲回應。

這回答讓雀娟不知該如何接話,她視線轉向州南栀,“對,一年前香消玉焚了,她前兩年來的,就來了一年,便在兩個月內做到了花魁的位置,她人長相驚豔,不,應該用妖豔來形容,反正呢,是好看極了,連我一個女看了兩眼,便被迷住了,差點走不動道了,但性格嘛,卻是冰清玉潔,最重要的是,還會分享,她将自己所得的財物都分享給了我們樓裏的姐妹。唉!真真是可惜了這麽一個美人。”

“如何死的?”許鹿竹詢問。

雀娟拾取桌面上的茶杯,“說得多了,口渴了。”

州南栀起身,她實在沒有銀兩了,寒冷的目光看向她,語氣冷漠,“最後一個問題,如何死的?”

雀娟看着她腰間的鞭子和背上的劍,也知是個不好惹的,今兒個收的錢也是足夠了,“聽說是病死的。你們知道的,良家婦女若是做了這一行,碰的男人多了,再幹淨的女子也難免惹上什麽不幹不淨的病。”

京墨:“那第二個呢?就是最近楊公子捧在心尖上的人。”

雀娟左手托着腮,“不是說了最後一個問題了嘛,你一個大男人倒是比女子還小氣,偏生計較了,銀子一分未給,消息倒是被你套出去不少,貔貅都不如你。”

京墨雙手環胸,誇獎吐槽她都占盡了,好賴話都讓她說完了。

州南栀知道問不出什麽了,也不想拿着武力逼問了,不然師父又得因為自己職責的不當而頭疼,索性直接離開了,京墨等着許鹿竹,她将手中的茶杯舉起,佯裝将茶水撲向她的臉頰,最終,茶水灑在了地上,“雀娟姑娘,胭脂水粉塗抹太多,總是傷臉的,以後說話須得注意,尊重他人是基本。”

京墨憋着笑意,拉着她的衣角跟着出去了。

雀娟手裏握着銀子,咬牙切齒,眼睛快要噴出火了。

京墨将兩人請至春醉樓另一包廂,“這縣裏面數一數二的酒樓,我們總該是要嘗一嘗,靠着窗邊,可欣賞下邊的風景,我早就想請你們來吃這裏的點心了。”

春醉樓裏除了美女是數一數二的以外,那美食也是一絕,但因為價格昂貴,許多普通老百姓望而卻步。

許鹿竹和州南栀面對面坐下,皆靠着窗邊。

“這頓你請?”州南栀犀利的眼神看着他。

“嗯,我只請鹿竹。”他漫不經心随口一應,便離開了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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