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錄
宋文瑾将書遞出,等待弟子來拿,卻不想下一刻,從他身後飄出一個黑衣身影。動作之快,還沒等宋文瑾反應過來,手上的書籍已經被拿走,随後悄然走向了上方的座椅。
宋文瑾驚訝的朝着身後看了看,而後又看了看前方坐在座椅上,身着黑衣,帶着青面獠牙鬼面,看不見面容的天域宮宮主。
他從未發現有人靠近,卻不想對方已經近身,武功身手着實了得。
“要本座替你報仇,就不怕等本座拿到《九玄錄》下卷之後,殺了你?閣下此番,無疑是與虎謀皮啊……”
輕飄飄的幾句話落入宋文瑾耳中,但宋文瑾早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不怕死,我就怕不能報仇。”
宋文瑾咬牙切齒的說着:“歸一派自稱所謂的名門正派,卻做着邪魔外道的勾當。褚懷義自稱正人君子,為了奪取我派先得到的秘籍,屠盡玉鼎門滿門。如此行事,就是披着羊皮的狼,遠不如天域宮光明磊落!”
很明顯,這番話對天域宮宮主很是受用。大喜之下便說道:“好!本座欣賞你的棄暗投明,決定助你複仇。”
宋文瑾面露欣喜,立刻表跪地表忠心:“謝宮主相助之恩,我宋文瑾在此發誓,只要複仇成功,《九玄錄》立刻雙手奉上。”
言閉,正殿傳來天域宮宮主的大笑。
“不過宮主,在下還有一個請求。”
或許是心情好,天域宮宮主擡了擡手,示意宋文瑾直說。
宋文瑾穩了穩情緒,這才緩緩開口道:“褚懷義沒有在玉鼎門找到《九玄錄》,一定會暗中追查,很快就會發現沒有我的屍首,定會派人追殺。雖然在下求助天域宮替我複仇,但我不想被人知道,免得被褚懷義借題發揮,說我勾結天域宮在前,欺師滅祖在後,趁機利用和蒙騙江湖其他門派替他做事。”
“你倒是想的周全?那你想如何?”
每每提起褚懷義三個字,宋文瑾太陽穴的青筋都在不斷跳動,他已經很努力在壓制胸腔的憤怒。
“玉鼎門被滅門,我是唯一的幸存者,自當求助武林盟主褚懷義,讓他替我主持公道。他為了找《九玄錄》,定會留下我,我也會趁此機會做天域宮內應。可我的存在,也是衆矢之的,定然會有很多人想抓住我,以此得到《九玄錄》。我說了我不怕死,但我得看着褚懷義先死,等到他虛僞的一面天下皆知之後,才可以死。”
聽完宋文瑾的話,黑衣黑袍的天域宮宮主就這麽慵懶的坐在上首,單手抵着腦袋,側頭看着手中的《九玄錄》上卷。
宋文瑾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不說話他也分辨不出對方的心思。
正派弟子前來投誠,拿出了讓人心動的《九玄錄》秘籍。這可能是時機,也可能是陷阱。
沉默,再次讓宋文瑾緊張。
終于,對方深思之後開口了。
“所以呢?你究竟想如何?”
宋文瑾再次微微松了口氣,他說道:“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之後我在江湖現身,必定有人抓捕我,甚至取我性命。惟有先下手為強。在下聽聞宮主座下有十大高手,在下還有些餘財,想重金聘請一位護我周全。”
雖然宋文瑾嘴上說的好聽,什麽早已經不怕死,只是不甘心大仇未報。但現在看着宋文瑾這般膽小的模樣,還是讓人笑出了聲。
天域宮宮主将《九玄錄》放在身側,對着宋文瑾道:“本座手下确實有十大高手,不過江湖上能聽說的,或是你能猜到的,都不是最厲害的。為表誠意,本座會派出一名最厲害的弟子相助。”
宋文瑾面露欣喜:“請問這是何人?”
“你不必知道,你只需放心,《九玄錄》下卷沒到手,旁人想動你,也得先問問本座。”
言下之意,會派一位高手相互,但是具體是男是女?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都不會告知。
那麽今日從天域宮離開之後,在路上遇見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天域宮派來的那個高手。
這是保護,卻也是監視。
畢竟比起宋文瑾這個半路投誠的人做內應,還是天域宮自己派一個弟子做內應更放心。
敵對門派的投誠,總是會警惕一些。
“在下相信天域宮的實力,定能叫在下性命無虞。可我在歸一派獲得消息,該如何傳給宮主你知曉?”宋文瑾還是想問出些許消息,但是鬼面人還是沒有告知。
“你只需要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有需要的時候,本座派的人自然會聯系你。不過做戲做全套,見到褚懷義之前,所有追查你行蹤的人,本座都會幫你解決,到了目的地之後,本座可就不會再出手。”
下一刻,天域宮宮主擡手,有什麽東西朝着宋文瑾襲來。宋文瑾擡手接住,攤開手心一看,發現是一枚黑色的藥。
“吃了吧,你安心,本座也安心。”
話畢,天域宮宮主有些慵懶的斜靠在座椅上,而宋文瑾微微低頭,臉色有些難看,卻又不能拒絕。放眼整個江湖,誰能與歸一派一戰?
沒有!
而他需要利用天域宮的勢力報仇,随即将藥放入口中,仰頭吞下。
“如此甚好,許久未曾染指江湖,倒是叫本座有些生疏了。你且安心前行,本座保你性命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