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醉沁人
地下那些蛇還在血口大張,等着京墨從天而降,京墨哀嘆一聲,頭靠在牆邊,仔細觀察着四周。
忽而,那蛇坑四周散發着陣陣白色的煙霧,那些蛇瞬時間沒有了動靜。京墨屏住呼吸,趕忙從腰間口袋裏拿出一粒藥丸就往嘴裏塞。
無奈冷哼一聲,舌尖頂住了腮幫子,“羽涅,你該不會是要害死我吧!”
話落,他手緊緊握着的弓箭忽而強烈震動了起來,各種武器相繼震動,發出劇烈刺耳的聲響。
他趕忙松開手,又降落至那蛇屍體上,腳踩在那些蛇屍體上,他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腳也有些軟,那密密麻麻的蛇,蛇鱗,蛇身上的條紋讓他忍不住想吐,不斷刺激着感官,呼吸逐漸窒息,牙齒也禁不住打顫了起來,後背冷汗不斷冒出。
他始終擡眼望着那木板,耳邊那些武器震動的聲響愈演愈烈,那蛇坑四周的煙霧飄滿了整個屋內,視覺受阻。
無數小石子頃刻間從那面鑲嵌着武器的牆射出,快如閃電,狠狠擊打着他全身上下,由于軟弱的雙腳讓他沒能一時使起力氣逃脫,彙聚的內力也被打散,他被那些小石子彙聚而成的力氣擊打至牆邊,後背狠狠撞擊着牆面,順着牆面而落至地下。
幸運的是這些石子沒有來第二波,煙霧也逐漸散去。
京墨立刻意識到這機關是被破解了,艱難從牙縫間擠出這幾個字,“羽涅,你大爺的。”
“沒事吧!”羽涅終于出現在此,他淡定的踩在這些蛇屍體上,語氣有些愧疚,“剛才弄錯了一下,又觸發了機關吧!”
“算了,總算是結束了,你去外面沒有看到林師傅嘛?”
“沒有,門口緊閉,多虧你教我撬鎖,不然真的出不去。”
京墨扶着胸口站起來,看着這一地狼藉,又條件反射被迫閉上了眼睛,“這些西疆人看來是與蛇過不去了。”
“我發了信號彈,衙門的人會派人過來的。”
兩人正想離開,西南的牆角下又傳來了動靜。
京墨又被吓到,腳軟得已經不能在軟了:“不會又是一條惡狗吧,還是蛇。”他推了推羽涅,讓他去看看情況。
羽涅将那燈架給移開,又将木板給拿起來,忽然出現的一雙眼睛将兩人吓得飛遠。
“別動,衙門辦案。”
京墨聽出了方冷的聲音。
他上前将方冷給拉了出來,“方冷?”
“墨小爺,羽公子。”他癱坐在地上,大口揣着粗氣,“不行了,這洞口真小,總算到頭了。”
羽涅拍着他的背部,給他順順氣,“你怎麽挖到這來了?”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我在遇陽樓那通道正前方那顆梧桐樹下,發現了另一個通道,順着通道,就,就挖到這了。”
“樹下的通道通往這?”京墨忍不住拍手,“這林廚師可真的是個能人。”
方冷看着這四周,“這是哪呀?”
京墨看着其他三盞燈,立即走過去,終于,在第三盞燈,又發現了一個通道。
“方冷,這個通道,又辛苦你了。”
他臉上表情悲恸欲絕,“那你們呢?”
京墨谄笑,“我們會輕功。從哪下來自然從哪上去,而你嗎?就只能在爬出去了。”
他哀嘆,“唉,我也要學輕功。”
兩人回到了屋外,那狗還暈在地上。
羽涅:“我們接下來去哪?”
“去裏面般三張椅子出來,守株待兔。”
“你覺得那林師傅還會回來?”
“當然了,指不定要回來收屍體呢,”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收我們的屍體。”
姜原家中。
林木直接踢開那籬笆圍欄,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在院中玩耍的兩個小孩提着棍子呆呆的看着他。
大河對着妹妹小聲說道,“小妹,你進去告知母親,有人來了。”
“好的,哥哥。”小妹妹邁着碎布小跑過去了。
大河看着那人大搖大擺的坐在了院子中的一張凳子上,也不搭理自己,自顧自的翹着二郎腿,忽而又看向他,“我有事與你娘親說,等會你就乖乖去屋內,聽到了沒有?”
冷冷的語氣,聲調又稍微高一些,大河重重的點頭。
等姜夫人出來,大河便将妹妹給帶進了屋內。
“事情敗露了,必須得想辦法逃命了。”他雙手抱胸,二郎腿依舊抖落個不停,由于腿粗,不一會兒,那腿便滑落而下,他又調整了個姿勢,雙腿大咧咧敞開着。“即刻收拾東西,我們立馬逃。”
“那兩個孩子呢?”姜夫人不為所動,平靜反問。
“又不是我的,夏桦,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份,名字,還有任務,你不是姜夫人。”
“可孩子是我的。”
林木雙眼頃刻寒若冰霜,大步上前,一把扼住她的脖頸,手逐漸用力,夏桦扒着他的手肘,額頭青筋暴起,細汗逐漸冒出。
“若不是我保住你,你還能活到如今?”他冷哼一聲,不屑的眼色将她這副模樣盡收眼底,“早在你生下大河那一刻便去見閻王爺了。”
眼見夏桦快要暈過去了,林木松開了雙手,看着她癱倒在地上,林木轉動着手腕,狠狠的擦了擦手,蹲下身子,食指挑着她的下巴,“我回去拿東西,處理好事情,便立刻離開此地,老地方見。”
夏桦摸着脖頸,給自己順氣,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眶泛紅,大滴大滴淚水往下落。
等了一會,門外便有了動靜,門開,一個絡腮胡,渾身肥肉的大漢走了進來,他看到了坐在院中的京墨,許鹿竹、羽涅三人,再以及窩在許鹿竹旁邊吃得更歡的小狗時。
京墨還特意朝他友好的微笑。
便立刻往外走去,下一秒,整個人被踹飛回來,倒在地面上,那體重發出的巨大聲響,讓衆人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随之走進來的是陳緣和州南栀兩人,還貼心的将門口給關上了。
林木動作靈敏,立刻從地上爬起,朝着京墨就來了一拳,動作迅疾如閃電般。
京墨測過身子,拳頭再眼前掠過,帶起的風吹起了額前的碎發。
羽涅,州南栀見狀,即刻出手,一把折扇,一把劍加入了戰鬥,陳緣将許鹿竹帶出門外,守在外頭,讓四人在裏面玩耍。
陳緣悠然的揮動扇子,動作優雅淡然,“許大夫,你不擔心?”
許鹿竹搖頭,在仔細琢磨着門外的這兩個木獅子,“你不也是嘛?”
兩人淡然一笑,安靜的等着他們将林師傅給制服。
屋外安閑自在,屋內亂作一團,還伴随着狗叫聲,在給四人加油助威。
羽涅手中的折扇張開又合上,力道一下比一下重,将那衣裳給撕破,微弱的疼痛讓林木視而不見,他出拳幹淨利落,在觸碰到京墨胳膊那一刻,便五爪張開,狠狠攥住那胳膊,力氣之大讓他一時半會使不上勁。
州南栀輕呵一聲,瞳孔緊縮,手中的劍朝着他背後而刺。誰知他使出渾身力氣将京墨往上一提,向後狠狠甩去,将州南栀那一劍硬生生給擋了回去。
片刻間,羽涅當胸一腳,踢向那迎面而來的林木,他松開京墨,側身躲過這一腳。
被禁锢松開的京墨瞬間穩住身子,迅速朝着他一個回旋踢,将他橫掃在地。
見狀,州南栀腰間的鞭子如閃電般擊打在他身上,那白花花的肉立刻忽現一道紅印子。
京墨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聊聊吧?林師傅。”
茶葉燒得正香。
林木師傅被綁在凳子上,看着五人品茶,無論幾人如何詢問,他始終就是不開口。
京墨品了一口茶,“嘴還挺硬。”随後起身,拿着茶湊至他鼻子前,“這茶葉香吧?”
他別開頭,始終一言不發。
看到那些武器被一箱箱的擡出來時,他也是一言不發,無動于衷。
州南栀不想與他浪費時間,直接讓人将其帶回衙門先關押着。
離開時,許鹿竹拉了拉京墨的衣角,“這狗怎麽辦?”
京墨叉腰,語氣又極為柔軟,“不能帶回家,奶奶怕狗。”
許鹿竹看着狗跑向它的飯碗,低頭啃着那些血淋淋的東西,胃裏面有些翻江倒海。
“等一下。”狗扒拉時露出的東西吸引了許鹿竹的注意,“南栀,讓人把這些東西,還有這只狗帶回去。”
京墨看着她神情嚴肅,“怎麽了?”
她看了看京墨,淡定說道,“沒什麽?就是讓狗孤零零待在這裏,始終不好,還是帶回去先吧?”
他望着被帶走的狗,突然擡手拍了拍頭,“你倒是提醒我了,反正莫大人平日裏也沒有事情幹,這狗讓他養了吧!”
許鹿竹神情一滞,咽了咽喉嚨,“但願吧!”
将這家房子貼上封條,門外自然也多了寫看熱鬧的老百姓,但也都被趕走了。
許鹿竹看着京墨臉色有些疲憊,“一時半會也審問不出什麽,你先回去休息吧?給我煮碗銀耳羹,我回去就要喝。”
京墨手扶在後腦勺,“行,那你求我。”
許鹿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語氣溫柔但又一本正經的說道,“求你。”
他揉了揉許鹿竹的腦袋就往家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