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自殺了?而且已經死了兩年了?我們心情都不好了,我喃喃了半天,居然不知道該從哪下手了,陸九硬着頭皮問,當時的目擊證人有幾個,最好能讓我們見見。
“當時就沈醫生在給她做心理輔導,因為這事還吓病了,住了小半年的院,我們進去她已經咽氣了。”
院長和惋惜的嘆了口氣,不過可不是為了韓麗麗,而是覺得因為這件事,沈醫生把義務幫忙的醫院給換成了xx院了,是個巨大的損失。
确定了院長口中的沈醫生,就是我們這次的目标人物,沈可可,把這兩個人挂上鈎了,我們就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了,扯着院長這張虎皮,好好找了幾個老人了解情況。
“啊?沈醫生,那可是個好人,特別有愛心,專業知識還紮實,什麽樣的病人都不放棄,人還漂亮。”
“那是我們這行的标杆啊,只能仰望的存在……”
不管年輕的還是年老的,幾乎都對沈可可贊不絕口,而且我看得出來,這是真心的佩服,絕對不是什麽花花轎子人擡人,不說別的,就是韓麗麗,當初誰敢靠近啊,吃的都是從窗口望裏送,可沈醫生愣是簽了自願協議,堅持每周給她進行心理輔導,一堅持就是整整一年。
“那韓麗麗怎麽突然自殺了?不是說已經好多了嗎?”
陸九突然這麽一問,姓王的醫生就不樂意了,說都是我們這些人對精神疾病有誤解,才讓他們越來越難幹,精神疾病不是頭疼感冒,治好了就不犯了。
生活在世上,誰沒個七災八難的,咋就他們瘋了,崩潰了呢,還不是承受能力差,心思偏激,這樣的人就算解開一個心結,也可能因為下一個困難又崩潰了,就不是什麽犯病,分明是又得了一次。
“那韓麗麗當時又發生什麽事了?”陸九問的很平淡,王醫生卻跟被掐住脖子似的,翻了半天白眼只能搖頭。
她沒出院,接觸的圈子除了醫生就是護士,家人都沒來過一次,別說新的刺激了,就算是每天吃的,都規律的一塌糊塗。
“那她自殺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嗎?”
王醫生咬牙切齒的說沒有,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保潔突然插嘴說也有點反常的,王醫生當時就怒了,呵斥她懂什麽,還不趕緊幹活去,陸九狠狠瞪了他一眼,王少更直接把人給扔出去了。
礙于王少的身份,和我們一行人的強勢,王醫生不軟不硬的罵了兩句,就走了,不過保潔阿姨還是有點發怵的,我們好說歹說的,後來王少還不要臉的以他二代的身份擔保,給她安排份去公安局打掃衛生的活,才算是把她的嘴撬開了。
“其實韓麗麗人挺好的,他們都是醫生,高高在上的,當然看不上她,但她就算犯病,也沒傷害過我們這些苦哈哈,她的病房從來都是自己打掃,一點異味都沒有,清醒點的時候,還幫着我們幹活。”
保潔員口中的韓麗麗,跟醫生嘴裏的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她懦弱,膽小,不安,忏悔,後來她好多了,大家都以為她很快就能出去了。
死前的那天晚上,正好是保潔阿姨的夜班,看到她在對着耶稣像禱告,就勸了兩句,不管過去的怎麽樣,人都得向前看,她很認真的點頭,還說她要開始新生了。
“她當時說了兩遍,說韓麗麗是造成一切的根源,她已經贖罪了,以後要開始新的生活了,我還以為她想通了,挺為她高興的,沒想到……”
保潔阿姨挺後悔,總覺得自己有責任,要是提前把這話告訴沈醫生,肯定能救她。
“帶我們去她曾經的病房看看吧。”我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的好,也許韓麗麗死前真的痊愈了,所以才承受不了,死亡有時候确實是一種解脫。
說來也是幸運,她住的特別偏,又是慘死,反正這的病人也沒多到那個份上,所以病房一直空着,整天就個大鎖頭看門,連打掃都省了。
王少特意跑了一趟,鑰匙是拿回來了,臉色卻不咋好看,便秘的說,可一定要查出來啊,不然他算是賠大了。
我想問問的,陸九卻拉着我就走,保潔阿姨把王少當財神,可不敢有絲毫怠慢,就在旁邊小步蹭着,害我們還得停下來等,王少虛榮心爆棚,小胸脯挺的那叫一個直溜,剛才的郁悶倒是一掃而空了。
韓麗麗的病房在三樓最裏面的房間,很小倒不說啥了,關鍵是居然三角形的,一個小小的打不開的窗戶,因為是斜着的,所以正好可以看見大門的方向。
一個破鐵床,一個簡單的沒有門的木頭櫃子,窗臺被收拾成了書桌,上面一張發黃的紙,被塊光滑的石頭壓着,我好奇的湊了過去。
“出生是原罪。”
很簡單的五個字,字體規矩刻意,一看就是沒什麽文化的人,硬掰着寫的,我腦瓜仁兒發麻,這要是在別的地方看到,也就是個憤世嫉俗的發洩,可在精神病院,又是個殘忍自殺的人寫的,我總覺得有那麽點邪教的意味呢。
“這個警察沒拿走嗎?”我有點迷糊,保潔阿姨确認這就是韓麗麗寫的,警察當時也看到了,不過沒當回事,也因為這張紙,更斷定她是自殺了。
我特意帶上手套,把紙小心的收起來,連折一下都舍不得,直覺告訴我,這五個字會是重大的突破。
“你們看。”陸九指着衣櫃旁邊的牆上的血點,讓我們過去,血跡已經暗的快成黑色了,發散性的,這得是噴才能造成,我疑惑的看着保潔阿姨,不是說她死在床邊嗎?沒道理噴這麽遠吧。
“我也不知道啊,這櫃子擋着,不從側面都看不見,當時警察也沒發現。”保潔阿姨也很驚訝,不過還是落寞的認為,韓麗麗死的那麽慘,沒道理從頭到尾沒動地方,噴到衣櫃這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