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蠱蟲噬人欲

蠱蟲噬人欲

自從京墨翻她的窗戶成為常事之後,她再也沒有關過窗戶睡覺。

他幾乎每晚都來,每次都給她帶一些小玩意,吃的,玩的,關于她中醫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藥材。

今日他送給了自己一條手鏈,“本來想送你簪子的,我之前送你的那簪子,既然碎了,也就把在桃幽縣裏發生的不好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吧!還未來得及送給你新的,便來了京城。”

“你發現了?”

“發現了,在去蘇府的那日吧,回來時頭發亂糟糟的,我打架了那麽多年,肯定是一眼便看出了。”

怕他不好意思,京墨又繼續道,“上次在百曉閣送你的手鏈是暗器,但這個,就是首飾,單純的送給心愛女子的首飾。”

許鹿竹拉起他的手,将那手鏈放在他的手心,“那你幫我帶上。”

京墨溫柔的拉起她的手腕,邊系邊彙報此次來的目的,“稚岚那邊以夏夏的名義将你那五水散給成功賣出,如今倒也間接治好了百姓的失心瘋。雲辰潛伏在王枧安身邊,說他也為此忙得焦頭爛額,整晚整夜的失眠。”

“那關于秋秋的事情呢?”那如兩人在府邸碰見的周公子,如今和雲瀾正交好,時不時便湊到一塊吸食那新品種的五石散。

“秋秋的身世和玉期差不多,皆來自西疆,這件事我已經上報了靖王殿下,如今西疆源源不斷拍細作入侵我們律朝,真是狼子野心。”

萬茶堂,關了門的萬茶堂無了往日的熱鬧,幾家歡喜幾家憂,京城裏無了與飯館酒樓青樓搶生意的萬茶堂,每家老板卯足了勁的敲鑼打鼓,推出各式各樣的活動就是為了吸引顧客,誓死要将失去的生意在這幾天內賺取回來,側面看,也是在擔憂着萬茶堂的卷土重來。

州南栀緩緩睜開雙眼,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牆上那一小戶窗子,才得以讓陽光照射進來。但那扇窗戶也被書籍給沾上而擋住了陽光。

她極力忽略掉身上的傷口,艱難的挪動身子坐起身,腰間的鞭子不見了,手中的劍也不見了。

潮濕的地板與身上的血跡融合在一起,散發這腥臭的味道,她輕輕晃動左手,然疼痛感頃刻間襲來,直沖腦門,她忍不住喊叫了一聲,四周有回應,但孤獨感時時刻刻包圍着自己。

骨折了,州南栀的經驗讓她即刻意識到自己的左手骨折了,手上那道傷口也開始化膿了。

門被推開,突如其來的光,讓她下意識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眼前出現一雙黑色的靴子,她擡眼向上看,藏青色的衣裳,那衣擺處繡了精致的花紋。

男子蹲了下來,與州南栀平視着,唇角微張,自報了家門,“王枧安,你應該認識我的,在桃幽縣。”

州南栀打量了眼前的男子,她根本無力回答,只能用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臉上五官透着一股清冷之氣,眉毛細長帶着天然淡色,與那深邃眉眼莫名搭配,鼻梁高挑流暢如流水,寡淡冷漠,下巴尖尖似美人,透着股能蠱惑女人芳心的氣質。

王枧安,她自然認得,間接讓宋婷吸食五石散的罪人。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難保不在你的飯菜裏下五石散,瞧瞧這臉色,是需要吸食些五石散讓臉色變得更為紅潤。”他手欲伸向那臉龐,即使是沾染了血跡,仍擋不住那自帶一股震懾的英氣,在快要觸碰臉龐那一刻,他手縮回,州南栀也偏頭。

從袖中掏出手帕,王枧安手指隔着那手帕将食盒裏的飯菜一一端了出來,便起身離開,“吃不吃自然由你,若是覺得這世間沒有可留戀之人,尋死也并無什麽。”

出了這半地下通道,走到地面上,秋秋等在一旁。

王枧安臉色有些煩躁,“殿下有說過何時開這萬茶堂?”

“并未。”

王枧安将手帕狠狠扔在地上,徑直往前走去,原以為魏将軍除去了歐陽大人,自己将接手這好地方,如此看來,倒是扔給了自己一個爛攤子。

“既然如此,就按計劃行事。”

“是。”

大理寺。

劉裴玄将本子合上,狠狠砸在桌面上,“兩天了,還沒有找到州南栀下落?”

“大人,沒有見到,都找了一遍,始終未曾見到。”

“那就繼續去找,一定要把那個小丫頭給找到。”

侍衛領命,站在原地糾結了好一會,領命繼續說道。“大人,小人查到陳緣大人也在尋找州姑娘的下落。”

“哦!”劉裴玄故作驚訝,他知道陳緣對州南栀有情,從最初來到大理寺,他私下默默對州南栀的照顧他不是看不出,但州南栀的态度讓他忽略了陳緣,根本就未放在心上。

“劉少卿。”門外,熟悉的身影,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龐,紫色衣裳映入眼簾,是州南栀,是找了兩天的州南栀。

她跨進門檻,給劉裴玄行禮,在劉裴玄眼神和手勢示意下,侍衛皺着眉眼,領命離去了。

視線重回女子身上,他微眯着雙眼,好一會兒才緩緩問道,“你去哪了?”

“回大人,奴婢去追蹤冬冬,意外迷路了。”

“迷路?你跟蹤去了何處?”

“正是因為不知何處,所以才迷路。”

劉裴玄蹭的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彎腰盯着她,這話,确實是會出自這丫頭口中,“你先下去休息,失蹤了兩日,人也瘦得餓了一圈。”

她低聲不語,随後轉身離去。

“等等。”他忽而又道,待州南栀轉身過來,他才緩緩開口,“繼續跟蹤冬冬那小男孩。”

“是。”

“還不跪下領命。”

“是。”她跪下,腰間的劍蹭的磕碰到了地上,劉裴玄冷哼一聲,又坐回椅子上,雙腿大咧咧的敞開着。

他走後,侍衛又進來。

“大人,陳緣求見。”

求見只是一個幌子,他還未經得劉裴玄同意,就已然邁過門檻,站到了州南栀身邊,州南栀回到府上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便即刻前來了,即使沒有了追求的機會,但作為朋友,這是他可以關心的,眼神盯着那跪下的州南栀。忍不住開口說道,“劉大人,為何讓南栀跪下?她才回來,不知是何事侵犯了劉少卿。”

忽略不想回答的問題,劉裴玄故意挑眉詢問,“陳大人,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陳緣不回,語氣堅硬,“劉少卿,何不讓南栀先出去。”

“州南栀,繼續你的任務。”

待州南栀離去,陳緣這才開口,“自然是為了案子,關于蘇大人一案。”

劉裴玄微眯雙眼,知道這件事本來知道的日子不多,如今他能知道,也不為稀奇,只道是家裏背景豪橫,蘇大人又是他父親的徒弟。

“說。”

“那蘇大人是中蠱和五石散而死,除了與王家見面以外,周丞相私下給過蘇大人拜貼,當然,蘇大人轉交給了我父親,如今這拜貼,我父親給了我,讓我送給查這案件的鋪快。”

說着他将拜貼呈遞。

拜帖打開,裏面還有一封信,劉裴玄看了兩眼,信封上提到了蘇大人曾經私自放走朗溪晉将軍的事情。

郎溪将軍,鼎鼎大名無人不知的大名。

是少年武将無不崇拜的将軍,已然戰死于沙場,而如今,這信封所表達的便是郎溪将軍還活着。

但私自放走郎溪将軍,便是私自放走朝廷罪犯,于蘇大人而言,這本就是一件可被問責的事情。

“南栀,你去哪了?兩天未見,我擔心得很。”

“沒有去哪,讓陳公子擔心了。”

陳緣眼神失落,“你不必對我那麽客氣的。”

劉裴玄讓州南栀去街上巡街,自己沒讓她跟來,只出了大理寺。

劉裴玄循着街道饒了好幾圈,買了各種小玩意,只是閑逛,不一會兒,手上便多了東西。

在逛了第三次街道,劉裴玄将人甩開,一躍而起,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劉少卿,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京墨正伏案寫東西,窗前微微一晃,一道身影落到。

“你的人可以查到許多事情。”

“深藏不露呀,劉少卿,平日裏也是扮豬吃老虎。”

“京大人,不必說些不中聽的話語。”

“州南栀在你身邊,也能弄丢,不過我的人說她回來了,這次我便不追究了,否則,讓你死。”

劉裴玄手中夾着信封,“我一直在想南栀和你們的關系,但自從這信封到了我手中,我便想通了,十二年前,郎溪将軍,那州南栀竟然和州家嫡女同名同姓。”

京墨饒有興趣,嘴角上揚,雙手環胸,“所以呢?劉少卿此時有兩種選擇,要麽加入我們,要麽死。”

“有第三個選擇嘛。”

京墨挑眉,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态,示意他說下去。

“不要阻止我追南栀,也要适當站在我這邊助我一臂之力。”

“你覺得我們在南栀身邊是什麽身份?”京墨來了興趣,那雙桃花眼泛着光芒。

聰明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是潤物細無聲的,無需多費口舌,劉裴玄自然懂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做足了準備,“行,到時候一定參拜娘家人。”

“有何事需要幫忙?”

“讓鹿竹姑娘明日去找南栀,我也有些話想要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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