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他養了一只狐貍精

因為家裏有了這只小狐貍, 葉蘭庭畫畫的時候不論是畫花草還是畫山水總會習慣性地描上一只紅色的狐貍,只有這樣他的小狐貍才不會在上面來印上幾個梅花印子, 久而久之,葉蘭庭滿屋的畫紙上都能看到一只紅色的小狐貍。

葉蘭庭看着滿屋的畫軸上那抹紅色的小小身影, 無奈地笑了笑,又低下頭來細細刻着手中一個已經有了狐貍輪廓的木頭。

葉蘭庭一直覺得他的小狐貍是只很有靈性的狐貍,很多時候他甚至都懷疑他撿回來的這只小狐貍會不會已經成精了。

而在經過那件事後,他便更加這樣确信了。

每每他寫字時,若寫到了“月”字或者“娘”字,小狐貍便會興奮地跳上去印上一個爪印子,然後擡起頭來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瞅着他, 沖他眨眼睛。

起初葉蘭庭以為它只是調皮,可後來他發現它只對這兩個很敏感,于是葉蘭庭索性提筆揮墨寫下了月娘二字, 小狐貍果然又立馬跳上去興奮得不停地上蹿下跳,葉蘭庭笑着看着它, 有些不确定地試探問道, “小狐貍, 你叫月娘?”

話音一落,只見小狐貍興奮地朝他撲來,葉蘭庭張開手臂接住它, 也不介意它沾了墨水的黑爪子在他的身上蹭。

葉蘭庭輕笑着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你真的叫月娘?”

月娘擡起頭來,歡喜地沖他眨了眨眼。

于是葉蘭庭又試探的喊了聲, “月娘。”

懷裏的小狐貍便又歡喜地用爪子一個勁兒的在他懷裏刨。

葉蘭庭笑笑,又喊,“月娘。”

它黑黝黝的眼睛便又綻出了明亮的光芒,似少女笑起來時明媚的眼眸,靈氣浮沉。

葉蘭庭笑起來,看來,他家狐貍真的成精了啊。

月娘見他笑得開心,也歡喜地眨了眨眼睛,調皮的一擡爪,便在他臉上印了個黑爪印子。

她本不是這樣歡脫的性子,不知是因化為原身之後也染了幾分作為狐貍的天性,還是因為她着實很好奇葉蘭庭發火是什麽模樣,所以才這般折騰胡鬧,但起初也許是這樣,後來卻只因,她知道,她不管做什麽,葉蘭庭都會慣着她寵着她,而她從前千年歲月,她從未被人這般寵溺過,誰不想有人對自己好,如今有人這般對她,她也想……好好被寵一次。

他與她一直這樣相處,不知不覺便過去了數月。

每當葉蘭庭睡下,月娘便會去院子裏聚氣凝神吸收月華,人界清氣不足,靈力雖恢複得慢了些,但這幾個月下來,她的法力也恢複了有一兩成,要維持她化為人形跟施個遁形之術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便想,她是時候該走了,白啓還在等她。

月娘跳下桌案,并不打算與葉蘭庭告別,在月娘看來告別什麽都太過矯情,既然要走,又何需多言,他們一個是只有數十載短暫光陰的凡人,一個是有千年漫長壽命的妖,這一別怕再不會相見,又還有什麽告別的必要呢,她對于他,也不過只是一只偶然撿回來的寵物而已。

月娘朝門外走去,踱至門口時,月娘卻頓了頓,終究還是緩下了步子,停在門口回過頭來看向身後的葉蘭庭,此時窗外微淡的陽光正透過雕花的窗棂輕輕落在他肩上,慢慢移了他的影子,他低着頭手裏拿着塊木頭似正刻着什麽,落下最後一刀,他看着手中的木偶,忽的便笑了,是如水的淡雅溫柔。

他手中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貍。

月娘生生的愣在原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被什麽輕輕觸動。

這一回頭,她就再也沒辦法離開。

後來她為她那一日的轉身找了個借口,凡人的幾十載光陰對她們妖來說不過短短一瞬,況且她瞧他那病怏怏的模樣,應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加之她瞧他一人在那山中,除卻每七日來為他送菜的農夫,他身旁別無一人,也怪孤單的,她就想着他也算是救了她,她便留下來報報恩陪他一陣也不是不可。

良久,月娘收回還在停留在半空的爪子,在門口緩緩坐了下來,輕輕俯下身去蜷成了小小的一團,将頭枕在爪子上,靜靜地看着他清俊的眉眼,他還瞧着那尊小小的木雕輕輕笑着,淺淺淡淡的。

月娘看着看着,漆黑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站起身身來,朝葉蘭庭跑過去,跳到桌上,拂掉他眼前的一切,蹲坐在他面前,睜着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葉蘭庭有些疑惑地看着它,不知道它到底又要怎樣調皮,但他卻似眼花般看到它明亮的眼睛裏浮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下一刻,葉蘭庭的瞳孔便在瞬間放到了最大,因為他眼前的狐貍周身突然綻出了明亮的光芒,他親眼看着光團裏似有什麽在漸漸變形,長大……

待華光褪去,他眼前哪兒還有什麽小狐貍,分明是個容顏妩媚紅衣張揚的女子。

這女子唇角一勾,便是攝人魂魄的美。

而她身後一條紅色的巨尾在空中慵懶的緩緩擺動,襯着她魅惑容顏,妖冶至極。

月娘看着面前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地葉蘭庭,有些得意的勾起了嘴角,但僅是頃刻,月娘便愣住了,因為她看到面容漸漸恢複平靜的葉蘭庭竟看着她淡淡的笑了起來。

月娘不解,他們人類不是都怕妖精嗎?特別是她們狐妖在凡人眼裏不都是吸男人精氣的怪物嗎?她還以為看他這副書生模樣看到她在他眼底變成人形會立即吓得暈過去。

月娘俯下身靠近他,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問道,“你不害怕?”

葉蘭庭依然淡淡笑着,“我為什麽要害怕?”

月娘又驚又怒,“我是只妖精!”

“嗯!”

他這是什麽态度?竟然無動于衷?!難道是被吓傻了?!

于是月娘又重複了一遍,“我是只妖精!!”

葉蘭庭卻仍只是淡淡應了聲,“我知道了。”

月娘不服氣地鼓起了腮幫子,面上似有怒氣,她瞪着葉蘭庭說道,“你不怕我把你給吃了嗎?!”

葉蘭庭又是一陣淡笑,他問,“你會嗎?”

“月娘。”

月娘愣在了那裏,他那一聲月娘,太過輕柔,傳入她耳中,似一片白羽輕輕落在她心底,緩緩漾開了一層層淺淺的漣漪。

月娘好久才回過神來,嗔怒的望着葉蘭庭,眼中似有不甘,她就不相信他會不害怕!

于是她繼續欺身下來,輕輕壓在他身上,雙手攀上他脖頸,将頭伏在他頸間,微微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在他耳邊輕輕吐着森涼的氣息。

月娘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突然繃直,月娘得意一笑,還說不害怕。

月娘正得意着擡起頭準備看看他被自己吓成了什麽樣子,卻在還未完全擡起來頭來時就發現他的耳根通紅,一路漫到了脖根,月娘突然一愣,緩緩擡起頭來去看他的臉,他從來都是略帶蒼白的臉上,此時卻浮起了一層薄紅。

月娘有一瞬的失神。

良久,月娘回過神來來,嘴角突然魅惑的一勾,半眯起的眼媚若情絲,她繼續靠近他,在他耳邊輕輕呵氣道,“看來公子未近過女色啊。”

聲音裏帶着勾人心魄的魅惑,一絲一絲,纏繞人心。

她輕輕壓在他身上,柔軟纖長的手指撫上他發燙的臉龐,她能感覺到她手指劃過的地方都似着火一般灼熱,月娘滿意地看到葉蘭庭臉上的緋色越來越紅,面色緊張。

月娘臉上地笑意更濃,一只手劃過他臉龐,又輕輕滑到他胸膛,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靠得更近,溫熱的鼻息輕輕噴在他臉上。

葉蘭庭繃直了僵硬的身體往後仰,但他越仰,月娘便靠得更近,他終是低下頭去對上月娘含笑的眼眸,微微皺了眉,伸出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語氣帶着無奈開口,“月娘,別鬧了。”

————————今日小段子——————

常焱:死人臉,你活這麽久了,知道的事情也多,我問你個事兒啊。

帝君:什麽?

常焱:我知道人,也知道妖,可人妖是個什麽東西,長啥樣啊?

帝君幽幽瞟他一眼:回去照鏡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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