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吃不完的醋

第二天鳳七七醒的時候, 感覺頭痛欲裂,簡直快炸開了, 她拍拍腦袋,心想, 原來喝醉了這麽難受,都快比得上她每月痛一次的心疾了。

說到心疾,鳳七七這才突然想起昨晚上不就是十五嗎?

她遂趕緊摸了摸胸口卻并沒有感到什麽不妥,心髒跳動得也很正常,她就想,難道喝醉了就感覺不到痛了?

鳳七七登時高興得從床上蹦了起來,頓覺頭也不疼了, 腰也不酸了,精神倍兒棒啊!

她還以為她找到了治這個後遺症的偏方,于是以後每月十五, 鳳七七都會抱着個酒壇子喝得酩酊大醉。

鳳七七喝醉以後比她不喝醉要安分得多,既不發酒瘋也不抱着棵樹子狂吐, 只是安安靜靜地回房睡覺, 不過, 她回的是帝君的房間……

每次常焱都把她從帝君房裏給扛出來,不過等常焱回房後,她又自個兒摸着去了。

但每次早上醒來的時候, 她又都是整整齊齊地在她自己床上醒過來,醒了後還真不疼!她遂以為真是酒的作用,喜道酒真是個好東西!!

鳳七七從此便愛上了酒。

而鳳來客棧裏, 目前愛酒的除了她,就是元翊,所以元翊跟鳳七七經常相約在月下暢飲,不過他們都自個兒抱着自個兒的酒壇子喝,因為鳳七七才不願意去喝元翊的酒。

一次,她嘗了嘗元翊的酒,差點兒被苦得吐了出來,她喝下一大碗清水才把口中的苦味沖淡。

她嫌棄的看着元翊抱在懷裏跟抱着寶貝似的酒壇子說,“元翊大哥你這兒哪兒來的酒?!怕是藥酒吧,差點兒沒苦死我!”

元翊用手袖子遮住酒壇子藏起來,像是怕寶貝被人搶去一般,撅着個嘴似是醉了,“這可是我家阿蘅釀的酒,一般人我還不給喝呢。”

鳳七七頓悟,“怪不得,原來是孟蘅釀的!”

她趕緊吐了吐舌頭,瘆瘆道,“幸好我只沾了一點點喝,也不知道孟蘅在裏邊兒下了啥。”

鳳七七有些同情的看着趴桌上的元翊,“元翊大哥你還是少喝點兒吧,不然你又該拉肚子!”

元翊似沒有聽到一般,抱着酒壺又是喝了一大口,這麽難喝酒,他還能這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的,想來怕是喝了不少,她就納了悶兒了,這麽難喝的酒他還去偷來喝,莫不是什麽有神奇功效的藥酒,心中好奇,她遂推了推喝得趴下的元翊,問他,“元翊大哥,這酒這麽難喝,你幹嘛還偷來喝啊?若說這藥是什麽靈丹妙藥也就罷了,可我見你也沒怎麽功力大增,倒是去茅房的次數大增了。”

元翊喝得爛醉的趴在桌上,癡癡傻笑道,“我要把阿蘅的酒全喝光!這樣那個人來想喝都沒得喝了。”

鳳七七眨了眨眼,“那個人?那個人是哪個人啊?”

元翊應是完全醉了,并未聽到她的話,只是閉着眼睛抱着酒壺,自顧自的似夢呓一般自言自語,聲音卻是一反往常的散漫,竟帶了幾分神傷的味道,眉頭也是微微蹙着,他又含含糊糊說了一串話,吐詞很是不清楚,但鳳七七還是大致聽明白了,他大概說的是,“阿蘅啊,我知道你是為他釀的酒,可是他不會來了,不會來了……”

元翊說着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只剩模糊不清的呓語,醉倒在桌上,抱着酒壺沉沉睡了過去。

鳳七七雖想再聽着八卦,但見他都醉的不省人事了,想來也從他嘴巴裏撬不出什麽風月轶事了,她遂擡頭朝樓上開始喊,“孟蘅啊,元翊大哥喝醉了。”

孟蘅的房間就在這上面,只要打開窗就能看到他們,果然不多時窗戶便被打開,露出了孟蘅半個身子,月光照在她額上深藍的松石上折射出清冷的光輝。

孟蘅垂着眼看着醉倒的元翊,面容冷淡道,“他醉了關我何事?”

鳳七七笑笑,“真不關你事?”

孟蘅側過頭準備關上窗,“不關。”

鳳七七怒了努嘴,在心裏偷偷暗笑,然後抱着酒壺裝着一副醉了的樣子哎喲一聲,“我頭怎麽這麽暈啊,地也在轉,月亮也在轉,醉了醉了。”

說着就一搖一晃的丢下元翊自個兒走了。

孟蘅關窗的動作在鳳七七走後漸漸停下,半晌,又緩緩打開了窗。

她站在窗邊垂着眼看着俯在石桌上的元翊,淺白的月光靜靜淌在他未束的長發上,将他清俊的面容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他向來疏懶散漫,讓人瞧着不免覺得有些輕浮,此時卻甚是無害。

元翊趴在石桌上,似做了什麽夢一般,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抱着懷中的酒壺,喃喃喊了聲,“阿蘅……”

孟蘅的冷淡的目光忽的顫了一顫,那一聲阿蘅她聽得分明。

良久,孟蘅自月光裏飛身而出,染了一夜的霜華,似天邊飄落的雪花。

她輕輕落在元翊身邊,看了他許久後,才緩緩在他對面坐下。

看着元翊這般安分的模樣,孟蘅端莊冷淡地面容上緩緩漸漸染上了幾分少女般的笑意,眉眼舒展開來,輕輕抿着嘴角。

此時正趴房頂上偷窺得起勁的鳳七七驚奇地發現,原來孟蘅這樣笑起來時臉頰上竟有一個淺淺的梨渦,那樣端莊冷淡的人,笑起來卻如棣棠花開,梨渦蕩漾着溫存。

下一刻,鳳七七更驚奇的看到,孟蘅竟同個孩子般将手枕在颌下,趴在石桌上看元翊,眼神也不同往日沉斂,亮如星子,閃着瑩瑩晶晶的光,半晌,還拿出一只手戳了戳了元翊的鼻子!

奇哉!奇哉!

素日裏的孟蘅何時有過這般小兒女的神态動作!

鳳七七摸了摸腮作沉思狀,看來就算是一國帝女,在外不管如何的端莊沉斂,在喜歡的人面前,也不過是一伊人小女子罷了。

鳳七七趴在屋頂上,雙手撐着下巴,滿面羨慕地看着樓下相對的兩人,心中感嘆,果然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啊。

她擡起頭來看向夜空,見明月有星辰作伴,慕色與沉雲相随,元翊有孟蘅相陪,忽覺有些孤單。

鳳七七看着夜空眨了眨眼,輕聲笑道,“要是帝君在就好了。”

已經站在鳳七七身後很久的帝君怔了怔,目光沉沉落在趴在屋檐上的少女。

這些天鳳七七老愛喝酒,于是聽見她吆喝着要跟元翊不醉不休時便等了些時候出來看看她,以免她又喝醉了往他房間鑽。

一出來便見她偷偷摸摸的爬上了屋檐,她在屋檐呆了多久,帝君便在她身後靜靜地站了多久。

他,一直在啊……

這幾月,鳳七七很是郁悶,原因無他,只因這幾月帝君對她态度甚是冷淡,連一個笑都吝啬給予,對那個月娘卻總是笑得如沐春風,更過分的是,她幾乎每次見到帝君,帝君不是在和月娘在飲茶便是在和月娘喝酒,又或者在聽月娘彈琴,兩人你情我侬,好不膩歪!

帝君與月娘二人本是一人俊逸出塵一人絕美無雙,兩人站在一起自是令人豔羨,而在鳳七七看來卻甚是礙眼!

每當撞見他們在一起時,鳳七七都不厭其煩地跑上去攪局。無她時,兩人安然靜好如潑墨丹青一般美好的畫面,鳳七七一出現,立馬便畫風驟轉。

月娘彈得一手好琴,彼時她正坐于一棵海棠樹下,身後的海棠開了一樹一樹的花,灼灼其華,更襯得她一身紅衣妖嬈。

一張古琴卧于美人膝上,瓷白纖長的十指撫上琴弦,輕勾指尖,清清泠泠的琴音自她指間溢出,如若仙樂,玉墜珠頃,四弦清音,若潇湘雲水,意浮山月,韻在天邊。

帝君倚在海棠樹下,面前擺着一張雕花梨木的桌案,帝君低頭擺弄着手中的杯盞,似沉浸在琴音中一般,嘴邊漾着一抹淺淺的笑,襯得他側臉極為好看。

本是一副如詩如畫的畫卷,直到那抹藍色的身影周身似帶着火焰般沖進來,愣是要煞了這風景。

鳳七七手中也抱了把古雅的木琴,直直的站在帝君身前。

月娘的手停止了撥弦,清冽纏綿的琴音戛然而止,月娘擡起頭來看着她,莞然一笑,“七七姑娘也會彈琴?”

見她來,帝君卻是眉都未擡一下,帝君如此差別對待,鳳七七自是氣得直咬牙,一口好牙這幾月來都快被她給咬碎了。

鳳七七氣呼呼地尋了一處直接坐下,挑高了眉不悅道,“不過撥撥琴弦的事誰不會?!”

“哦?那不知月娘是否有幸能聽得七七姑娘彈奏一曲?”

鳳七七卻撇了撇嘴道,“月娘你最好還是離遠一些的好,我彈琴很有殺傷力!”

月娘掩面而笑,“那我更要見識見識了。”

“月娘當真要聽我彈琴?”

“自是當真。”

鳳七七唇邊勾起一抹笑,狠狠的看着對面的月娘,十指撫上琴弦,哼,那我就讓你見識下啥叫魔音貫耳,銷魂蝕骨,讓你不走!

在只聽了鳳七七彈了半晌琴後,月娘就被她不堪入耳的魔音折磨得有些坐不住了,但在看到鳳七七挑釁的目光時她又咬着牙忍了下來。

鳳七七見她居然能忍下來,便又更用力的用指甲去刮琴弦,饒是月娘定力再好,終是熬不過她這蝕骨魔音的折磨,顧不得端莊地踉跄起身尋了個身體不适的借口慌忙逃離。

鳳七七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眉梢一挑,笑得一臉得意。

相比被鳳七七魔音折磨得落荒而逃的月娘,帝君卻絲毫沒有受她魔音刺耳的影響,整整一曲終了,帝君都始終面色平靜的飲着茶。

見她這副醋意大生的憨傻模樣他心裏分明是高興的,但卻又不願她這樣。

他在心中一聲嘆,他的小七啊,他真的不知道拿她怎麽辦才好。

——————各主角吃醋——————

宥寧:聽說你喜歡青蕪

景容:……你跟你自己較啥勁啊

單洛:阿涼,你是不是喜歡啓堯

霜涼:我喜歡你啊

單洛:你喜歡我什麽?

霜涼:我喜歡你教我耍劍

單洛:耍賤?!!

鳳七七:帝君,聽說你喜歡月娘

帝君:聽說你喜歡小白

鳳七七:你跟只動物搶什麽,好意思嘛你

帝君淡淡道:好意思

……

鳳七七遲疑幾秒,“诶,不是,我正問你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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