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亓一大早醒來,就看到睡在椅子上的言尋,着實吓了一跳,随即看到的還有蘇绾神經兮兮的眼神,也猜出來了個大概。
她現在只想知道昨晚她出了和那個調酒師撈到了兩句,其他還幹沒幹什麽混蛋事兒。
簡亓拿起被子,輕輕下床,在蘇绾鄙視的眼神中,幫言尋把被子搭上去,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
“啪”的一聲,塑料物品落地的聲音,簡亓轉頭看向地上,調酒師的工作牌,照片,姓名,性別,聯系電話,寫的一清二楚,簡亓看着上面的個人信息,似乎笑得更慘爛了。
她剛把牌子放進口袋,另一張床上的沈辭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還不忘記八卦:“簡亓,你跟那調酒師怎麽回事,你倆調情啊?”
簡亓沒說話,把工作牌塞好,就去洗臉刷牙去了。
簡亓一個人跑下樓吃早飯去了,沈辭和蘇绾都沒來得及跟她說上兩句話,簡亓這才發現,喝醉一次,還是能認清楚很多東西的……比如不再對很多根本得不到的事情抱幻想,學會去面對,自己真的活不了那麽久。
她忽然想起來那件紅嫁衣,其實不屬于她,也不屬于姬幽蘭和言尋吧,可能,屬于季杙和姬幽蘭,簡亓不知道姬幽蘭是怎麽做到這麽多年,還能那麽輕而易舉的把那些事情拖出來,如果是她,沒失憶的她,恐怕也做不到這麽詳細。
姬幽蘭說,她模仿簡亓,最後卻發現,很沒意思。
任何人,都不需要去羨慕別人,簡亓曾經也以為,做自己不幸福,她試圖去改變自己,卻發現有些東西比做自己還要差勁,因為當我們足夠悲慘的時候,就會被蒙蔽,只能看到別人的好,然而看不到他們和我們一樣的悲慘。
簡亓就混合着這些人生大哲理吃了一頓還不錯的早飯,思緒就不知不覺的飄到了昨晚的那個調酒師身上。
四目對視的那一瞬間,着實讓簡亓抖了抖,那人沒有曾經的不正經,也沒有跟她吵着鬥嘴,而是伸手,遞上紙巾,說“別哭了”。
她不記得昨晚言尋到底是怎麽把她帶回去的,卻記得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這個人,她也思念過。
“我說呢,我找半天都沒找到你。”沈辭忽然端着盤子坐到簡亓對面。
簡亓看了看四周,問:“就你一個啊?”
沈辭點點頭:“蘇绾好像沒了陸笙睡得就不怎麽樣,現在還在床上賴着哼唧。”
簡亓表示無語,扒拉着盤子裏的飯:“沈辭,安思衡找你沒?”
“沒找,他不找我一會兒我去找她去,我還沒這點兒能耐嗎?”沈辭惡狠狠地說,盤子裏的才已經快被她碾成了菜泥。
簡亓說:“你別老纏着他,你就晾一晾他,之後他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省得他不知道真心。”
“那他要是沒意識到呢?”
“那就是不愛你,你連去找他都不用了。”簡亓毫不猶豫的拆穿她。
沈辭手裏的叉子良久都沒有動,然後低下頭,眼角微微泛紅,和早晨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交相輝映,有說不清的悲涼。
沈辭再次開口時,聲音卻有了哭腔:“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我就只是,不甘心,我為什麽就不能得到他的愛呢,我……我比姜辭差在哪兒?”
差在哪兒呢?
說不清道不白的事情,安思衡愛誰,那個人就是好的,這是什麽時候,無意識在沈辭心中形成的定理呢?
安思衡口中的人異,人妖不能在一起,是逃避沈辭,沈辭口中的,我努力努力就能追上,是安慰她自己。
有些事情,只要找借口,總能推脫開的。
“我再跟安思衡談談,然後你再去找他吧。”簡亓道,“我覺得他最近的态度還是轉變不少呢。”
沈辭聽得眼神一亮:“是真的嗎?”
簡亓點了點頭,親身經歷過悲傷的人,總是不願意看到別人眼裏有一丁點失望。
簡亓的手機緊接着就響了起來,簡亓瞬間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和沈辭聊這個事情,說曹操曹操到,安思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又有什麽事兒您嘞?”簡亓問。
“姜辭來找我了,說要跟我聊聊沈辭。”安思衡的聲音被開了免提,被沈辭聽得一清二楚,“為什麽我覺得我們認識的不是一個人。”
簡亓“噗嗤”一下笑出聲,對方一本正經的問題瞬間變成了一個小笑話:“安思衡,你說你這個人……當異主的時候看問題就挺全面的,你怎麽一到這上面,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思衡在那頭頂着一頭黑線等待着簡亓往下說。
“你見過幾次正常的沈辭……呸……生活中的沈辭,你從一個被愛者的角度,看着沈辭追你,你看到的只有這個沈辭。”簡亓雙手撐着臉,一邊聽着聽筒那頭有些粗重的呼吸,一邊眉眼彎彎的看着沈辭,“姜辭看到的,是一個面對情敵的沈辭,那個……鋒芒畢露的沈辭。”
安思衡靜默了一段時間問:“那你呢。”
“我?”簡亓再一次笑了出來,“看到了一個沙雕。”
沈辭坐在那裏不敢說話,聽到這裏差一點跳起來,幸虧簡亓及時在下面踩住了她的小白鞋,沈辭又是一陣炸毛。
安思衡似乎嘆了口氣,問:“你跟言尋怎麽樣?”
“吃的好睡得好,有錢沒處花,飯吃的我胖了二斤,你說好不好。”簡亓半開玩笑的說。
安思衡在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随即而來的一陣高跟鞋的聲音:“衡?”
姜辭的聲音果然在哪兒都是刺耳的,嗯,很妖媚,和曾經的姬幽蘭有一拼。
沈辭的臉色立馬變了,簡亓還沒來得及挂掉電話,沈辭就一把搶了過去,不小心撓到簡亓,簡亓手上瞬間三道血痕。
九陰白骨爪啊。
“安思衡你他媽就是有病!什麽你跟姜辭看我看的不一樣?你有病?你眼瞎還是智商有問題?”
“你倆看我不一樣是你倆三觀不合關我屁事?你想跟姜辭找話題也用不着拿我當擋箭牌吧?”
“哎嘿我就好奇了,分都分手了,你跟姜辭在那兒讨論啥呢?談論以後人妖建設大業啊?讨論以後咋着無性繁殖是吧?”
“科技發達你可以去捐精,那個女的也可以去試管嬰兒,你看我給你提供的信息有用嗎?不用謝我啊?”
姜辭似乎是在那頭聽不慣了沈辭的大喊大叫,也吼了起來:“你的思想就這麽龌龊?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就非要是有什麽奸情?”
“我呸。”沈辭的做法瞬間引來了整個餐廳的注意,“你是個正常女的嗎?你是他前女友,你記憶衰退了啊老人家?我還懷疑您是不是女的呢,僞娘嗎?”
“沈辭你給我把嘴巴放幹淨點兒,有事兒咱倆私底下說,你對我不滿咱倆去慢慢聊,你別再衡面前這樣行嗎?”姜辭一這麽說話,簡亓就懷疑這女的想演苦情戲。
簡亓順勢給了沈辭腿窩一腳。
“啊!”沈辭疼的叫了一聲,簡亓從後面捂住她的嘴,“唔……”
簡亓順勢挂了電弧:“走吧回房間等着吧,等着他來找你。”
她松開沈辭嘴上的手,計謀得逞的挑了挑眉毛:“不就是苦肉計嗎,誰不會啊,可讓我這個戲精有點兒用武之地了。”
沈辭默默豎起大拇指,屁颠屁颠的跟着簡亓回房間。
安思衡愣了愣,似乎是被這幾天的殺人事件搞出來了心理陰影,反應過來之後猛地推開門,撒丫子的往酒店跑去,姜辭還沒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安思衡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沈辭和簡亓進到房間,言尋正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掀起來,準備起床,卻看到了簡亓他們回來:“吃完飯了嗎?”
“吃了,我幫沈辭搞個苦肉計哈哈哈哈哈哈哈。”簡亓得意洋洋的說。
“你還會這呢?”言尋笑道。
“苦肉計,給她用,我一般都用美人計,你看這不勾到你了嗎?”簡亓挑了挑言尋的下巴,邪魅的一笑。
蘇绾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吸了吸鼻子:“哪場戲,帶我一個。”
沈辭笑了一聲,這迷迷糊糊的樣子真可愛,可惜陸笙就看不到,被三個毫不相關的人占了一把便宜。
安思衡緊張的一瞬間忘了使用靈力,就那麽硬生生的在路上狂奔,嗓子已經開始發燙,火辣辣的疼着,他卻忽然在這裏面找到了一種解脫。
不顧一切的解脫,不顧一切,不顧身份,不顧地位,只為了……那個自己最愛的人,跑一次。
最愛的人嗎?
安思衡不知不覺嘴角就露出了笑容,眼淚順着眼角留下來,路人視角就是,有個很帥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了過去。
安思衡氣喘籲籲地跑到酒店,抹了一把眼淚,走到前臺:“簡亓在哪個房間?”
服務生指了路之後,安思衡坐電梯上樓。
此時房間裏的四個人,瞬間化為戲精,不知道安思衡知道了,會不會氣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寶寶們啊 之前這章從文檔裏複制過來的時候少複制了一般現在改過來了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