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40章

卦不可算盡,沒有人能給你最準确的回答,最好的答案往往就在自己身上,需要自行辨覺。

林長風和周民生二人去了趟蘇言二爺那,路上特意路過蘇言家門,見大門緊鎖着,路過的本地鎮民全部繞開大門,如臨不詳之地,嘴裏仍然竊竊私議。

就算不是本地的,也有因為好奇真假遠道而來的游客,正從本地人的嘴裏了解那些變了味的經過。

二人未免閑言,裝作路過就這麽走了過去,周民生是覺得,沒什麽必要,蘇言本就奇奇怪怪,從第一次和她正面認識,她就和別的姑娘不一樣,膽子大的很,誰家女兒半夜不睡覺往山林裏跑。

在他看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她必然知道自己什麽狀況,這就好比,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除非,對面要糊弄的是個傻子。

而林長風則不同,他想要查明的已經不止蘇言。

兩人各懷心事,路上再沒說什麽,直接奔蘇二爺家。

了解到桐桐打那之後一切正常,之後談論的事情就是蘇言了。

一家人,一個死了一個不知所蹤,還有一個不知怎麽就成了妖,蘇二爺實在難以接受,他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老哥也出了事,可即便這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痛痛快快把喪事辦了一了百了。

眼下倒好,誰也找不着,喪事也沒法辦,因為蘇言,他們一家人出門也總被指指點點,倒不是說他們,而是總有人靠上來詢問究竟怎麽了回事。

他們哪說的清,蘇二爺年齡在那擺着,一輩子吃的鹽都比蘇文走的路都多,他沉得住氣,可蘇文不行,被人三言兩語一問,老實本分的他就不知道該怎麽回好。

蘇文要說不是妖,那麽多人都看見了,誰信?這不是明擺的張嘴說瞎話。

可要承認是妖,又覺得心有愧疚,對不起小妹,索性啊,不出門了,但凡有什麽事,讓桐桐媽去。

就連花神宮的事,他們也沒去看,尚且不知道個虛虛實實,借着林長風和周民生說話方便,蘇二爺便問及此事,“染坊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這事,林長風也是聽周民生說,便把目光投向周民生,“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剛到,但我倆那會去過,染坊的确塌陷了。”

周民生在街上晃悠一天了,可以說聽到的消息篩選篩選,基本八九不離十正确,他說道:“戚掌櫃鄰居先說出來的,好像是戚掌櫃天剛亮就一大早瘋瘋癫癫地連滾帶爬敲老劉家大門,老劉家是第一個知道的,話也是從戚掌櫃嘴裏說出來的,他自己就說,老婆被蘇家姑娘抓走了,害死了,死了!大家夥再去染坊的時候,染坊已經塌了,裏面白骨一片一片的,我去看了。”

周民生越說越皺眉,他也無法接受他曾經當朋友對待的蘇言,居然是妖,還把人給吃了。

“真死了?”蘇文仍然不敢相信。

周民生:“死了,死透透的了。”

“那染坊本身就不該取那個名,誰家染坊取個宮字?不知道的,還以為大明王朝呢!”桐桐媽坐了好久沒說話,一張口把許久以來,大家背地裏議論的事吐了出來。

總之這麽一來,誰也不敢說話了,事情有理有據擺在面前,除了無法接受還是無法接受,畢竟,是他們蘇家的人害了人。

如果蘇言阿婆還活着,戚家的家親還不得棍棒打上門。

戚掌櫃如今把自己關在家中不見外人,想去見他已是不可能,從蘇二爺那出來的時候,已經五點多鐘。

“我會想辦法,把蘇言給二爺帶回來。”

“拜托了。”

周民生咂舌:“你上哪帶去?”

林長風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走着看吧。”

周民生:“那你還信誓旦旦的跟人家說把人給帶回來,先不說你能不能找到她,就算找到了,她認不認識你,會不會跟你回來都是另一碼事兒!”

“走吧別唠叨了,怎麽就跟老太太是的,你比我媽都能說,一塊去民宿吃飯,我媽肯定等着我們呢,你大老遠操心給她找了大夫,她惦記着謝謝您老人家呢。”

林長風無心喝酒,倒是周民生喝了不少,林母極是客氣,一讓他就喝,不讓他也喝,最後,林長風看不下去了,怼他貪酒,由于民宿關門早,提前在七點之前把周民生送回家了。

其實就送了一段,他是本地人,哪用得着林長風送,要不是林母客氣,林長風也不會送,林母認為他喝了不少,怕他路上掉水溝裏了。

但其實,他酒量大着呢,能把林長風喝趴下。

老兄弟關系了,沒這些見外事。

回到民宿後,便一個人回去自己房間。

林母交代,讓他給父親打個電話,“我打你爸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你抽空給他打,我怕他出什麽事。”

“好的,他或許忙,不要擔心。”

他從沒有如此期待過,手臂能抖動起來,他筆直的身影站在窗口,拉開窗簾,望着夜空上隐約閃爍的星星,垂着的右手偶爾輕輕地動一下。

可惜,再怎麽動,也是故意而為之,星星永遠替代不了月亮。

不知過了多久,他想起林母的囑咐,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撥通父親的手機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怎麽還關機了?”林長風低聲說着,挂掉電話。

臨睡前,他特意去敲了林母和江冉的房門,原本是想告訴母親,父親電話關機,可面對林母時,臨時更改為:“你和冉冉還要不要吃點夜宵,我下樓買一些帶上來。”

林長風也覺得這個主意有點大腦萎縮,可他臨時想不到別的。

果然,林母差點要破口大罵,“剛吃完晚飯吃什麽夜宵,快去睡,我和冉冉看電視聊天呢。”

江冉一身睡衣從卧室內走過來,看着門口站着的林長風,開心的說道:“你要是睡不着就進來坐會,我和林姨睡還早着。”

“哦不了,我也要睡了,我回去洗個澡,媽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林姨,包在我身上,你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我會及時喊你。”

“好。”

林長風點頭,這才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他看着眼前的江冉,實在想不明白那位前輩的話到底什麽意思。

可江冉無論如何,都不像會傷害林母的樣子,而且,她身上也沒有陰氣存在。

次日,天氣明朗。

太陽早早東出山頭。

三人收拾好一切随行物品,準備返回市區,就在車子發動開出民宿不遠後,懸放的手機上,鈴聲響起,出現二炮兩個字。

林長風滑動綠鍵,“炮子,什麽事?”

那頭的周民生鬼哭狼嚎,“風子,我不行了,老子胃要疼死了,快來一趟,快點,哎吆疼死我了……”

“你別着急忍着點,我馬上過去,怎麽又犯胃病了,就說昨晚不讓你喝酒非不聽,忍着點。”林長風立即對後座的林母說道:“媽,咱們過去一趟,看看他嚴不嚴重。”

昨天晚上的酒是林母勸的,一時,林母也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在後座一個勁的自責。

林長風安慰她:“這不怪你,炮子一向貪酒,我們認識久了,他什麽德行我一清二楚,媽你甭自責。”

江冉也好話勸慰:“就是啊林姨,這不是你的錯,他幫了我們忙,我們自然要客氣,誰也沒想到他胃疼啊,要是知道,咱們也不可能讓他喝酒。”

“過去看看吧,這個不省心的,他爹娘不在,昨天回老家照顧生病雙親去了,你看他又胃疼,正好咱們還要走,整個的給我添麻煩事。”

“怎麽能說給你添麻煩,你這孩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自私了,老話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也是因為和咱們喝酒引起的,算來咱們也有份,怎麽到你嘴裏就成給你添麻煩了,真是當冉冉面不想說你。”

她常去寺廟禮佛,一副菩薩心腸,打小就教他如何為人處世,自然看不得林長風看似蠻不講理的思路。

林母這番說訓,林長風握着方向盤只笑着沒有說話,似乎,說之前,就已做好了被她唠叨的準備。

見到周民生時,他正躺在床上抱着肚子疼的滾來滾去。

“看醫生了嗎?”林長風走到床邊,看看旁邊站着着急的吳阿桂,又看向痛得活像被人打了幾大板的周民生。

他疼的說不出話,只能吳阿桂代說:“看了,他三叔前腳剛走你們就來了,三叔說得去趟醫院,應該是闌尾炎得動手術。”

林長風急道:“那還不去幹啥呢?”

吳阿桂:“這不等你呢嗎?我們又沒車。”

林長風:“等我幹什麽,沒車找車。”

吳阿桂:“這不找你的車,你來了就有車。”

林長風:“我來了有車,那是我的車,我正開車要走,你先給他找別的車。”

周民生整個人疼的縮成一團,把手伸向林長風,挺着蹦出來幾個字:“快帶我上車!”

吳阿桂把嘴張老大正要說話,被一直沒出聲的林母打斷了,“哎呀快去吧,我們走不急,先把他送醫院啊!”

“媽,炮子家人不在,他在醫院一個人不行,咱們也不能把他放在那就走了,怎麽着都不合适。”林長風回過頭,蹙眉說明情況。

林母聽後,覺得也是,便看向吳阿桂,這人她不認識,但是不是可以暫時拜托他來照顧一下?

“我……我有……癫痫。”吳阿桂有些難為情的說,邊說邊低下了頭,“萬一……再發病了,我們倆……呵呵……誰照顧誰啊。”

周民生忽然一嚎,把在場幾人吓了一大跳,林長風吓的最嚴重,因為他後面就是周民生,離的最近,如果不是知道他胃疼,只聽聲音還以為酒場喝多吐了。

“快快快,快去!”林母把林長風往床沿邊推,“先送醫院再說,實在不行,你就在這幫他幾天。”

周民生順勢抓住林長風手臂,吳阿桂也過來幫忙,兩人摻着他下來吳阿桂還幫他穿上鞋,林長風見狀只好道:“要不這樣吧,我們把他送醫院,媽你和冉冉先走,冉冉會開車,我在這幫他幾天。”

林母立即道:“行。”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