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香折美人
兩人從狗洞進的蘇府,此時是從蘇府正門出來的。
兩人并肩沿着街道回去,如今也已經過了晌午,京墨偏頭,語氣溫柔,“餓了嘛?”
“不餓,我剛剛在蘇府吃過午餐了。”她平靜的回答。
但話語所表達的意思卻讓他不平靜,她應該是在自己與蘇大人聊天時所吃的午餐吧。
就因為她是蘇檸的好友,就這樣區別對待?京墨如今是肚子又餓,還要提心吊膽的想着如何把案件給查清楚。
“那蘇大人同你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不過她女兒失蹤的事情,就只說着希望我能盡全力查清楚。”
“就這樣?”
“對啊,就這樣,不然你以為呢,我去買個包子吃,你就在原地等我一會,一起去查案。”
“你在蘇府沒有吃飽嘛?”
他摸了摸後腦勺,眼神已經在掃視着包子鋪面了,“哦,沒吃太多,就吃了個七分飽。”他摸了摸許鹿竹頭頂,“乖,在這等你墨爺。”
羽涅拿着烤串原路返回找尋州南栀,在兩人分離的那個路口恰好看到州南栀的身影愈來愈近。
州南栀眼神定在他手上的烤串,在碰面那一刻,她直接奪過他手中的烤串,肉塞滿了嘴巴,她含糊不清的說道,“等會将銀子給你。”糊味彌漫口腔,她卻吃得很香。
一個餓極了的人,哪裏顧得上美味與否。
兩人往衙門趕回去,卻看見了劉叔的身影,他小碎步轉來轉去,直至州南栀出現在眼前,這才松了口氣,迎了上前,“南栀,你沒事吧?”
“我沒事的,劉叔,就是在附近轉了轉,沒有去大家所說的危險的地方。”
“行,那我就放心了。”
羽涅抱胸,開口問道,“劉叔,現在有時間了,可以聊一下了吧!那條路是真有你說的“鬼神””
州南栀不言,打算聽劉叔如何說,畢竟她可未見到什麽鬼神,反倒是見到了差點要她命的黑衣人。
“你們別不信,五年前,往這條路去的人就再未出來過,聽說裏面有寶藏,大家聽言都想去找,可是寶藏哪裏是那麽容易得的,于是,許多人蜂擁而至,可誰知進去了之後,再也不見人出來了。”
劉叔說得很是邪門,但這些事州南栀隐隐約約聽說過。
羽涅:“那官兵呢?進去了也再未出來過”
劉叔長嘆一聲,“那是自然,于是官府便派人進去找過,可一無所獲,反倒是折了不少官兵,後來就讓官兵守在外面,久而久之,那條路雜草叢生,便從未有人進去了,寶藏的事情也漸漸被大家忘卻了。”
所以五年以來官府便招收了一大批官兵,也包括衙門,起初,很多人害怕不敢來報名,過了兩三年之後,才陸陸續續有人去應征,也是那時候,趁着缺人的空擋,州南栀才有機會進入衙門當鋪快。
他拍了拍手,惋惜的勸阻着眼前的州南栀,“所以我說嘛,南栀,再如何說,我和你爺爺也是好友,你若是出危險了,我也不好受,咱還是女孩子,該在什麽年紀幹什麽事情就幹什麽事情。”
“多謝劉叔關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見劉叔還想說着些什麽,她直接朝羽涅先說道,“這件事我了解的不夠透徹,到時候回衙門看看卷宗吧!羽涅,時間緊,任務重,我們趕緊去下一家看看吧!”
羽涅看懂了她眼神的示意,點頭說好,也正準備跟着去下一家。
兩人辭過劉叔,來到了陳家,陳家有三口人,一對夫妻和他們的女兒陳默。
據陳父所言,陳默是在房間裏失蹤的。
兩人去到了陳默房間內,房間布局簡單,幹淨整潔,同時窗戶緊閉,無打開的痕跡,且窗戶是被鎖上了的,只能從裏面打開,若要人離開,只能從正門離去。
“州鋪頭,我就在那凳子上坐着的,雖說背對着,但我卻實實在在聽到了女兒上鎖的聲音,卻未聽到後背有人走動的聲音呀”
“當時陳夫人又在哪”
那婦女聽此回答,“在房間內睡覺,最近身體不好,吃了藥就犯困。”聲音沙啞,想來這幾日是傷心過度,嗓子都哭啞了。
羽涅走上前,“意思是,老伯,你聽到了房門口關門的聲音,從頭到尾就是未看到人,或者是關門那一刻你也沒有回頭”
他搖頭,“我女兒都在那個時間點關門睡覺,所以我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發現她不見是在第二天早上”州南栀摸着下巴問道。
“對,第二天早上,老婆子叫她吃早餐,房間內沒有聲音回答,我們都叫了幾分鐘,依然沒有人回答,情急之下,我就撞門進去看,卻發現房間內沒有我女兒的身影了。”老伯說着說着就有些激動,氣喘籲籲。
羽涅拍拍他的背,幫助他順氣。
又在一邊安慰兩位中詢問了一些事情後,才出了陳家。
兩人一頭霧水的回到了衙門。
京墨和許鹿竹也回來了。兩人去了第三戶人家家中。
京墨躺在竹椅上休息,看着眼前的兩人,再次唉聲嘆氣,“心被別人掰碎了的感覺。”
州南栀撇了一眼京墨,詢問許鹿竹,“他這是怎麽了?”
許鹿竹笑道,“被狗追的,被歐家的狗追,足足跑了好遠,才擺脫的,差點被咬。”
州南栀聳肩,表示同情。
許鹿竹說着今日的收獲,“今天去了歐家,簡單來說,那女子是在院中洗菜消失的。”
京墨瞅了兩人一眼,然後縮着腦袋躺在椅子裏,仰天長嘆。
命運啊。
州南栀坐在位置上,揉着太陽穴,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分析着案件過程,但那幾個老伯的描述屬實讓自己崩潰不已,牛頭不對馬嘴,很多線索還是雲裏霧裏,但要說線索,只有一條,便是那黑衣人以及那個地方。
許鹿竹将卷宗拿了過來,“知道你煩,莫大人讓我把這卷宗拿給你看,好好琢磨琢磨。”
她将卷宗擺放整齊,匆匆忙忙的腳步聲襲來,她看着方冷滿頭大汗。
許鹿竹将一杯水端給了他。
他咕嚕咕嚕一通喝完,又踹了幾口粗氣,這才穩下心來,看着衆人期待的神情,除了一言不發還端坐在椅子上的京墨。
“南栀姐,我聽從你的命令,昨晚和木臨查了整個縣的青樓,沒有女孩被賣進去,反倒是發現了一些生病的女孩,那些個黑心的婆子,竟然不給醫治。人牙子那邊我也去了,但是被新賣進去的都是一些男的,一個女的都沒有。”
州南栀聽他說完,“這些事不像是你匆匆忙忙要跑過來給我彙報的。”
話畢,方冷拍了拍腦袋,哦了一聲,煥然大悟,他這人就是這樣,一緊張容易找不到重點,“是又有一老伯來報案了,也是女兒失蹤。”
一席話,如晴天霹靂,擊打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從茅房出來的羽涅恰好看到了京墨條件反射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又失蹤一女子,這兇手真的是膽大包天。”
許鹿竹看着他冒冒失失的,心中也是有些煩躁,忍不住回怼,“每一個兇手都是膽大包天。”
要不然為何會犯罪呢,如今已然是五個女孩子失蹤了。
州南栀也覺得事情是愈來愈嚴重了,都沒有過去幾天,竟然又有女孩子失蹤,拿起劍就往前廳趕去了。
那老伯坐在桌子旁邊,一個勁的抹眼淚,拍打着桌面,“我的老天爺,我女兒怎麽就失蹤了。”
莫求大人在旁邊安慰着他,看着州南栀前來,“老伯,把您女兒失蹤過程清清楚楚講一下,州鋪頭定然會竭盡全力幫您找覃姑娘的。”
費了好些力氣才将老伯的情緒穩定下來。
他才說出了女兒失蹤情況,“我女兒昨天早上去街上給我買早餐,可左等右等,還是未見人回來,我想着許是貪玩在街上逛街呢,就自己一個人去下地種田了,可誰想,一直到了晚上,還是未見到人回來,這不,一大早,就過來報案了。”
前天失蹤的?州南栀又問,“老伯,你可還記得你女兒那天的穿着打扮。”
“記得,記得的,是一身墨綠色衣裳,我女兒臉圓圓的,村頭算命的說是旺夫臉。”州南栀腦海中卻浮現出前日在街上買早餐,被一個女孩撞到,那女子的衣裳不也是墨綠色的嘛,臉也是圓圓的,“眉眼呢,眉心是不是有顆痣”
“對對對,州鋪頭,你是如何知道的”
“聽別人說的,說覃伯的女兒聽話孝順。”
“那是自然,這可是我唯一的女兒,從小放在手心上捧着的,對我也是孝順極的,州鋪頭,你可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兒啊!”
“歐叔,我會盡全力的。”她眼神堅定。
将覃伯送走,州南栀腦海中也是一團亂麻,自己這邊線索雜亂無章,但女孩們卻是一個接着一個被拐走。
“南栀乖徒兒!有線索了嘛”莫求坐在凳子上。
“并沒有,師父,昨天發現一處地方,是在楊梅村附近,那楊梅村之前有寶藏的謠言是真的假的。”
“五年前那件事?”他哼了一聲,“折損了官府不少兵力財力那地方,沒有人敢去了,說裏面是有吃人的妖怪,什麽狗屁寶藏,都是大家鬼迷心竅,貪財罷了。”莫求越想越不對勁,眼神嚴肅的看着她,“你去裏面了”
“沒有,只不過是在去往那條小路的出口,發現了朱佳失蹤的線索,聽劉叔說了一些緋聞,還不敢進去。”
“行,沒有進去就好,盡讓我擔心。”
“可是,師父,那怎麽辦線索直指那裏面。”
“這件事我解決,竟然現在一頭霧水,去把這幾戶人家的背景給了解清楚看看有什麽共同點,些許是不是有什麽潛在的聯系。”
“知道了,師父,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