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活的只有一個你

南宮文曦瘋了一般的聲音在簡亓耳邊盤旋,簡亓茫然,很茫然,她從來都不知道慕修會有這麽一種情感包含在裏面,她一直覺得,他們只是瑤池相遇的朋友而已。

況且從慕修嘴裏,似乎從沒聽過關于南宮文曦的事情……除了……南宮文曦寄信那次,是簡亓第一次聽說蓬萊有這樣一個郡主。

“所以你抓宋淮的父親來,就是為了這個?”簡亓問。

南宮文曦似乎十分不願意搭理她,看簡亓的眼神是憎恨也是嘲諷:“用詞準确一點,是他自己闖進來了,我才起了想抓他的心思。”

簡亓心裏多少有了些防備,說不定南宮文曦什麽時候又是一激動,就又動起手來了。

說起來,移花接木失效,簡亓也只是聽過,可真正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初次。

移花接木,本就是為了兩情相悅的人而生成的,同道幻術也一樣,慕修和南宮文曦當年就是通過這兩樣才成功在一起的,然而慕修飛升,似乎本就是一種預兆,預兆這兩個人要分開了。

簡亓的出現就是證實,證實了這兩個人就是要分開了,或許慕修在這之前就已經不愛南宮文曦了,可是又苦于沒有另一個所愛之人沒法給南宮文曦說出口,簡亓就是他的勇氣,也是南宮文曦最大的憎恨。

“他不愛你,你抓簡亓又有什麽用?”卿荼的聲音響起來,優哉游哉的站在了簡亓的背後,“抓了她去威脅慕修嗎?”

南宮文曦從花叢裏站起來,暗色系的長衣拖在花叢裏,把她的身影一再拉長,卿荼身上似乎涵蓋了在場所有人的經歷,南宮文曦扭過頭:“如果說我得不到慕修,那我就毀了他的全世界。”

“然後呢?”卿荼的紅衣一飄,讓簡亓覺得她的确很有做紅娘的資質,“然後讓他更恨你?還是把他也殺了?”

卿荼說的十分輕松,似乎為南宮文曦在鋪路,可是簡亓覺得,卿荼只是為了讓眼前這個人不重複她的路而已。

南宮文曦抿着嘴不說話,簡亓忽然覺得愛情這種東西的确讓人頭疼,如果一帆風順,簡直就是美的無與倫比,可若是出現了一絲絲的意外,可能就永遠不能走出這個陰影。

南宮文曦雖說在卿荼面前妥協了那麽一點點,可并不代表她就樂意放簡亓走,仍舊是一種冷冰冰的氣氛,簡亓忽然就很憤怒,明明自己什麽都沒有做,就被扣上了這樣的事情,那按照這麽說的話,那她是不是就應該哪裏也不去,誰也不見?

“南宮文曦,你想要我怎樣?”簡亓只能這麽問,更何況,心是慕修的,她更不能去控制,如果有什麽方法能讓南宮文曦心裏過意的去,她也的确願意去做。

“我要你去死。”南宮文曦一步一步緩緩走過來,每一步都踏在簡亓的心跳上,“你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警告着我,我就是被抛棄的那一個。”

帶着紫光的手襲來,簡亓硬生生的拿手擋下了南宮文曦這一擊,鮮血從手掌處流下來,深深的一道傷口赫然先現在手掌心,簡亓感到一陣生疼。

南宮文曦并未停手,手上的戒指又開始泛着藍光,劍戟出現在南宮文曦纖長的手上,伴着紫色的靈力,直沖着簡亓沖過來。

簡亓不知怎麽回事就拿出了那把笛子——化蝶。

化蝶在她手裏和劍沒什麽區別,簡亓把靈力灌入笛子,迎上去,在南宮文曦的劍戟上炸出一股靈力,缭繞許久,那劍戟再次朝着她沖了過來,劃着她的臉頰,白暫的臉上血痕一道,劍戟順着劃過她的頭發,掉下一縷,落在花叢中不見蹤影。

化蝶在簡亓手裏轉了個圈,劃出一個陣法,開始徐徐吸收劍戟帶來的靈力,南宮文曦咬牙切齒:“卑鄙無恥。”

硬生生的一擊,劍戟上全是蠻力,狠狠地朝着簡亓沖了過來,對着她的眉心,簡亓瞪大了眼睛,必死無疑。

忽然一掌出現在劍戟前,卻在劍戟撞上的一瞬間化為拳頭,充滿靈力的撞了上去,南宮文曦退了兩步,滿臉不可置信:“卿荼,你是我的護衛!”

“對,我是你的護衛。”卿荼擋在簡亓面前,甩了甩那只手,“所以才要攔着你不能做傻事。”

“你走不走。”卿荼回頭問。

簡亓點頭,臉上的血滴到了衣服上,顯得格外刺眼。

“那你走吧,我和我主人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有空尋你,回見。”卿荼沒多說,攔起南宮文曦就消失在了這片土地上,簡亓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去哪兒?去天庭嗎?那遇到慕修又該怎麽說?如此這般,還讓她怎麽面對慕修,難不成讓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和他做朋友?那樣太自私,怎麽說,對南宮文曦都不公平。

可是感情這種事哪有什麽公平不公平,她忘記了,她曾經也付出了很多,最後換來了言尋和姬幽蘭在一起的結果。

她忽然想就那麽死在南宮文曦的劍戟下,那樣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再考慮這些有的沒的,可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如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連死也一樣,錯過了死的機會,也就不會再有了。

天庭。

衆仙本在舉行神議,讨論着怎麽才能把盤石找回來,言尋一行人已經神一般的站在大殿正中央,天帝,哦,不,現在是祁蘇,似乎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快,眼裏摻雜着驚訝,眼神略過他們,看向宋淮,似乎有了一絲笑意,不似方才神議上說話時規規矩矩的笑容,而是一種如水般的溫柔。

“你說天帝今天是不是沒睡醒,穿成這樣就出來了。”蘇绾在背後小聲的對陸笙嘀咕。

“說不定是為了見你專門穿成這樣的。”陸笙打趣道,迎來了蘇绾小小的一腳,臉上卻笑的極為開心。

祁蘇一身淡黃色的衣服,帶着點點流蘇,十分簡潔,沒有了沉重的發冠,只是簡單地束起了些頭發,披在背後,這幅樣子和去輪回的人看到孟婆一樣驚訝。

還是那個二十歲的模樣,甚至能看到十一二歲時的天真,和眉眼間的懵懂,笑起來的時候很輕易地讓人回憶起曾經那個說話都極為小聲的孩子,清晰的記得,他叫祁蘇,不是什麽天帝。

言尋身旁的宋淮陪着祁蘇走了一場癡情戲,然而這場戲,終究沒有辜負觀者,喜劇結尾。

宋淮一步一步邁上臺階,孟婆橋上你走向我,這次,換我走向你,孟婆橋上我們擦肩而過,這次,不會了。

穩穩地停在祁蘇面前,二話沒說把祁蘇摟進懷裏,似乎有春溪淌過的聲音,似乎有喜鵲祝福的聲音,好像是明月軒飛來的。

“你看,我活的多失敗,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只有一個你。”祁蘇笑着說,與上次留着眼淚說的時候不同,這次,只有一個他,并且,也只需要有他。

宋淮揉着他背後的頭發,祁蘇母親走的那天他們也曾這樣擁抱過,後來,他們就在燭火下徹夜長談,又或者,宋淮看着祁蘇半夜流淚。

“沒關系,有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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