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閻王的回憶(1)

簡亓特別想知道南宮文曦是如何在這裏尋出這些路的,難道走在裏面就不會迷路的嗎?

“你想來認路能力就不好,在天庭不也是這樣嗎?”慕修看出她的心中所想,笑着和她打趣。

簡亓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認路能力卻是不怎麽樣,異界和人界比較常去的地方,其他地方總要走個十遍八遍才能記住。

南宮文曦想來這次的事情就氣氛,宋淮的那位父親闖進來就不說了,這一下子又闖進來這麽多,她的護衛到底出了些什麽問題?她也沒出去,也不得而知。

南宮文曦在一棵桉樹下停下來,宋淮的父親就被硬生生的綁在樹上,簡亓繞到樹的背後,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

一個蝴蝶結就那麽綁在了後面,不得不說,這用帶有靈力的麻繩綁出來的蝴蝶結卻是比常人綁出來的漂亮,若是綁在發帶上,或許會更好看。

簡亓給宋淮的父親松開,慕修扶住他,宋淮連忙上去慰問自己的父親:“爹,您沒事吧?怎麽樣?受傷了嗎?”

孩子,你還記得你是閻王這回事嗎?這位父親若是知道閻王問自己叫爹,怕是都會以為自己祖墳冒青煙了。

“放心吧,爹沒事,倒是這蓬萊郡主,挺漂亮的。”

幾人頭上一起冒出黑黝黝的幾條線,也可能剛剛還有幾只烏鴉飛過去,這爹真的是幽默風趣,完全和那天在臺上表演的男人搭不上邊。

“郡主,您把宋淮的父親交給我們,幫我們先解決問題,之後條件您開就好。”簡亓有些護着宋淮和他父親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溫和的讓南宮文曦覺得有些暖。

同樣是女人,南宮文曦自然能分辨出簡亓是真心還是假意,便點了點頭:“好吧,有什麽事情。”

“這個是閻王,腰間的玉佩,似乎就是地府失去的盤石,閻王的靈力和記憶,就是被它吸取走的,您能從人體提取靈力,那麽這些事,應該不麻煩吧?”簡亓盡量保持着自己的聲音是鎮靜的,她總覺得面前這個女人讓她有些忐忑。

宋淮遞上那塊玉佩,南宮文曦纖長的手指翻動着玉佩,饒有興趣的看了簡亓一眼:“确定要我提取嗎?”

簡亓點了點頭,無論是南宮文曦之後會提出什麽要求,如果着實很過分,打一架就是了。

南宮文曦點了點頭:“提取記憶的話,因為盤石吸取記憶到其中的時候記憶變得紊亂,所以需要重新整理,也就是說,在場的每一個人,一會兒都能看到他的記憶。”

南宮文曦沒等他們應腔,南宮文曦的戒指就升騰起藍色的邪火,把抛在空中的玉佩包圍住,畢竟閻王生活在地府,靈氣不會有太多,徐徐的幾絲靈氣飄回宋淮身上之後,空中便開始顯現出畫面。

這就是閻王的記憶了。

“宋淮哥哥,我想到你這裏打桶水可以嗎?”一個小姑娘趴在木門上,伸出一個頭,看着院子裏的景象,“我家的井繩壞掉了,打不了水了。”

閻王在世的時候,就叫宋淮,仍舊是普通的人家,而那個小女孩,很輕易的就可以認出來,孟輕顏。

孟輕顏大概只有六七歲,臉上的純真還不見褪去,宋淮從屋裏走出來,他比孟輕顏高了整整一頭,似乎有十一二歲,聲音很好聽:“來吧,我幫你。”

孟輕顏高高興興的提着水桶進來,對着宋淮笑的十分開心,可宋淮臉上還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開心或者是不悅。

宋淮接過桶,拴上井繩,放入井中。

簡亓說不上宋淮的表情裏夾雜着什麽,似乎是不耐煩,又或者是對整個人世的漠不關心,和對一切的不屑和輕蔑。

“好了,帶回去吧,小心點,別灑了。”宋淮目送着孟輕顏出門,然後就轉身走進了房間裏。

間裏整整齊齊的,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不是因為整理的很幹淨,而是很少有東西被移動和使用過,宋淮坐在窗前的榻上,拿起小桌上的一本書,就沉沉的浸沒在這本書裏。

只有看書的時候臉上才有一些适當的表情出現,才像一個正常的十幾歲的孩子。

“這孩子,怎麽小小年紀就得了郁思,哎,多好一個孩子啊,誰知道那天從學堂回來就變成這樣了。”外面蒼老的聲音響起,宋淮在屋裏默默地放下了書,聽着外面的交談聲。

“這種病情也只有慢慢開導,說不定什麽時候氣順了,自然而然的就好了,你也不能心急了。”似乎是一位郎中在講話,聽起來也是十分的惋惜。

郁思,也就是抑郁症,通常也就是因為某些刺激造成的,宋淮聽了這二人的講話,表情有了些破綻,似乎想起了什麽極其不好的事情,然後急急忙忙的再次捧起那本書,湊到跟前,讀起來,仿佛這樣就能靜了心。

沒過多久,郎中就走進來,搬着凳子坐在宋淮面前,講着一些小故事或者是什麽暖心的事情,想要喚起宋淮心裏的一些東西,可是宋淮都無動于衷,郎中惆悵的嘆了口氣:“孩子,這麽久了,也沒問過你,那天學堂,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是。”這是宋淮從這位醫生進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學堂裏的一位講師,被殺死了。”

郎中被這句話吓到了,似乎沒料到宋淮會這麽直白的就把事情說了出來,不過按說這麽大的事情,居然沒從學堂裏傳出來。

“那個講師,對學生們很不好,總是惡言相向,甚至有時候會拿戒尺打人打的讓同學們哭的撕心裂肺的,他也不會有什麽反應,繼續打罵。”宋淮盯着桌子上一縷從窗戶招進來的陽光,“那天,我不小心在課堂上把筆掉在地上,他就開始罵我,說我愚鈍之類的,總之說話很難聽,似乎有一個看不慣他很久的學生,拿着一把匕首,直刺他的胸膛,他就那麽流着血,瞪着眼睛,準确的來說,是瞪着我,死在了我的面前。”

沒傳出來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那孩子家大勢大,況且那位講師的父母早已不在,只有妻子和孩子,那孩子的家長賠了些錢,又威脅了兩句,事情自然也就壓了過去。

宋淮那時只覺得人的生命太短暫,或者是說,人的生命壓根兒就不值一提,活在世上是不是就只求一死,再之後,他活着,順應着一切的活着,活着就安安穩穩,若是讓他死,他也可以死的自自然然,毫無怨言。

這就是他郁思的由來,就是這麽簡單。

短暫,而又缥缈,這就是他對生命的全部理解,很容易就體會到那種情感,若是有人就瞪着眼睛滿身是血的死在了面前,換誰也受不了這種事情。

郎中算是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經過,他也再一次深知,宋淮心裏的影響已經很難改變了。

宋淮仍舊用着那副表情送走了郎中,然後又對着那本書,表情漸漸活躍起來,最後又不知怎麽想的,自己走到院子裏去曬太陽。

“宋淮哥哥,今天謝謝你啊,要不然我家今天一整天都喝不上水了,嘻嘻。”孟輕顏這次問都沒問直接進到了院子裏,宋淮的家人早就習以為常,還會揮揮手打招呼。

宋淮擡起頭,眼裏還是輕蔑:“一桶水夠嗎?”

“夠了夠了,井繩已經在修了。”孟輕顏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就算是到了孟婆橋,簡亓見到的也是這種笑容,“我媽媽說,下半年就要把我送到學堂去,很多家都說不應該送女孩子去學堂,可是我媽媽說,只要我想去,她就一定會送我去的。”

宋淮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手指顫了顫:“去學堂?”

“對呀,一定很有趣的,宋淮哥哥之前不也去過學堂嗎?是什麽樣的,能跟我講講嗎?”孟輕顏整個人都快趴到宋淮的身上了,眼睛裏閃着亮光,似乎期待着宋淮開口。

宋淮本想把他在學校經歷的事情統統講一遍,好提醒她不要去學堂,那裏的确很可怕,可不知道為什麽,話到嘴邊卻變了樣,甚至嘴角還扯出一抹笑容:“很好就是了,要開開心心的去,然後聽話,知道嗎?”

孟輕顏驕傲的點頭:“我當然會聽話的,我媽媽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讓我進學堂的,你說裏面會不會只有我一個女孩子?”

“不會的。”宋淮言簡意赅,家大勢大的家裏,女孩子去學堂的大有人在,可他今天的行為似乎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後半句,怎麽也脫不出口。

孟輕顏依舊在他面前笑得陽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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