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治水小有成就(2)

寧襲看着她的舉動,很是驚訝,她親狗?她居然親狗!

他有些怔然,又看了一眼麥可,只見适才猙獰着咬他的大狗已然閉眼入睡,畫面寧靜的像幅畫

片刻之後,寧襲起身,他負着雙手在屋子裏轉悠起來,欣賞起屋裏的擺設屋子向陽,十分暖和幹淨,屋裏隐隐有着丹桂的香氣,沁人心脾,陳設雅致簡單,一座黃梨木蘇絹屏風是最大的擺設

屋裏沒有多餘家俱,但又處處流露着巧思,比如窗臺邊,倒挂着一束幹掉的花束,別有一番美感,窗簾也很是特別,只有一半,下翟還裁成波浪形狀,桌上有個細長的白色小瓷瓶,插着幾朵不知名的花草,茶幾鋪着繡小花的桌墊,桌上有桂糕、玫餅、碎香餅子等糕點,有一面牆壁挂了九幅畫,是前所未見的裝飾方式

再細看,那畫作也很特別,都是他沒見過的房子和人物,有銀發、金發、紅發,有些人的頭發是卷的,穿的服飾都很華麗,雖然古怪,可也同時突顯了主人的品味格調……

他好奇起來,這二進的小院落只有那姑娘和麥可,沒有別人了嗎?屋裏的布置又是出自誰的手筆?

“公子久等了”裴班芙端出一小鍋晶瑩的白米飯,米粒顆顆晶瑩飽滿,主菜是一大碗的馬鈴薯炖肉,配菜是青翠欲滴的清炒時蔬、烤魚、鹽炒花生、炸槐花,還有她自己做的幾樣腌制小菜,比如腌蘿蔔、腌白菜,湯則是再簡單不過的豆腐青菜湯,飯後甜點是蒸紅豆年糕,屋子裏頓時充滿了各種飯菜肉香,勾人饑蟲

寧襲落坐,雖然沒看見什麽名貴食材,但聞起來香氣撲鼻,他立刻就感覺餓了

“鄉下地方沒什麽菜,公子将就點吃”裴班芙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她看起來可不是個沒自信的,她對自己做菜的手藝很有信心

“還未請教姑娘貴姓?”寧襲抿唇一笑,他面如玉冠、氣質溫潤,光是坐在那裏,就能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叫人移不開眼

可對裴班芙來說,她眼裏只有眼前煨得噴香撲鼻的馬鈴薯炖肉,她一邊盛飯一邊随意說道:“我姓裴,名叫班芙,班門弄斧的班,芙蓉的芙”

她給寧襲盛了一大碗飯,分量十足,自己也盛了一大碗飯,堆得跟小山一樣,幾乎要尖起來了,招呼他吃飯之後,她自己也不客氣的大口吃了起來,完全沒想要問眼前這個跟她一道吃飯的陌生公子姓啥名啥

“好吃,太好吃了”她做的馬鈴薯炖肉依然那麽道地,馬鈴薯松軟好吃,小排肉軟爛入味,堪稱是人間美味

寧襲也很驚豔,他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姑娘,這道菜叫做什麽?沒想到馬鈴薯還有這種做法,在下可從來沒吃過”

裴班芙得意地揚起秀氣的眉毛,“公子當然沒吃過啦,這是我娘教我的,我娘可不是普通人,我娘會做的菜,大岳朝找不到第二個人會,我敢說,就連宮裏的禦廚都比不上我娘的手藝”

寧襲好奇了,“令堂的手藝當真如此出衆?”

“是啊,我最喜歡吃我娘做的飯菜了,尤其是我娘做的鹹派……”說着,裴班芙眼眶微紅,忽然有些感傷,“可惜現在再也吃不到了”

寧襲一時也沒想那麽多,不解地問:“為何?”

裴班芙黯然道:“我娘在一場水患中過世了”

提起水患,寧襲也沉默了,雖說是天災,可做為一國之主,他責無旁貸,總不能說整個都水監的官員都沒法子,就沒他這皇帝的事了

“自古便有治國必先治水之說”裴班芙慢悠悠的說道:“我覺得,咱們的皇帝得先将河水治好來,這才能談讓百姓衣食無憂,不然只是枉然”

聽到這話,寧襲的心像被人狠狠一拳擊中,他的文武百官,沒人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

他潤了潤唇,試着為自己說話,“可是據我所知,朝廷已經努力在防堵水患了,也盡可能的撥銀赈災,規劃着如何安置災民,将損失減到最小,對于救災不力、隐瞞災情的官員,皆有相應的問責,若是未及時上報災情,更不乏被免職,也不能說皇上都沒在做事,這麽說對皇上不公平,不是嗎?”

裴班芙垂眸,低聲道:“我不懂朝政,我只知道,水患使我失去了娘親、兄嫂,我身邊也有許多人因水患成了孤兒,而他們家人的性命永遠不會回來了,皇上真的盡力了嗎?大岳朝境內,總有地方是沒有水患的吧?”

寧襲如鞭在喉,他無法為自己說話,覺得再多理由都只是借口,她失去了親人,而他坐在皇城裏錦衣玉食,他優渥的生活并沒有因為水患有任何改變,他看到的只是一本又一本的奏章,禀報着治水的進度到哪裏,赈災的進度又到哪裏罷了

他得承認,他是卑鄙的,對于治水,他并沒有竭盡全力

就在兩人皆默然時,麥可突然起身,還有些躁動的朝院子外頭低吼

裴班芙連忙起身,安撫的拍了拍麥可,“肯定是有陌生人來了”

說着,她和麥可都出去査看,寧襲也跟了出去

只見四合小院裏站了一個人,他看到寧襲頓時松了口氣,埋怨道:“公子怎麽可以亂走?小的找您找得好辛苦”

他們主仆打聽好陸主簿的住處,正在尋人時,他突然肚子疼,去借茅房,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現主子不見了,簡直快愁死他了

他們這回說好聽是微服出宮,事實上是偷溜出宮,只給皇後留了信,交代朝政暫時交給左右丞相處理,突發狀況就皇後自個兒看着辦,然後不負責任的出宮了

“這是我的小厮小安子”寧襲微笑介紹道:“這位是裴姑娘,這是裴姑娘的愛犬麥可”

小安子卻是有聽沒有到,只注意到主子的手包了起來

“公子,您受傷了!”小安子拔尖了聲音,活像天塌了下來

“不礙事”寧襲俊眉微皺,瞪了小安子一眼,“不許大驚小怪,給我安靜”

裴班芙不以為意,笑道:“既然是公子的小厮,肯定也沒還用飯,進來一塊用飯吧!”

小安子在主子的示意下,不敢再一驚一乍的,連忙跟着進屋

寧襲重新坐下來,拿起碗筷繼續大快朵頤,裴班芙則進去取了一副碗筷,又幫小安子添飯

“公子,您、您這是在用膳嗎?”小安子驚天動地地喊起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裴班芙奇怪地看了驚吓過度的小安子一眼,“他是在用飯啊,怎麽了嗎?”

吃個飯而已,至于吓成這樣嗎?

寧襲一個眼神過去,小安子這才收斂了些,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家公子……自小、自小身子不好,吃到不妥的食物便會長疹子,因此都由小的先吃過,才會讓公子吃……”

裴班芙更奇怪了,“可你與你家公子的體質又不一致,這樣有用嗎?”

小安子硬着頭皮道:“大夫把過脈,小的體質恰巧與公子一致,因此公子出游都會帶着小的”

“原來如此”裴班芙笑了笑,“不過你可以放心,你家公子都吃好一會兒了,也不見起什麽疹子,想來這些飯菜都是無礙的”

寧襲又警告的瞪了小安子一眼,小安子緊緊閉着嘴巴,再也不敢多吭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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