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李老師，我們走啦。”
“今天實在麻煩您了。”
包圓圓三人連連道謝，準備離開。
李老師站在門前，看着下臺階的孩子們：“诶，說什麽話呢，難得來一趟，老師希望你們玩得開心。路上注意安全啊，到家了發個信息報平安。”
“好，會的，您進屋吧。”
到了保安室，三人在路口道別，艾婉兒和金銘銘搭車返程，包圓圓仍舊步行回家。
中餐他們是在李老師家吃的。
李老師特意早起去菜市場采購食材，給做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臨分別，還非要給包圓圓他們一人塞個富士大蘋果，說提前祝春節快樂，願他們将來學業有成。
也是去了那，包圓圓才了解到，李老師除了轉交學籍檔案給他們，自己兒子的文化課程培訓剛好今天結束，培訓班在初中學校對街，為了省下時間，也考慮到天氣問題，李老師一家幹脆就等兒子上完課才回另一邊住宅。
“滴滴…”信息來了，是包媽，交代包圓圓煮好飯等她回來再炒菜，爸爸去師父家提前拜年，不回來用餐。
“好，我知道啦。”
“你已經從李老師那弄完到家了嗎？”
“快了，在路上呢，就幾分鐘的事，您放心吧。”
包媽的信息沒再來，包圓圓将手機再揣口袋裏，戴上手套緊實帽檐，快步繼續往家趕。
一晃到了農歷二十八，星期五，今年臘月沒有年三十，明天二十九既是除夕。
“圓圓，快下來，看看這是誰回來啦。”包爸在樓下喊，聲音比平時高昂了許多分貝。
“噢，來了來了。”
包圓圓放下畫筆與練習冊，心中猜測，能有誰是用回來這個詞？一家四口除了在家的你我他，難道…是哥哥？對啊，今天是二十八了。
包圓圓腳步不禁急了，飛奔下樓，當真的看見包晚協站在堂屋門外，背對着她在拍肩上落下的雨滴，“啊”着連連驚叫了幾聲，跑過去什麽也不管了，一把摟着哥哥脖子騎到了背上。
其實在妹妹叫出聲的時候，包晚協正要回頭看她，又知道她會來這招，所以當包圓圓猛地一動作趴在他背上，包晚協還算是穩住了腳步，沒踉跄着摔到，嘴裏對背後的妹妹叨唠：“圓圓，哥哥給你說過很多次了，這樣的動作太危險。”
面對哥哥剛回家就正色的言語教育，包圓圓腳挨地站穩，裝可憐：“知道了。”，“我…下次還敢，哈哈哈哈。”
包晚協一臉無奈，有什麽辦法，妹妹的調皮自己慣的，只能寵着。像從前那樣摸了摸她的頭發，視線上看過去不再像是小時候那種絨黃發質，抓在手裏沒過多觸感，而是透着烏黑發亮的光澤，道：“走吧，我們進去，外邊冷。”
“好，哥哥我幫你拿着脫下的外套吧，雨水沾濕了，我去挂着再換一件，家裏你那間屋子櫃子裏就有，我去拿。”
包晚協來到客廳坐下，保持着雙腿微張的姿勢，上半身後仰靠在沙發上。
包媽端着茶水進來了。
包晚協留意到包媽給他信息中說的，燙了新發型。
“兒子快喝口茶，累不累啊，要不看看去睡會？我準備晚飯去，很快的，做好了讓圓圓喊你。”
“媽沒事，您歇會，我後面還有假呢。新發型好看，還是老托尼的手藝吧？”
包媽聽到兒子贊美，心裏美滋滋，解釋現在做發藝的店鋪太多了，自己習慣了他那，當是照顧鄰居生意，不過在她眼裏最重要的還得是技術好，老板新帶的徒弟手藝就差太多了，還好沒讓年輕小夥子試刀。
包爸從外邊到客廳出出進進好幾次，一會是将包晚協的行李箱拿進來擱牆邊，一會是從茶幾上抓把瓜子卻說出去吃，這會又說打火機落裏邊了想抽根煙。
包媽發話：“包建偉，你踏實坐會行不行，晃得我腦袋暈，過來陪兒子聊聊天塞，我做飯去。”，轉頭對包晚協：“媽給你做好吃的補補，等着。”
剛進來的包爸也不知是看到兒子回來太過欣喜，又有一段時間沒見，那些呼之欲出的關心話，還有不比以前說回就能回，只能隔着汪洋大海在電話裏卻總來不及細說的瑣碎事，想說喉嚨裏卻突然一下子像是哽住了，無法言語，接着眼眶漸漸濕潤，眼淚悄悄地從眼角留下，發現自己哭了，又覺得有失作為父親的顏面，趕緊擡手抹掉。
包爸這一瞬間的神情與動作皆過入包晚協眼裏，世人常說父子上的情感關系不同于母子間明朗的慈愛傳遞，也不同于姊妹間的閨蜜式手足溫情，這種亦朋友亦兄弟而又淩駕于長輩上的深沉的愛，在包爸與包晚協之間其實從來不用過多表達，包晚協是包爸的驕傲，而包爸是包晚協即使遠門在外也永遠存于心中的那一股堅強後盾。
當包晚協一個擁抱給到包爸：“爸，您和媽都辛苦了！”
兩人都明白，也将所有的話化為了臉上爽朗的笑。
當包圓圓再次從樓上下來，看到包爸和哥哥兩人不知在低頭談論什麽，走進客廳，她“嘿”一聲，包爸和包晚協同時側轉頭。
“咯咯咯…吓到你們啦？”包圓圓走到他倆身邊，手裏拿着從哥哥房間取來的外套。
“你這丫頭，冒冒失失，平時由着你，過年了言行上可要多加注意。”
“就知道都訓我，我哥一回來，爸你就偏心了啊。”
包圓圓假吃味，搖搖包爸手臂，摸摸肚子：“好餓呀，哥你肯定也餓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包圓圓将外套塞給包晚協，輕推着包爸往門口走，嘴裏叨叨：“爸，我剛聽到媽在叫你呢，你是不是和哥哥說話沒聽到？去吧去吧，不然媽該罵人了…”
回身，包圓圓再坐回原位，看到哥哥在穿她拿來的衣服。仔細瞅，我哥真帥啊，她想。
包晚協今天穿的內搭是一件純白寬松版T恤，套了件黑色帶帽薄衛衣在外邊，下身是一條簡單而不失質感的經典休閑款黑西褲，着一雙裏邊帶細絨的綠尾白板鞋。回來時穿的同色系呢子大衣被雨水沾濕，換上了妹妹拿的黑棉夾克。
他整了整衣領邊，繼續坐下，感受到妹妹投來的目光。
“哥，你…交女朋友了嘛？”
包圓圓一臉八卦，想着哥哥應該不會瞞自個親妹妹吧？而且告訴了她，也不會偷偷說出去。
包晚協一臉鎮定，保持着一貫的溫容不慌不忙，正要開口，茶幾上手機響，是他的，拿起打開，頭微低着先回信：“怎麽了，有爸媽還有我給你發紅包不夠，還是說媽讓你悄悄來打探情況的？”
“你可冤枉我啊，哥，那還不是鄰居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搶着要給你做介紹，你要是真有了，多個嫂子給我發紅包，也多一個人寵我我當然樂意。”包圓圓砸吧着嘴裏的棒棒糖，對包晚協眨眨眼，那模樣像是要表忠心如果他說了一定不告密。
“叮”，包晚協手機上又彈出一條消息：“好！那到時候見。”
包晚協沒有再敲字，按黑了屏幕。
“這個答案，等你藝考過了再告訴你。”包晚協回妹妹。
“啊？哥你怎麽這樣，以前你可什麽都給我說…好吧，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是特別想聽。反正…我早晚會知道的，你可不要被我發現咯。”包圓圓沒問到想要的答案，噼裏啪啦說了好一堆。
“嗯，既然你也不是很想知道，那我們去吃飯吧，別說我還真餓了。”包晚協忍住笑，右手握拳擋住嘴咳了一聲。自己妹妹心裏的那點小九九他是再明白不過，收回交疊着的雙腿，不等包圓圓出了客廳門。
“诶，你等等我呀，哥。”包圓圓追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