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茶香醉沁人

茶香醉沁人

酒樓瞬間混亂一團,掌櫃眼疾手快叫小二攔住了客人,遂立即命人去衙門報官。

州南栀立即趕去,手中提着把劍給自己開了一條路,她拉過旁邊一個小二,“掌櫃的呢?去讓掌櫃過來。”随後又拉過旁邊另一個小二,“你現在立馬去報官,以最快的速度。”

那小二全身抖動,似乎是被吓壞了,嘴邊呢喃着,“不是我殺的,我就是給他們送菜,就看見全死了。”

州南栀眉頭微微皺,從身上扯出牌子,“衙門辦案,你在這等着,等下還有話要問你。”

陳緣不緊不慢,回過頭看向身邊的侍從,“去彙報知縣大人,讓人将此酒樓包圍,先去鎖大門,不讓食客離去。”

他跟着州南栀的方向走去。

掌櫃也很快來到了現場,雙手抱在腹前,身子還有些微微顫抖,額前早已經是大汗淋漓,咽了不知道多少次喉嚨,“州鋪頭,您來得真快,我這才剛剛讓人去衙門報官。”

“正巧在這吃飯,客人都可還在酒樓?”

“在呢,在呢,我都攔下了。”

一樓包廂內,躺着四個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約莫二十多到三十多歲。

房間內,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道。

陳緣拉了拉州南栀,遞給了她一塊布條。

她接過去,手不經意觸碰了他的手,不以為然。

而剛才那位被吓壞的小二,正是第一目擊者,他端着飯菜進門時,就看到了四個男人的屍體,吓得飯碗掉在地上。

此時門檻邊上還有着掉落着的飯菜,一片狼藉。

她跨過門檻,慢慢的走進去。

室內窗戶緊閉,并未有打開過的痕跡。

為了不破壞現場,只有州南栀一人進去,她低頭看着那四具屍體。

血還未完全幹涸,但每人身體的腹部那一塊,都有道口子。

兩位一眼可看出是外地人,而且還是西疆人。

鼻梁高翹,胡須滿臉,深邃的眼窩,為了驗證,她輕輕掀開了眼皮,那藍色的瞳孔更加驗證了。

看着此情況,州南栀眉頭皺至一塊。她很久未見到那麽血腥的現場了,那刀口鋒利且幹脆利落,很少人有這種本領。

屠夫?殺手?

而眼下屍體,很像是被挖了器官?想着還是要等許鹿竹過來,親自檢驗其屍體。

她旁觀四周,走到角落裏,腳下踩着的那塊木板卻是有些不對勁,和楊全書房裏的很像,不過他那個地下室是用來養蛇的。

她蹲了下來,輕輕掀開。

幾塊木板下,竟是一個通道。

她回過頭,眼神示意着陳緣,陳緣立馬拉過那掌櫃。

州南栀起身走至門口,“你家酒樓為何有通道?”

掌櫃伸長脖頸,看了眼那通道,震驚的神情立即顯現,眼中瞳孔放大,忍不住拍大腿,哎喲喊叫一聲,“造孽呀,這通道我也不曉得,今兒我這死人了,已經是不了得了,這,我真的不知道呀?我可從未在酒樓裏挖過通道呀。”

“我這酒樓也開了二十多年了,蒼天明鑒,這通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州南栀看他也不像是說謊。

此時莫求也帶着衙門的人進來了,讓人在外面将其封鎖了。

他大步走了進來,全身打量着州南栀,檢查看有沒有血跡,“南栀乖徒兒,沒有吓到了吧!”

“現場發現一個通道,門窗緊閉,搜索了一番,沒有什麽可疑物。”她忽略師父的不正經,簡單的說明起情況。“死者一共有四人,其他兩位是西疆人。”

他回過頭,“方冷乖徒兒,你帶客人去做個筆錄,将其身份地位,家庭住址記錄下來,同時搜查身上有沒有可疑的兇器?”

“好的,師父。”

客人被帶走,現場只剩下幾個人。

莫求摸了摸下巴,“西疆人?回頭我讓人問問驿站。”跨過掉落于門檻邊的飯菜,往那個通道口走去,“那這個通道,下去看看。”

州南栀回頭看向陳緣。

他走了過來,“我下去看看。”二話不說便跳下了那通道。

莫求看着她,“人家又不是捕快,你幹什麽讓人去?”實際上,他是想問州南栀心疼不心疼。

“師父,年後他也是大理寺的了,還是我們的上級,現在鍛煉一下,不也合适嗎?”

師傅扯了扯嘴角。

那你還不巴結別人,反倒是使喚別人。

“許仵作呢?我們的鹿竹呢?還不來?”莫求忍不住開口問。

他們倆都等了一個時辰了,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

許家,許鹿竹正窩在房間裏看書,此時一位衙門的兄弟過來了,就在院中,但被許爺爺許奶奶攔了下來。

外面的吵鬧聲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同時,也吵醒了在搖椅裏睡覺的京墨。

她将書本放置書桌上,起身出去,京墨也跟着出去,匆匆忙忙的,鞋子都未穿上。

是衙門的小五,他看到許鹿竹出口那一刻,臉上表情的沉重立即消散,“許姐姐,遇陽酒樓裏出人命了,莫大人讓你去驗屍。”

他是衙門年紀最小的捕快,大家都是很疼愛的他,他也總是稱衙門裏其他人為哥兒姐兒的。

好字未回答出口,許爺爺先說了,“不去,衙門就她一個人了嗎?”又回過頭怒視着她,“都說了上次是最後一次,然後讓你自主退出,還是沒有那麽做,對吧?”

許鹿竹點頭。“爺爺,我喜歡幹這件事情。這也是我想做的。”

“是,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鹿竹,不讓你一個女孩子出去,也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保護,總是說保護,許鹿竹從小聽到大,耳朵都起繭了。

許奶奶挽住許鹿竹的胳膊,安撫她的小情緒,“鹿竹,你就安安心心在家,在咱家的藥堂好好的,這不就很好了嗎?”

兩人輪番勸阻許鹿竹,絲毫未給小五開口的機會,他瞥見了京墨遞給自己的眼神,簡單行了個禮,“許爺爺許奶奶,那我先回去複命了。”

“嗯,不見。”許爺爺是絲毫不客氣。

兩人被關至屋內,等待許鹿竹換好了衣裳,京墨便脫下蓋住眼睛的布條。

京墨做好了一切,才帶着許鹿竹從窗戶邊躍了出去。留下另外的“許鹿竹和京墨”在房間內。

“京墨,要不你回去裝睡,這樣就是我一個人的錯了。”

他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以為爺爺那麽好騙,沒有我,你能輕易逃得出來?”

同時,兩人也知道回去時會面對什麽情況。

遇陽酒樓。

兩人更是把現場給尋了個便,一根頭發絲都給揪出來了,依舊是未見可疑之處。

只是屍體,兩人并未觸碰,還是想等着許鹿竹過來,以免給屍體造成二次傷害,影響最終的屍檢報告。

“師父,現場打掃得那麽幹淨,兇手似乎很懂我們。”州南栀道。

“嗯,看來這個兇手不簡單,而且還牽扯到了兩個國家。”

将現場封鎖許久,足足有兩個時辰了,掌櫃焦急不安,“州鋪頭,這屍體在我酒樓裏那麽久,我這還怎麽做生意呀?”

州南栀雙手抱胸,冷靜又真實的跟他說明着情況,“這屍體是在你酒樓裏發現的,事情不查清楚之前,你敢開酒樓,別人也不一定敢來。”

掌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這這,剛才不是驗過了嗎?我酒樓裏的飯菜沒有問題。”

“掌櫃的,你也別太害怕,把兇手找出來,才是讓客人最放心的了。”

“那能不能先把屍體帶走,一直放在這,挺吓人的,萬一到了晚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來找我怎麽辦?州捕頭,你也理解理解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老百姓。”

“掌櫃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是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會害怕這些了。”州南栀靠在門邊。

“好了,中元節也還有一周,查清楚事情真相,也讓人好走。掌櫃的,你放心,你這酒樓還是可以開得下去的,只是這件房間恐怕要做其他用處了。”莫求安慰道,“屍體,我們也先帶回停屍房了。”

“謝謝莫大人了,祝莫大人前程似錦。”掌櫃雙手拜謝。

莫求揮手,“南栀乖徒兒,那許仵作什麽時候來呀?你讓她直接去停屍吧!”

“好的,師父。”

一般仵作都是直接在停屍房驗屍,但自從崔師傅上任以來,幾十年都是要求仵作去現場進行一個簡單的勘察,這會對屍體後期檢驗結果提供一定的幫助。

話音剛落,幾位侍從正欲進去搬動屍體時,許鹿竹才匆匆忙忙的出現,後邊跟着京墨。

與此同時,剛剛驗完飯菜的崔老也過來了。

許鹿竹見到了崔老,帶她入這門的師父,她恭恭敬敬的打了聲招呼。

此人還是不變的模樣,一身粗布衣裳,頭發,胡子邋裏邋遢,渾身散發着一種不靠譜的氣息。但衙門之人才知道他是那麽的厲害。

沒有任何寒暄,人已經到齊,衆人早已準備好。

崔老是前仵作,本來在家好好的過着退休生活,就被方冷那混小子給一把拽了過來,連頭發都未打理清楚。

“屍體我已經驗完了,許徒兒,你就進去再驗一遍,我等會就考問考問你。”

但京墨卻先一步進去了,他手還來得及碰上其中一人的屍體。

一道鞭子襲來,州南栀阻止了他此時此刻的行為,“京墨。”

少年吃痛收手,“州南栀,你有病是吧!”

“你這是破壞現場。”冷聲回應。

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我這不是看屍體身上有什麽東西嗎?”

“你現在是破壞現場。”

崔老指了指州南栀、京墨兩人,“等會你們倆就在這守着,不要讓那不相關的人鬧事。”說完,還特意給了掌櫃一個眼神。

州南栀:“崔老,我還有事情,讓京墨和羽涅守着吧。”

京墨未等崔老拒絕,便開口轉移着他的注意力,“崔老,你是打算有幾個問題要問鹿竹呀?”

等京墨詢問崔老的間隙,州南栀便也從那個洞口出去了。

洞口越往前越黑,且洞口窄小,只容得下州南栀一個身子,她身子偏瘦,但胸前的飽滿也讓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往前走時,忽而,整個人便撞上了一睹牆。

一睹肉牆。

“南栀,你來了,我被卡在這裏了。”

“那你為什麽不呼救,就這樣卡了将近兩個時辰,陳緣,你是傻子嗎?”

“我不是怕耽誤你查案嗎?也不想給你添額外的麻煩。”

州南栀轉開話題,“前面是出口嗎?”

“是的,這洞口設置得挺妙,進得去很難出得來,況且還是我這種肩寬窄腰的完美身材。”果然和京墨沾邊的人,容易沾染上他的壞毛病。

州南栀勉為其難退後了兩步,使出全力,對陳緣就是一腳,一瞬間,他便被踢了出去。

兩人站在這空曠處。

陳緣簡單整理了衣裳,“這洞口就在酒樓兩公裏遠。如果是兇手挖的,這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方向。”

“可是,要挖這個通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我在想這通道是一個巧合,還是兇手的蓄意謀殺,如果是後者,那麽兇手也算是規劃了很久。”

陳緣:“從死者身上查,南栀,去看看這四位死者中,有沒有一位是本地人,查一查他的人際關系,看和酒樓掌櫃或小二的,有沒有關聯。”

州南栀也是那麽想的,“嗯,陳緣,你先回去吧。”她返回通道。

這通道是泥土的,她想等下去取一個火夾子,看看這上面留下的腳印。

她說完之後,便立刻返回了通道,絲毫未給自己的拒絕的機會,陳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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