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暈車“……無恥,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翌日。

以燭龍血液為引,配合段歸提供的諸多靈物,梅問情很順利地便煉制出了丹藥,甚至一爐中的數目還比想象中煉出得更多。

她将拔升小境界的丹藥放入玉瓶中,交給賀離恨時,他和段歸兩位郎君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地不知道說些什麽,見她靠近,兩人立即停住話語,收斂神情,一派無事發生的模樣。

梅問情并未疑心,只是微笑調侃:“什麽秘密,我不能聽?”

賀離恨心中一緊,面色微滞,段歸輕咳一聲,掩護道:“一點兒……男人家的事。”

梅問情了然點頭,覺悟甚高:“那倒是我不便聽了。”

男兒家的私事,以梅問情的豐富的紙上經驗來說,大多是男女之情、床笫之歡,或是一些身體上的事情,她記得雲雪鳳與她閑聊時說過,許多年前的合歡宗出了個叛逆,那位男修私下倒賣違禁藥物,保養密處,誘人迷情所用,竟然大賺了一筆,雖然後來被合歡宗揪回去處置了,但其中殘餘的藥品還在修真界流傳。

賀郎身強體健,雖然偶爾生澀,但十分體貼周到,能力充足,情态動人,哪裏需要得了那個。

梅問情腦海中的思緒宛若脫缰野馬,跑得無邊無際。她手腕上的燭龍才貢獻出了精血,此刻吸着她指間的陰陽二氣、再度酣然入眠了,它身體上的鱗片光華四溢、宛如赤色堅冰,折射出剔透的光影,簡直發育生長得比生在妖族還更好。

她一邊想着,一邊又記起昨夜之事,忍不住坐在椅子上從後方打量着他。

賀離恨正在跟段歸商議服用之事,以及去何處尋覓踏破元嬰的機會,這都是一等一的修道大事。

梅問情可沒有賀郎這麽正經,她的視線落在對方玄色衣袍上的淡金刺繡上,從平整的袍角上移,目光仿佛能穿透衣衫,如實地還原出他那雙修長筆直的腿,又默默地往上看了片刻,忽然升起一個沒法細想的疑問:那條絲帶,他取下來了麽?

她系得不緊,應當不會難受,起身穿衣時仿佛沒見他解開。若是掩在長袍下面,那條精致的蝴蝶結是不是已讓衣料磨開了,松松地套在那裏?還是……

梅問情面色逐漸沉靜、嚴肅,光從外表看,還以為她在思索什麽人生大事,完全看不出她腦子裏的這件事根本拿不到臺面上來。

賀離恨與段歸商議完畢,轉過頭,就見到她一臉認真地思考着什麽,他心口猛地一跳,以為她或許是發現了什麽端倪。

“想什麽?”他掩去眸間的揣測,若無其事地問。

梅問情拉過他的袖子,在他身側耳語幾句。

賀離恨聽了一半,默默地甩開她牽着自己袖口的手指,扭過頭不看她,耳尖通紅,不知道是羞還是氣,聲音有點兒惱:“你……”

“我好無恥。”梅問情深深地感嘆道,“怎麽能這樣好色。”

賀離恨:“……”

“我從前都沒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毛病。”她道,“這真是太過分了,只是一看見你就總這樣,得想辦法改正。”

賀離恨的話被她搶去了,也就說不出什麽,然而她卻還用手指輕輕地勾住他的手,求知欲旺盛:“……所以,你解下來沒有。”

他喉結滾動,一言不發地抽回了手,逃一般地離開了她身畔,好像這話根本說不出口似的。

梅問情紙上談兵的經驗多,親身實踐得卻少。所以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在大部分情況之下,妻主在郎君身上所做的裝飾,都得由她的手贈予或解除,無論是一條絲帶,還是別的什麽器具之類的。

兩人雖然昨日縱情沖動了一回,但并沒有真的耽誤正事,在暮色降臨之時,賀離恨正式閉關突破,有丹藥為助,從踏入金丹到金丹巅峰,只需要他閉關幾日或十幾日,便能重新回到自己已經修行過的境界。

這原本需要日積月累,慢慢磨合,否則有根基不穩的嫌疑,但因為賀離恨已經是第二次,輕車熟路,所以不必擔心這個。

段歸跟梅問情在閉關之地的周圍等候。

因為他一個男子,單獨陪在上司的妻主身邊總歸不好。段魔君向來很有分寸,便叫來了在萬裏寒川養傷的淩紅藥。

淩紅藥在今晨收到消息,晌午便至。她一襲紅色紗衣,外面披了一件赤色的厚披風,絨毛柔軟,豔色十分襯人,看不出傷勢未愈,反而神情生動,狀态很好。

梅問情和她相見,淩紅藥看見她,先是從心底地打怵,寒顫似的哆嗦了一下,然後又想起梅先生脾氣還不錯,深深地吐了口氣,擡手行禮:“先生日安。”

梅問情随手回禮:“數月未見,怎麽好像你這傷還沒有好?”

一般人都看不出,她倒是一眼便知。淩紅藥苦笑道:“娘子慧眼如炬。您那位郎君魔氣甚烈,甚至還有點兒輕微的毒性,他的身軀內應該是有很多毒素的,幸好我只是受了蛇刀的刀氣,而并沒有真的被刀劈中,否則必死無疑。”

“所以,你這傷是因為毒素沒有處理,才好得慢的?”

“正是。”

兩人這麽一提起,段歸也看出她并沒好,便皺了皺眉,繞着淩紅藥周身轉了一圈,溫聲低語:“我看看。”

淩紅藥見到他,日思夜想的段魔君黑發如瀑,戴着纖長古樸的玉簪,眉目如畫,唇紅齒白,溫柔如四月春風,她心神一蕩,好了傷疤忘了疼,擡手便要去碰他的臉。

段歸稍稍側身,用一把折扇抵住她的手,矜持地擋下了,然後警示似的輕咳一聲。

淩紅藥這才反應過來,一轉頭,便被梅問情琢磨不定的眼神盯着瞧,她心生後怕,立即規規矩矩地,挽起衣衫露出傷疤給他看。

賀離恨的刀氣縱橫如織,威力十分不凡,上面染着從他體質裏散發出的輕微毒素,有熾熱和腐蝕的感覺,這道傷疤雖然已經結痂,但用手觸碰,還是覺得有些發熱。

段歸從懷裏取出藥瓶,拔掉木塞,将散發着幽然草木氣息的粉末覆在她的傷口周圍,結痂的地方逐一軟化,炎熱和腐蝕感慢慢清退,血痂脫落,又露出一層血紅的嫩膜了。

淩紅藥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段歸從錦囊裏抽出絲質手帕,動作輕柔地包裹住她身上的傷。

她被梅問情擰斷的手骨已經接續好了,連點後遺症都沒有,只剩下那片魔氣毒素未愈,比起這個,她反倒想起段歸被無極真君設計的傷勢,雖然陳舊了這麽多年,可一直沒有好全。

淩紅藥便問:“那你……”

段歸垂着眼簾:“我不要緊,今生若進入不了化神期,恐怕是沒有好利索的機會了。”

“他不就是看上了那個什麽劍道天才沉萱了麽?為了一個女人來找你們賀魔尊舊部的麻煩,怎麽不見他去絞殺那些簽訂了契約的暗域天魔。”

淩紅藥怒氣上湧,毫不客氣地道:“清源劍派可真是打得好算盤,人人都說溫柔郎君在前,所以情關不好過,可沒想到那麽一個以劍入道的冷硬女人,也能靠這皮囊給她的門派掙得盟友了!”

劍道天才沉萱,清源劍派的一代親傳弟子,日前剛剛踏入元嬰,被稱為玉真劍君。

段歸道:“這都是小事……我這些時日,已經好得多了。”

沉萱?這名字她好像聽過。梅問情想了想,雲雪鳳贊揚她有當年闵淑貞的風範。

從來只有她跟賀郎給別人喂狗糧的時候,沒想到今日她還能見到段歸跟淩紅藥的粉紅場面。梅問情滿懷着感興趣之心圍觀,可惜還沒看多久,段歸便因她在場,不好意思說什麽,只安安分分地坐守一旁。

這臉皮比賀離恨還薄。

淩紅藥就算想黏着他,然而知道他不好意思,便也沒有硬惹他生氣。

這一靜下來,段歸才忽然後知後覺地想到:尊主的體質已經演變到了這個情況,那他腹中的孩子,會不會受影響?

這個想法一浮現出來就無法退卻了。

段歸琢磨許久,幾次三番地悄悄看梅問情,若是尊主的體質影響孩子,那梅先生恐怕更不會想讓尊主生育了,畢竟她天賦卓絕,無所不通……要是這孩子被毒素影響,身體孱弱,那估計拖累得很。

————

大約七日之後,賀離恨終于跨越數個小境界,回到熟悉的金丹巅峰。

他渾身魔氣四溢,即便收斂之時,也有一股如出鞘之劍的鋒銳畢露之感。這七日之內,天象氣息風雲交彙,變化不斷,連天魔的虛影都在閉關之處浮現,顯然也不算輕松。

賀離恨出關之後,還沒來得及跟梅問情說話,就被段歸拉到了一邊,兩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又說了什麽,梅問情只覺得他的神情又嚴峻了幾分。

她還沒問,賀離恨便道:“我們要離開魔域。”

梅問情挑了下眉:“難道你上一次跨越金丹、突破元嬰,不是在羅睺魔府當中嗎?”

“不是,”而且這裏的氣候、空氣,都遠遠不如修真界其他區域更為溫和,就算為了孩子着想,他也不能在羅睺魔府久留了,“上一次……我怎麽跟你說。”

這件事放在修真界去問,那就是一件一頂一的血案,可以簡單概括為,一家在修真界合理合法、幾乎沒有人去管的風月場所,被路過的魔道瘋子下手滅門了,除了那些話都說不全的幼童之外,他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賀離恨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那些拐賣幼童的人販子以及助纣為虐者,死在他的刀下,他都覺得死有餘辜,沒有為此産生什麽愧疚,只不過這件事不好向梅問情解釋。

賀離恨掠過此事不談,而是道:“進入元嬰的契機不可着急,常常機緣巧合地發生。有許多修士在面臨此事上失控,連我也不例外,心門玄關之中,我若是失去理智,很容易傷害你……你要有準備,到時定要遠離我。”

梅問情:“有這麽難麽,我記得我……”

兩人四目相對。

她話語在舌尖兒上打了個彎兒:“是很難。”

梅問情篤定道:“隕落在這上面的天才不計其數,你的話我都會聽的。”

賀離恨這才放心。

梅問情當年修行之事,這金丹、元嬰、乃至于化神,在她的道途上都可以稱之為一馬平川,沒有遇到什麽真正過不去的坎坷。她的心性至純至堅,就算外表上看起來并沒有一心清修的氣質,但她從修道之始,便具備大道廣博之心。

而化神後,她經歷的九死一生,看上去根本沒有半點驚心動魄,哪怕其中的兇險程度可怖至極,但也只有她一人知曉。

譬如陷入虛空死寂當中,黑暗無一物,聲息寂滅,日夜不分,她的神魂一段段沉下去,在至極的暗處裏化為濁流,再慢慢重組……那樣的衰退和寂滅,曾經發生過數千年之久。

梅問情快要忘了那時的感受,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平坦,是因為她道心溫厚平靜所致,而像賀郎這樣經歷了許多不平之事的魔修,大多有心魔纏身的威脅,所以對待這種踏破心門的劫數,才需要格外小心。

兩人不日啓程,離開羅睺魔府,臨走之前,賀離恨托付了段歸許多事,有些事的內容連梅問情都不知道,只見到段魔君懷抱日月瑤琴,一臉擔憂地頻頻點頭。

他以前看着賀離恨總是尊敬謙遜,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多上來不少擔憂思慮之情,眼中的關切都快要溢出來了,還塞給了他不知道是藥方還是什麽別的東西。

賀離恨看了一眼,就塞進了儲物法器裏,連個封皮都沒露。

梅問情拉着他跨上飛行法器,在刻着丹蚩樓标記的青鸾輿轎上挂上四角的鈴铛,又放出紙人小惠姑娘,讓她來駕車。

小惠姑娘許久都沒見到她了,她長得跟兩人在人間時捏的紙人一樣,但修為靈智都大為不同,見到賀離恨也只是面色淡淡,幾乎沒有反應,只是臉頰上那兩團胭脂比起尋常紙人更為鮮紅。

青鸾輿轎淩空而起,懸挂的鈴铛發出清脆的碰撞響動。車簾纖薄,幾乎就是一層淡淡的紗,但居然能穩妥地貼在面前,沒有一絲晃動。

“一別也有小半年了,不知道那間客棧掌櫃是否還留着你我的房間?”

梅問情低聲交談,輕輕地穿過他指間,指腹撫摸着他素淨的袖口:“不穿紅衣,是怕太招搖了麽?”

賀離恨望着她的手:“未免太豔了。”

“原來你這麽低調,”梅問情笑眯眯地道,“總覺得那不是你的真心話。”

賀離恨嘆了口氣。

确實不是,事實上,他很喜歡那樣的朱紅或者緋紅,顏色鮮嫩美麗,主要是她覺得好看……但這同時又讓他想起烈焰、或者是血跡,他被鮮血染透的時候實在太多,沒必要讓那麽美麗的顏色染上血腥的味道。

他隐而不言,梅問情也知道他不是不喜歡紅色,便自作主張地道:“我讓小惠給你做兩套。”

駕車的小惠姑娘稍微偏了下頭,似乎在聆聽主人的需求。

“她?……她會做衣服?”賀離恨遲疑道。

“既然她的主人無所不能,小惠自然也什麽都能幹,我的衣裳有許多都是她做的。”梅問情說到此處,忽然靠近幾分,唇鋒幾乎觸碰到他的耳根,“還是說,你想要我親手為你做……”

涼意蔓延,被氣息觸碰的地方卻熾熱起來。

賀離恨向輿轎的一角縮了縮:“我可沒這麽說。”

他不給梅問情做也就罷了,他确實不太會。但這種事要是放在外面,屬于是妻主纡尊降貴疼愛萬分才可能出現的,就算梅問情不說,他也知道對方有多麽疼愛自己。

為了讓梅問情打消這個想法,賀離恨便将她的手拉過來,将一條折疊整齊、散發着淡淡蘭花香氣的淡紫絲帶交到她手裏。

“我……洗滌清潔過了。”他低聲道,“你收回去吧。”

梅問情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感嘆道:“你怎麽這麽會啊。”

“……會什麽?”

她聞言大笑,俯身用力地把他按在角落,強勢不容拒絕地抱住,抵在賀郎的肩膀上。她的吻從喉結蔓延到唇角邊,留下一串粉嫩的花瓣狀痕跡,聲調溫柔:“你說清潔洗滌好了的,究竟是你,還是那條絲帶?”

“我沒有……等一下,梅問情……”

之前數月的清淨,只在七日前沖動了一個晚上,如今自然要好好地找補回來。這道法器既能遮蔽視線,又可以隔絕聲音,正适合陰陽調和、颠鸾倒鳳。

這一路上的景象,那叫一個荒唐。但凡有第三個人在場,都會覺得耳不忍聞,目不忍視,也只有小惠姑娘能夠保持一成不變,面色平靜至極了。

只不過小惠就算表面上再無波無瀾,心中也開始不斷地疑惑起來:主人這是要為陰陽天宮選出主君了麽?這件事其餘的幾位大人可知道?

但她只是紙人,就算有迷惑不解的時候,也以梅問情的意願為準,除了她的吩咐,就不會再去多說什麽、多做什麽。

在數日之後,雪夜。

青鸾輿轎停在羅睺魔府的邊緣,與另一邊的幹燥沙漠不同,從這條路線出去,便是寒意漸褪,天際飄着柔和的小雪,紛紛揚揚。

四周盡是蒼翠松柏,松枝上綴着雪花清霜。

輿轎裏點着燈,燭火明亮。賀離恨沒有束發,烏黑長發散落下來,如流水般曲折蔓延,仿佛柔柔的水波聚散。他伏在梅問情的懷中,躺在她腿上,好像很疲倦地窩在她懷裏。

梅問情只穿着一件素淡的內衫,披着道袍,将一條毛絨軟毯蓋在他身上,在燈火之下抽出一本棋譜,擺在案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掃一眼。

她的手指按在賀離恨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了按,聲音低柔地玩笑道:“我沒想到你還會暈車,這可是用飛的。”

賀離恨閉着眼睛,像個小動物一樣往她懷裏紮,仿佛想要化身一只無害小貓似的,被她完全抱着才好。他低低地哼了一聲,帶着一點困倦不醒的鼻音,撒嬌似的輕聲道:“……可我就是暈。”

“好好好,那我們歇着。”

梅問情覺得他這兩天有點嬌裏嬌氣的,只不過厮混了這麽些天,不是湊在一起共參大道,就是讨論陰陽至理,在這種情形下,小郎君犯懶撒嬌也是正常的,她一點也不介意。

燭光搖晃,賀離恨擡起眼,朝她伸出手。

梅問情便握住他的手,将對方從懷裏扶起來,讓他坐起來靠着自己,指尖摩挲着他的耳垂:“還有哪兒不舒服?”

賀離恨回握住她的手指,差一點就要把她的手帶到小腹上了,幸好及時反應過來,轉了個角度,把她的手貼到心口上。

他道:“你再親親我。”

梅問情哪裏招架得了他這麽說,這人怎麽越來越甜,甜得都有些不像話了。她這麽想着,心裏卻愉悅得很,立即封住他的唇膩歪了好一會兒。

雪花在輕紗外飄散,暖洋洋的燭火光芒映在輿轎的內壁上,落在她的眼睫之間。

賀離恨凝望着她低垂的眼,幾次想跟她坦白,可是卻又不敢……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證明,梅問情會為了他而接受一個孩子,她本來就不喜歡小孩,何況不知男女。

那天段歸說得話也有道理,他這體質服用過很多毒藥,身軀複雜,不僅要慢慢調養,而且生下來的孩子也未必就能繼承他們兩人的優點……就算梅問情再能容忍,也會覺得這是他的錯吧?

要是胎中弱症,活不下來呢?

若是幹脆就生不出來呢?

也許……

他腦海中千頭萬緒,百感交集,攥着梅問情的手緊了緊,忽然聽見她問:“眼睛怎麽紅了。”

“我沒有……”他下意識地反駁。

她的唇落在眼角,吻了一下泛紅發熱的肌膚,随後道:“還說沒有?真就這麽不舒服麽,我再給你按按。”

梅問情挽起袖子,剛要給他調整一下坐姿,就看見刀鞘中的魔蛇攀爬了出來,這條漆黑小蛇似乎狀态好了很多,随着主人的實力恢複而不停地增長實力,但它似乎也有些犯懶,已經好幾日沒動靜了。

小蛇爬出魔鞘,試探地攀爬到梅問情的手腕上,忽然跟那條僞裝成手镯的幼龍觸碰到了,一龍一蛇纏繞在一起,啪叽地掉了下去,在地上不知道交流了什麽,擰成一團麻花。

梅問情:“……”

賀離恨:“……”

過了半晌,賀離恨才微惱地道:“……無恥,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梅問情的目光從小蛇上移回來,看了看膩在自己懷裏,近來學會了甜軟撒嬌的賀郎,違心地點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

賀離恨擡起眼,忽然看了她許久,梅問情一時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一邊抱着他,一邊試探道:“那……難道是跟我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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