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散香折美人

散香折美人

将這些山匪一一進行審問之後,收獲的消息對案件毫無進展。

“南栀姐,都看過三四遍了,沒有馬穩叁的蹤影。”方冷耷拉着腦袋,折騰了一晚上,又連夜對這些山匪進行了審問,毫無馬穩叁的身影。

木臨看了州南栀,眉宇間都有些幸災樂禍,“州鋪頭,那些女孩都是風李縣的,被送往我們縣,随後在轉去澹州,再坐水路去京城。”

方冷撓了撓腦袋,“如此複雜的路線,這些山匪圖什麽?”

一直站在一旁的羽涅打量了木臨兩眼,緩緩說道,“看似方便,實際上很方便,風李縣離我們這不盡,而風李縣和桃幽縣距離不遠,唯一的缺點就是只有陸路,但桃幽縣好在處于澹州和我們幽州的邊界線,幽州水路能很快到達京城,能縮短陸路一半的路程,且如今國家船業正盛,所需費用不高,繞如從一圈,是方便了許多。”

一番話,衆人很難不贊同,剛才他們審問之時,羽涅就仔細琢磨了一遍地圖,發現了其中的妙處。

“可是問題是,轉了一圈,那些女孩都不是我們想要找的。”木臨語氣稍軟,他對羽涅的發現是心服口服。

方冷:“繼續努力查案子嘛,我們解救了一大批女孩,這是好事啊。”

州南栀:“方冷所言極是,等許鹿竹檢查完那些姑娘确保無礙之後,再通知風李縣的衙門,讓家中有失蹤人口的家長過來領人。方冷,這件事交給你了。”

“沒問題,放心吧!南栀姐。”

聽到這個安排,木臨臉上有些冷漠,他眼神掃視州南栀,“州鋪頭,馬穩叁如今未被捉拿,知州大人的任務還未完成,我去查探他的下落了。”

“好,木臨,馬穩叁這人詭計多端,你要小心些,凡事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毫無意外,這件事也被傳開,但對于州南栀并未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件事辦得并不妥。

京墨和許鹿竹兩臉憂愁的進來。

京墨拉開椅子讓許鹿竹坐下,随後開口道,“一共有二十個女孩,這些女孩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被鞭打的痕跡。大多數是被拐來的,少部分是被家中販賣的。”

“□□我也檢查了。”末了,她想起為這些女孩擦藥時閑聊時所得到的信息,“大多數女孩在被送上馬車前,都還在青樓接客,說是忽然就被拐走了。”

此言一處,便知這些女孩不是少女,而是落入青樓的風塵子女。

“如今細細想來,是我們上當了,這是故意引我們去的。”州南栀思考過後得出的結果。

這馬穩叁向來是神出鬼沒的,想要找到他并沒有那麽簡單,這消息來得太容易,讓他們一時失了分寸,急匆匆就要将人一網打盡,現如今,反倒是打草驚蛇了。

“我也想到了,但是目的呢,目的何在?難不成他就是拐賣這些女孩的背後兇手。”京墨胡亂猜測着。

“不管如何,如今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莫大人安撫了陳叔他們很多次了,若是不早點查出真相,那些兇手指不定嚣張再犯,怕就怕越來越多女孩遭到失蹤。”

州南栀知道她說得不假,如今很多女孩子都不敢出門了。

“如果是故意的,竟然能叫動馬穩叁出馬,這兇手亦或是團夥的不一般呀。”京墨托腮,一直在喃喃道,”這出戲倒是來者不善,而如今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的局勢對于我們是大大的不利,更嚴重的是,關于兇手,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

羽涅冷漠的撇了一眼京墨,“衙門辦案,不都是處在明的位置,兇手害人,不都是在暗處下手。”又走向州南栀,“我們忽略了一點,依着那失蹤女少的家庭情況,這些女孩可能不是重點,或者說不是他們斂財的工具,像是一種威脅。”

斂財還真的不是,這幾戶人家的家庭經濟情況一般,最差的也是能勉強吃得上飯,求財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兇手綁架的目的到底是為何?兄手又會以何威脅家屬”許鹿竹也是一頭霧水,但沒有消息也是一種好消息,至少許鹿竹不需要帶驗屍工具,就是一種好消息。

似是羽涅的提醒想,他們忽略了一點,便是兇手綁架這些女孩的目的是什麽,州南栀轉身,站至桌面前,又将這些整理的消息再細細琢磨,四戶失蹤少女家中,第一戶朱家,朱伯是做采礦的,家裏面有些獨門手藝。

第二戶老陳家,陳伯會制藥丸,而第三戶人家,歐伯家裏面是倒夜香的,現在又加上老覃伯家,覃伯做工具的手藝不賴,各種刀具是得心應手,工藝高超。

這四戶人家的共同點看似無,但不是沒有,比如都是只養育一個獨女,對女兒也是很好的,在與他們的聊天中,不像是重男輕女的人家,且家中經濟狀況也都一般。

京墨靠在樹上,歇息了一會,微微睜開雙眼時,眼前赫然出現端坐于另一根粗壯樹枝上的男人,他一動不動,銀色面具在陽光下尤為刺眼,見京墨終于醒了過來,才将面具脫了下來。

“你是故意等我醒來,來一出美男亮相是嘛!”還專挑我醒來時摘下面具,“羽涅,你未必太過于自戀。”

羽涅将面具拿在手中,順勢躺了下來,“面具戴久了,似乎把真實的自己也給掩蓋住了。”将面具摘下時,只有京墨還能坦然的與自己相處了,不帶任何束縛。“你不怕我?就不怕我回了京城之後,給你治罪。”

他哼了一聲,又不屑的切了一聲,“我不怕。”他哪裏能想到這點,十四天後,自己能不能活還不一定呢!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天,再找不到蘇檸姑娘,就要去見閻王爺了。

“睡得那麽熟,真要是被殺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羽涅将扇子打開,輕輕給自己扇風。

京墨不在乎的摸了摸後腦勺,打了個哈欠,順便又伸了個懶腰,毫不客氣的回怼,“擔心我被人刺殺,你還不如好好擔心自己吧!靖王殿下。”

他輕呵一聲,“普天之下,只有你敢對靖王殿下不敬了。”

“那請靖王殿下贖罪,不知靖王殿下來看我睡覺所為何事?貪圖我美色?”

“無事。”

他将面具重新戴了上去,京墨看着他一來一回,不禁感嘆,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樣,“靖王殿下,你不去查案?”

“那你怎麽不去查案?”

京墨弓直了身子,緊靠着樹幹,“無線索無精力,我也是人,又不是神仙,不用睡覺呀!”

羽涅重新摘下面具,京墨撇了撇嘴,“怎麽?你脫面具很帥嘛?不要在墨小爺面前耍帥,你比不過。”說完,從樹上縱身一躍,一個華麗平穩的落地,碎發劉海輕輕飄起又自然落于額前。

話不多說,羽涅也跟着下來,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什麽時候去京城?”

京墨立即側頭,眉眼深邃,卻寒意陣陣,他微微抿嘴,幹脆利落的回答,“時機未到。”

羽涅嘆氣,“那什麽時候時機才算是到?”

話落,京墨望着他,盯着他看了幾秒,“羽涅,這個主意你打了多久了?或許你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來這裏。”

“嗯,确實有私心,第一次,在河邊打架那回,就覺得你這人不簡單,不像是就該待在這桃幽縣小地方過一輩子的人。”

“我墨小爺就一普通人,有賭錢貪錢的不良嗜好。”京墨退後一步,側身往前走,又被他攔了下來。

“我真不知你是答應我還是不答應,一天一個想法的,就不能給我一個準信。”

京墨轉身,兩人對持着,無聲的交流,眼神中透露出交縱複雜。“十二年前那件事,你了解多少?”

“與世人所想的不一樣,我認為案件有隐情,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語,便是我相信許州兩家是被誣陷的。”

這句話分量足夠高,京墨眼眸掃過他,眼底湧出的刺骨寒意瞬時被無聲消散而去,這一句話,确實将他心中的防線給擊潰。

“在姜原家找到的丹砂,我不信你不知道他的用途。”羽涅一字一句道。

像微弱的雨點打在京墨心中,一點點的浸透于此。

“不知道。我也不感興趣,羽涅,強人所難不是君子所為。”京墨語氣完全冷漠,和之前的吊兒郎當兩個極端。

就在京墨轉身走了兩步之後,羽涅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一字一句,像是咬緊牙關說的,“五石散。”

京墨頓住,那一秒,樹葉被風莎莎吹響,少年平靜的心被一記石子深深砸入心底。

他知道,這一次,是不入京城不行了。

上一次,他皆可敷衍過去,但眼下,衆多往事交織如一張大網,牢牢套住了他們。

“我還是一句話,靖王殿下,許家,州家後人只剩一個了,希望你能謹記這句話,如若兩人出現任何危險,我不介意與皇室做鬥争,我也不介意給自己添加謀反的罪名。”

羽涅清楚他話語中的警告,也知曉他是真的會這樣做,喉結微微滑動,他吐露,“好。”

“不過我還有一事想問?”

京墨深邃眼眸望着他,等着他繼續問道。

“州南栀在你心中處于何地位?”

他沉吟片刻,語氣溫和:“算是我和鹿竹的姐姐吧!”

望着他離去潇灑的背影,羽涅面帶春風,他記得京墨比州南栀年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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