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茶香醉沁人

茶香醉沁人

前廳。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位大人,知州大人又想和州南栀私下說幾句話。

莫求懂事的給兩個人留了空間。

“南栀,這件事辦得是很好,但不夠周密,你知是為何?”知州大人宋居品了品茶水。

“我知道,在收拾這些東西時,太過于招搖,難免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錯,但這次我先讓人處理了這件事,絕不讓這些西疆人走出驿站,但是南栀,怕就怕我們的人出了問題,這次我幫你攔住這個消息,才不讓有心人回去通風報信,不然這些武器也是廢鐵,那下次呢?”

“是,南栀知道了,以後絕不允許類似情況發生。”

“陳緣也是的,都是要去大理寺上任的人了,這也不懂。”他将茶杯放下,“南栀,你和陳緣?”他未将後面話語說完,眼神直直盯着州南栀。

州南栀跪下,“南栀知道,也知道如何做?”

“他終究是要回到京城的,他本來也不是這的人,我也阻止不了你們了,但最主要的不是過我這關,而是京城那關。好了,起來吧!不要動不動就跪,女子膝蓋與男子同樣尊貴,同樣是膝下有黃金。”

州南栀起身。

“案件的卷宗到時也讓人遞交一份給我。”

“好的,宋大人。”

在院中送走了宋大人。

方冷過來了,州南栀聽聞許鹿竹去了牢獄,立即加快步伐,往牢獄而去。

方冷也将情況如實告知州南栀。

許鹿竹還在罵着那林木。被州南栀攔了下來,“鹿竹,這是他們的活,你何必幫他們幹,又不能領他們的俸祿,反倒是傷了你的手。”她拉過許鹿竹的手,仔細查看,掌心是紅紅的一片。

許鹿竹順勢靠在州南栀肩上,“好累,胃口有些不舒服。”

“我來問刑吧,”轉向方冷,“準備一下,上水滴刑吧!”

方冷瞪大雙眼,但一秒過後,立即回答,“好的。”

州南栀牽着她離開了。

許鹿竹守在門外,就坐在門檻上。

州南栀拿來了坐墊。“地上涼,你沒事吧?”

她點頭,随後又搖頭,“我在想,人和動物一樣嘛?經過了這兩個案子,我真的被吓到了,或許這就是爺爺不讓我當仵作的原因之一吧!”她忽而摟緊了州南栀,她知曉了州南栀經過了什麽,才成為了一名鋪頭。

許家。

京墨在廚房熬煮着銀耳羹。一個白衣男子從窗子而入。

他順勢坐在京墨旁邊的小凳子上。

京墨瞅他一眼,“不怕你的衣裳沾染了灰塵?”

白衣男子聽着怎麽那麽刺耳,擡眼緩緩詢問,“什麽意思?”

“說正事。”

“那個京城人王逍和靖王無任何關系。”

“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

京墨臉色不變,無任何表情,只是彎腰拾起一根柴火,添至那爐口。

“還有什麽事情要彙報嘛?"

他摩拳擦掌,“哥,這環境那麽惡劣,要不回京城吧!”一改往日的态度。

“滾。”言簡意赅,說出了答案。

“那我能喝銀耳羹嗎?”

得到的是更大音量的滾字。

他深呼吸,狠狠吐出一口氣,“京城你是要回的,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我知道,我會回的,但具體時間我還沒有想好,畢竟我也沒有承諾什麽時候回京城。”

白衣男子無奈搖頭,“少主,你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他實在是想不出,若是他繼位了,自己該如何在他手底下從事。

“你還有很多消息未告知我,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反倒是我被你占便宜了。”關于羽涅的消息就只知道他是靖王,便換取了自己回京城,怎麽說都是自己吃虧。

“抱歉,有些事情依據少主的身份,還不能告知。”

月亮悄然而至。

許鹿竹吃着銀耳羹,京墨趴在桌面上悶悶不樂,一個勁的按揉着腹部。

“是你非要問清楚的,我都說了你聽了會不舒服,你非要刨根問底。”

京墨嘆氣,眼眸黯淡,整個人似是沒了精氣神,“好奇心,害死貓。我還聞了那狗來着,我還奇怪怎麽會有那麽濃重且奇怪的血腥味道。”

“洗澡了吧!”

他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忽而直其身子,臉上欲哭無淚,但是帶有哭腔,“可我只是随意沖洗了一下,我得再去洗一遍。”

州家一如既往的安靜。

羽涅坐在書桌前,仔細摩挲着這兩份信封。

一份是西疆人與京城的來信記錄,信封上提到了豫王,五石散。而另一封信是京城人王逍與禮部尚書大人歐陽環的來信記錄。

歐陽環是豫王的人。

羽涅看着這信,眼中漸漸露出寒意,望着桌面上的那面具,陷入沉思。

許家?靖王?京墨?

他都知不透。

州南栀去到衙門時,方冷一臉喜色的過來,但眼下的黑眼圈更為明顯,“南栀姐,招了,他招了,真的是熬死我了,這小子堅持得真久。”

“好,你先去休息吧,一個晚上了。”州南栀提點完他,就往牢裏面趕去。

受了水滴刑後的他,整個人一幅崩潰的樣子,如今被綁在凳子上。

林木看着眼前衆人道,“你們律朝人才是狠,這算什麽?屈打成招?”

州南栀站在他一尺開外的距離,“正是因為證據滿滿,所以對你用刑,否則你嘴太硬不說。”

他舔了舔幹裂蒼白的嘴唇,語氣軟弱無力,“是我殺的,人都是我殺的,你們滿意了吧!那道甜品,是我下的毒,我将他們毒死之後,就挖了肝,帶其離開了。”

“為何要殺他?”

“因為他們不死,等到他們離開時,死的就會是我和夏桦了。”

州南栀咽了咽喉嚨,“夏桦知道嘛?”

“早知道在幾年前就帶她遠走高飛,何至于留到現在,被兩個孩子絆住了腳。”

“可你殺死了那兩個西疆人,這消息也掩蓋不了,因為你,所以他們才不敢動夏桦。可眼下你被抓了,難保他們不會對夏桦出手。”

她的聲音冷冷清清,一下一下撞擊着他的心牆,如寒風凍人,如噩夢滲人。

“呵呵,哈哈哈哈哈。”他頭靠在椅背上,笑聲冷意襲人,仰着頭,笑着笑着,眼淚不知不覺落下,他怎會不知,西疆細作,不養閑人,更不養違抗命令之人。

他和夏桦一同長大,經歷萬般非人所能受的訓練,各種折磨人身心的任務讓兩人彼此依靠。在這黑暗之中,夏桦是他唯一的光,但他更恨,恨她喜歡上了一個廢物,恨她竟妄想背叛了自己,恨她生下了兩個孩子,絆住她一輩子的孩子。

“竟然殺了人,為何還要挖出他們的肝髒?”州南栀盯着他,忽而提高了音量,“你可知你這做法簡直是禽獸不如。”

“就這受不了了?”他側頭切了一聲,“在我們西疆訓練殺手時,這只是入門級的。州鋪頭還是見識太少,我看,也就只能在這小地方混了。”他們小的時候便見過這些了,起初,他們根本受不了,吃不下東西,睡不好覺。

可習慣讓他們被同化。

“不過那水滴刑倒是一個有用的東西,一個晚上,整整一個晚上,最終還是甘拜下風。”

水滴刑是師父設立的。

他環顧四周,打量着這牢房,茅草堆成的床鋪,還有一張小桌子,也有老鼠這種做夜宵的食物,“你們律朝不錯,這牢房簡直是金窩,在這休息幾天,也算是不錯。”

他臉上帶着笑意,似是真心,可笑容裏始終藏着股瘆人的邪祟,讓人看了膽戰心驚。“州鋪頭,如今我暴露了,你們也從我身上套不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這點她知道,所以她根本就未指望對他進行盤問,只需要他說出自己的作案過程。關于西疆細作任何的消息,宋大人也并未讓自己追究。

“我早該帶她離開的。”視線再次落到州南栀身上,“州鋪頭,我能求你饒過她一命嗎?”

“按照律法辦事。”她回。“況且,你們是西疆細作。”

州南栀查到,他那一天,一整天都待在酒樓,未曾離開,而他也不會下蠱。

菜是他做的沒有錯,但林木不會下蠱毒,否則兩具屍體的蠱毒又如何解釋。

她去了姜夫人居住的地方,門口是打開的,她放輕了步伐,滿滿走到她身邊,姜夫人坐在床邊,看着兩個熟睡的小孩,眼中滿含寵溺。

她聽到了有人來的腳步聲,起身給兩個孩子蓋好被子。

跟着州南栀出去。

“姜夫人,還不打算告訴我們全部真相嗎?”語氣平和,州南栀繼續說道,“林木不會下蠱,但是屍檢上,有兩具屍體是檢驗出了蠱毒的。”

“而且我也很奇怪,那四具屍體倒地時,怎的京城人和姜原中間空出了一個位置,或許是那兩人太胖,我忽視了這個細節,但我第一次去你家時,在安慰哭泣的姜夫人時,那頭發上的泥土,你又如何解釋?”

“那兩個西疆人也是細作,至于會不會巫蠱之術也無從考證。姜夫人,那日你也在吧?林木為了你,一人頂下了所有的罪證。”

她聽着州南栀說完了所有的話,眼中淚水不斷直流,帶着哭腔,“我也不想,可他們逼得太緊,這兩個西疆人就是組織上派來接我回去的,我的巫蠱之術,還有大用處。我自然不想,更不想我家孩子和我一樣的未來。那林木,為了我,才想着把所有罪責抗下。”

“那兩個西疆人的蠱毒是我下的,我本想趁着這次,給他們所有人下蠱,可誰知,那兩個西疆人會解蠱毒。沒辦法,他就幫我一起,可我丈夫,就不得不一起死,為了孩子,我沒有辦法。就這樣,将他們毒死之後,我就沿着通道離開了,至于後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他竟然會這樣幹。”

“姜夫人,可律法終究是律法,你犯了法,這是事實。”

她點頭,“我知道,我的孩子怎麽辦?”

“你放心,他們一定會平安長大,也會永遠是律朝的子民。”

“好,我在律朝生活了幾年,我相信你們,只要不走我的後路就行,我只希望他們平安長大,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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