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翟的腦CT就像一幅抽象畫,我們就算再沒有醫學知識,也看得出不對勁兒來。
陸九果斷拿出結論單,我去,什麽叫腦紋路異于常人,什麽叫腦中有異物,建議複診……
我苦笑的指着CT中最濃重的那裏,問陸九:“這個是異物嗎?”
陸九無奈的搖頭,說恐怕是,不過這異物算良性還是惡性啊,這特麽讓人怎麽認同是自然生長啊。
“如果能放大就好了。”我讓陸九舉着CT,自己用手機來了個特寫,然後手動放大,雖然會有點模糊,不過大致輪廓還是有的。
這哪來是什麽異物,明明是個簡易地圖,我在心裏默默的具體化……
“我怎麽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啊。”我疑惑的問陸九有沒有這種感覺,他搖了搖頭,說看不太懂,不過……
“你看看荒城地圖。”陸九提醒了句。
我心一顫,果斷搶過陸九手機,搜索出荒城的衛星地圖,兩個手機并攏到一起。
“嘶……”即使有的地方不太一致,即使CT裏的更簡潔,可這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出來,是同一個地方。
“她這什麽意思?怕咱們不去?還是怕咱們找不到?”沒必要吧,網上又不是找不出來,何況給地圖有很多種方式,她是怎麽把畫面塞腦袋裏去的?
陸九拿過CT,仔細的看了起來,還對着幾個地方指指點點,閉目思考。
“不對,這是荒城的玄門地圖。”
“不可能吧。”我本能的反對,那喪葬店老板不是說,地圖被個不讓我們去的人拿走了嗎,這跟陶翟的目的根本就是抵觸的啊。
“你們是陶翟的親人?”化驗室的門開了,一個帶着細框眼鏡的白大褂走了出來。
我們猜不透他的意圖,只能打哈哈的呵呵兩聲,問他有什麽事。
“她腦袋裏的東西很奇怪,你們最好讓她來複查下,我可以跟醫院申請,給她減免醫藥費。”白大褂期待的看着我們。
我和陸九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對勁兒了,要知道這可是以盈利為目的的醫院,別說什麽救死扶傷的狗屁理論,醫生說了自己都不信,多少沒錢被推出去等死的。
現在這麽主動的給陶翟免費,肯定是她有更大的研究價值。
白大褂被我們看的不好意思,為難的說他确實有私心,不過對病人也有好處不是嗎,我懶得聽他啰嗦,直接問到底是什麽意思,怕他搪塞,還很嚴肅的表明,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有什麽隐瞞的,我保證讓他再也見不到那個病人,畢竟醫院多的是,這裏還算不上頂級。
“她腦袋裏這個東西很怪異,根本不像是腫瘤,我仔細研究過,就像……”白大褂為難的找了會兒詞語,才描述說像是拷貝複制,就是本來腦子裏的東西,重新排列組合了。
“這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白大褂終于一言而決,說完自己還嗯了一聲,肯定的點點頭。
不是人類……我和陸九一直以來都避諱着這個猜測,現在卻不得不仔細考慮了,随意應付了白大褂兩句,有他跑前跑後的巴結,我的出院手續辦的異常順利迅速,還沒到十點,都順利離開了醫院。
“我們準備的東西不夠吧,要不……再去收攏點?”我盤查了一番,心裏總覺得不安,陸九卻沒贊成,還說對方是有備而來,我們怎麽準備都是不足,還不如搶時間來的靠譜。
荒城比地下城還要來的荒蕪閉塞,我們只能先坐火車到省會,現在正趕上學生開學的高峰期,光是排隊就已經讓人焦頭爛額了,好不容易到我這兒了,18天預售期內的票已經全部空了,我真想仰天長嘆了,這特麽的是跟我過不去吧。
“要不換個交通工具?”陸九開始研究地圖,我無奈的拍開他的爪子,之前已經做足了功課,那附近都沒有機場,還能換什麽,最牛掰就是一路打車過去,先別說得多少錢,就是一般人也不能幹啊。
“沒事,你先坐着,看好東西啊,我去找找黃牛黨,大不了弄兩張高價票。”我把自己弄的跟個人傻錢多的白癡似的,高調的轉來轉去,可惜一個上來搭讪的都沒有,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僞裝的太過了,被當成釣魚執法的了。
“看來你這招不行啊,要不我去試試。”陸九忍不住取笑我。
我板着臉,沒好氣的揮手,“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你等着,看我給你逮一個黃牛。”我已經瞟到了一個人,正賊眉鼠眼的跟一對兒排隊的夫婦介紹什麽。
鴨舌帽,微彎的腰,閃躲的眼神……這絕逼就是黃牛标配啊,在他遞出車票的一瞬,我果斷抓住他的手。
“你……你幹什麽?”他吓得一哆嗦,左右看了一眼,還是沒大喊出來,這也更加深了我的判斷。
我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輕松,我不是穿制服的。
“給我來兩張票吧,賺點勞務費得啊,加價太狠我可舉報你。”我揚了揚手裏的手機,讓他識時務點,剛才的交易我可都錄下來了,我擺明了就是吃定他了,忍不住沖着陸九,得意的揚眉。
陸九笑着拱了拱手,我心裏那個美啊,可惜黃牛一個勁兒的叫苦,辯解說就是臨時有事,走不了了,退票又要損失幾十塊,這才想私下給賣出去,真不是什麽黃牛啊。
我心裏有點不安,可還是認定了他在拒不認罪,臉色不善的威脅他老實點。
“哎呀真的,不信你看看我這票,一共就這麽一張,要不他們兩個人能不買嗎?我都是原價給的。”黃牛說着就把票舉起來讓我看,還真就是一張,寫着是到上海的。
剛才被他搭讪的夫妻,也強忍着笑幫他證明,周圍排隊的都跟着善意的笑了起來,我臉熱的啊,都能煎熟雞蛋。
“那你怎麽不早說呢,故意的是不?”我也不想惱羞成怒,可完全忍不了啊。
他卻比我還要無辜,哭喪着臉怪我也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啊。
“走走走,趕緊走,別讓我再看見你。”我不樂意的揮手,黃牛心虛,低頭哈腰的說了句抱歉,轉身就跑。
“你要去荒岩的車票?要幾張?”身後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