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摯友再見(上)

夜下,涼風習習。

和君啓與沉歲寒久別重逢的緊緊相擁,大哭大笑,無話不談不同,

墨雪松和月夕相對而立,彼此對視,誰都不肯率先打破沉默。

兩人都是性子極為冷淡的人,雖然心底情緒萬千,但面上仍舊波瀾不驚。

遠處,君啓不禁感慨沉歲寒的運氣是真好,有他這個一個善解人意,兩肋插刀的好兄弟,不然以沉歲寒的性格,就算給他制造了和墨雪松獨處的機會,也會是現在祭司的情況,和墨雪松瞪眼,再見面估計都得在墨雪松的婚宴上。

如果真的是那樣,估計得給歲寒在角落單獨擺一桌,只上酒不上菜,至此雙劍道長就得變成光棍兒道長,鋒利的雙劍就會變成光滑的鐵棍,想想都吓人。

他和歲寒是摯交兄弟,自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到他淪落到那種悲涼的地步。楚辭那厮死前的怒吼是對的,他就是耍了心機,趁楚辭有傷在身,害他身敗名裂,給後來墨雪松的退婚提供了一定借口。他姓君,可不代表他就是大公無私,光明磊落的君子。

何況修士界自古以來都是弱肉強食,爾虞我詐,親疏有別,楚家只是外人罷了。

再者,就算他當初不給楚辭來那麽一下,墨雪松也會想別的辦法跟楚家退婚。因為那時已經在走下坡路的楚家是不配和日益鼎盛的墨家結成姻親的。

只是當時他沒想到在他爹帶着他上門提親的時候,居然也被墨雪松拒絕了,而說是給歲寒說親的時候,墨雪松基本沒怎麽考慮就同意了。

所以說啊,這麽多年,墨雪松對歲寒并非沒有任何關注。也是憑墨雪松的能力發現躲在暗處偷窺的歲寒也不奇怪。只是關于冰山美人喜歡上偷窺狂魔這件事,怎麽看怎麽奇怪。歲寒啊,真是傻人有傻福。

沉歲寒被拍的莫名其妙,就聽君啓傳音道:“歲寒啊,念兒懷孕的事你是知道的,我臨走時看了看是個女胎。所以,我女婿啥時候能來報道呢?”

沉歲寒:“……”

他和松兒是拜了堂成了親,相處百年,才水到渠成走到那一步。可君啓那是什麽,誘騙無知少女?

關鍵是他兒子啥時候報道,他也不知道啊。

“我做不了主。”

君啓:“……”

“我看你也不像純陽之體啊?”

君啓一把抓住沉歲寒的手腕,切脈之下發現脈搏正常。

“沒問題啊。”

沉歲寒一把拍開君啓的手,“我和松兒約定好了,要等一切風波平定之後才要孩子。”

“原來如此。”

他還以為這麽久了歲寒連葷腥都沒沾到呢。所以老實人也只是看着老實而已。

本來他也想等重新和念兒拜堂成親之後,再行夫妻之禮。可事出意外。也就只有那一夜,念兒便有了身孕。作為父親,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在這麽動蕩的時代。歲寒夫婦這麽做是對的。

君啓道:“不管兒子什麽時候生,但有一點,你的兒子必須做我君家的女婿。”

沉歲寒:“……”

“我做不了主啊。”

孩子雖然是他的骨血,但也是從松兒腹中所生。他怎麽可能不問松兒的意見。而且孩子大了會有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包生兒子啊!他打算只生一胎,所以生出來是什麽就是什麽。

君啓:“……”

他知道了歲寒這是懼內。但他可管不了那麽多,沉家兒郎忠貞。管以後是個什麽變化,先預訂在那兒再說。反正他和歲寒也是娃娃親,他們君家差沉家一個兒媳,這不就還上了。

那邊墨雪松終于率先開口,冷冷道:“我只是路過而已。”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專門過來替月夕解圍的。她和歲寒複活的消息早已傳遍修士界,月夕不可能不知道。她不說來滄瀾找她,就連書信都未曾有一封。她知道她有重要的事脫不開身,也不想因輝月宮的事拖累她。可她們情非泛泛,她越是這樣害怕拖累她,她就是越是不喜。

月夕道:“聽聞前段時間沉墨等家族和滄瀾其他仙門開戰……”

墨雪松淡淡道:“都平息了。”

滄瀾其他仙門針對沉墨等家族的确是一場重要的危機,可他們這些家族也不是吃醋的。雖然到了最後各家的老祖都出了手,可到底是他們的老祖更勝一籌。神而已,誰家沒有似的。

那個時候雪松的家族也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可她卻被風若水的滅魔同盟糾纏的脫不開身,不得前去救援。而雪松剛處理完家族裏的事,就星夜兼程前來為她解圍。相比之下,她虧欠她太多。

月夕誠摯道:“謝謝你們。”

墨雪松冷哼:“都說了只是路過。”

偷聽的君啓:“……”

高冷如墨雪松這是在鬧別扭,得虧這祭司不是男人,不然他家歲寒真的危險了。

沉歲寒則是不在意。松兒是他的妻子,就永遠是他的妻子。他根本就不擔心自己的地位。本來孩子的事他還沒太放在心上。

剛才君啓一說,他也不禁憧憬起來未來孩兒的模樣。生女兒像松兒,美麗可愛,生兒子像他,俊美敦厚。

“雪松,你和你夫君的事,我問過蓮傾,不是他出的手。”

她信蓮傾,蓮傾說沒有對雪松夫婦出手就一定沒有。

墨雪松道:“我知道。”

她已經調查清楚,當日對她和歲寒痛下殺手的人不是蓮傾,而是僞裝成蓮傾模樣某個家族的神。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敗壞月夕和輝月宮的名聲,讓月夕衆叛親離,萬劫不複。她不知道月夕到底做了什麽才引來神界這般的針對,可做為她的摯友,她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雪松,你當初去戰場……”

墨雪松冰冷打斷,“混水摸魚,和你沒有關系。”

月夕會心輕笑,仿如雪蓮綻放。雪松就是如此,口是心非。

墨雪松被月夕的笑容不自覺吸引,認識這麽久她還是一次見到她笑,真美。這個時候她恍然發覺曾經名震天下的輝月祭司其實也只是一個會笑的凡人。

心思被戳穿,墨雪松不自然道:“笑什麽,我問你,你和顧涼到底是什麽關系?”

她至今都記得第一次見到顧涼的時候,那個令修士界聞風喪膽的活鬼手上正拿着一個鍋鏟。當初催促顧涼回家的那個聲音雖然聽起來和月夕完全不同,但是語氣卻十分像她。

最重要的是顧涼橫推修士界打得可是輝月神官的名義給月夕複仇。如果說顧涼和月夕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她說什麽都不會信。

平心而論,顧涼的長相和能力并不比蓮傾差,但他殺師殺父的心性着實可怕,詭異多變,沒有長性,這樣的人在注重聯姻的仙門世家中也不會是正夫人選。相比之下她更看重蓮傾,大方知進退,深情不改。

月夕被墨雪松問得一怔。她從來都沒有思考過自己和顧涼之間的關系。如果非要說有,就是顧涼說他喜歡自己,而她對顧涼的感情很亂。她到現在都沒有理清楚。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