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羽有些躲閃他堅定，溫柔……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才開始正視雲紹，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莫羽才緩緩開口：“雲紹……”叫了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了。”雲紹等了許久不見莫羽說話，就向後退了幾步，沒有再為難莫羽，溫柔一笑，“回去吧。”他其實，很失落。就算沒有記憶，她還是不肯原諒他，不肯再給她一次機會，接受他嗎？
看着雲紹落寞的背景，莫羽的心不覺一痛。可卻說不出原因。
回到住所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剛才的事情。莫羽也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治療竹兒。“唉……”莫羽左手扶着額頭不禁嘆起氣來，怎麽往日果斷淡定的她，變得如此多愁？
風吹過她的發絲，嬌小的身影先顯出不符合年紀的憂愁。那一抹身影，如此讓人留戀。
“還沒有決定嗎？”雲紹的聲音突然響起。莫羽一擡頭，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雲紹坐到莫羽對面，表情輕松但卻沒有回答問題：“嗯？還沒決定嗎？”
“嗯。”莫羽點點頭，也不在糾結為什麽雲紹會知道了，只是現在關于竹兒的這個事情，真的是讓她鬧心。
“那就別想了，什麽時候想到答案，再去做。”雲紹的話，像溫柔的清水，緩緩拂過莫羽煩躁的內心。就像莫羽的……最安靜最好的歸宿。
莫羽輕輕點頭，現在她也只能如此了。
夜微涼，伴着深藍的星空，輕柔的微風。莫羽站在一處閣樓的二樓欄杆旁，看着這寧靜的夜色。不知為何，她就突然想出來，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你在這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莫羽回頭看來人，她披着一個梅紅色的袍子，袍子周邊是潔白的動物毛，張揚不失安靜。林念看莫羽盯着她的袍子看，輕笑，“好看嗎？”
“嗯。”莫羽輕聲地誠實回答。這袍子做工精細，上面還用金色、寶藍色的絲線繡出花紋。不得不說，做這件衣服的人，把林念那表面張揚內心沉靜的氣質完全表露了出來。
聽到莫羽的回答，林念笑了，笑得像個孩子。她不顧形象地咧開嘴角。走到莫羽旁邊，“當然好看了，那是她給我做的。”話語中帶着得意的她，和暴怒時的她，簡直就是兩個人！
雖然好奇林念口子中的“她”是誰，可莫羽還是沒有問。
“你知道嗎？她是我姐姐，可我卻害死了她。”說到這，林念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可下一秒，她的聲音又大了起來，顯得有些激動，“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知道啊！”林念像是瘋了一般抓住莫羽的雙肩使勁搖晃，雙眸裏滿是血絲，淚已經在不覺中布滿了滿臉，她大吼，“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為什麽你們都不信我，為什麽？”
莫羽安靜地站着，任由林念發洩。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林念松開莫羽，嘴裏還在念着這幾個字。她背靠欄杆，雙手環胸，慢慢蹲了下去，像一個被抛棄的孩子，如此無助……
白天的林念，霸氣十足，像是一個有着絕對權利的女王。可現在…她是那樣的脆弱。仿佛只需要一根頭發絲的重量，她就會崩潰。
莫羽走過去，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拍了拍她肩膀。
可林念卻抱住了莫羽，她蹲着身子顯得小些。而莫羽站着，則相對高大。林念靠在莫羽身上，漸漸安靜了下來。
林念輕聲說：“我是那麽希望姐姐能給我生個小外甥，我怎麽會去害她？”她的話中盡是委屈，“我那麽愛姐姐，怎麽忍心傷害她？我那麽期待做姨娘，又怎麽會給姐姐喝堕胎藥呢？我是會醫術不假，可那次我真的沒有發現藥有問題啊，姐姐的孩子沒了，姐姐也沒了…沒人信我，就連竹兒也不信我了。要是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會信我的，可是姐姐不在了……”
林念的聲音越來越小。
莫羽的心，越來越疼。孩子……這兩個字像是一把匕首，插入莫羽的心髒。
淚，從她眼角留了下來。滴落在地…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的淚，已經承受不住睫毛的重…悲傷，彌漫在這裏，包圍着兩個哭泣地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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