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惡魔奶爸

兩人朝哭聲的方向趕去,只見床上的嬰兒此時正哭得凄厲。

顧涼此時也恢複了正常,就好像一切都未曾發生。他生來臉皮就厚,這樣的轉變,對他而言一點都不生硬。

“行呀,祭司大人,出趟門兒就給我帶個孩子回來。有那功夫,我們自己生不好嗎?”

不理會顧涼,月夕直接将床上的嬰兒抱起,笨拙地哄了起來。可她哄孩子的動作實在太過笨拙,以至,她越哄,嬰兒越卻哭得變本加厲。

按理說,顧涼的住處厲鬼邪祟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嬰兒不該受到驚吓。可現在他卻哭得撕心裂肺。

“老太婆篩糠呢!”

顧涼嫌棄看向月夕,“你那般搖,這崽子就是不哭死,都得被你活活搖死!讓我看看。”

月夕抱着嬰兒,戒備森嚴地看向顧涼。她才不會相信顧涼有那麽好心。

顧涼氣笑了:“怕什麽,我再惡毒,也不會當着你的面兒生吞了他。他一直哭,聲音都哭啞了,不得好好檢查檢查。我雖然不是老媽子,但也算在山村裏長大,還是見過小孩兒哭鬧的。比你這個沒用的女人強。”

月夕小心翼翼地把嬰兒遞給顧涼。對于哭鬧不止的嬰兒,她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這個時候只能寄托希望在顧涼身上。

顧涼把嬰兒接了過去,抱小孩兒的手法比月夕要好上許多,掀開襁褓一看,瞬間皺眉,全是嫌棄,直接把嬰兒粗暴地放回了床上。

“我說怎麽一股子騷氣,尿了!”

月夕有些手足無措,“尿……那怎麽辦?”

“他尿都尿了,能怎麽辦?換尿布呗!”

“那你換啊。”

顧涼一臉嫌棄,“開什麽玩笑,這又不是我兒子,我憑什麽換!髒死了!”

“你不換,那我換?尿布,尿布,顧涼你有尿布嗎?”

“我孩子都沒有哪裏來的尿布!把這崽子扔出去喂鬼,和他死掉的爹一樣,一了百了,清淨。”

月夕冷冷地擋在嬰兒面前,“你敢。”

顧涼笑道:“你以為我是誰,我是十惡不赦的活鬼!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扔個小孩兒,再簡單不過!”

“就因為他非你骨肉,你便殘殺于他,如此殺心,實在可惡。”

“你祭司大人不負責任四處亂撿嬰孩,卻要我去換尿布,實在可以再道貌岸然一點。”

“可憐啊,剛才還和我吵架,口口聲聲罵我無恥,現在又把我當牛做馬的使喚。真有你的,祭司大人。”

月夕被顧涼說的理虧,“那你去将尿布找來,我來換。”

“你以為你是誰,呵,我顧某人天生苦命人,這種髒事,我來做。”

顧涼直接變出一塊棉布,朝躺在床上的小嬰兒走去。

“轉過去,不準看。這是個男的。小心我閹了他。”

“嘶!”

月夕緊張道:“怎麽了?”

“怎麽了,你給這小崽子吃什麽了。這麽多尿,我剛給他襁褓掀開,又是一泡尿給我滋過來。如果不是我躲得快,鐵定被他尿一身。”

“你說說你就是給我撿個王八回來我也認了,你撿小孩兒。你們串通好了整我吧。”

雖然嘴上抱怨,但顧涼給小嬰兒換起尿布來十分仔細溫柔。月夕遠遠地望了一眼,至少,她做不到那麽好。

待顧涼給小嬰兒将尿布換好,又換了幹淨的襁褓,原本哭鬧不休的嬰兒漸漸就安靜了下來,可是沒過多久,就又哭了起來。

“又尿了?”

“沒尿,也沒拉。應該是餓了。”

“你去做飯。”

“祭司大人,你魂魄殘缺,腦子也殘缺呀。那麽小的嬰兒能吃米飯?得喝奶!”

“奶?什麽奶?”

“什麽奶,人奶啊!”

月夕似是想到了什麽,不自然道:“你喂。”

顧涼笑道:“你搞清楚,哺育嬰兒,那是婦人的事。我是男人,喂不了。你如今一馬平川,未做人婦,也不行。”

“我不管你想辦法喂。”

正如顧涼所言,她一個清白女子根本就沒有喂養嬰兒的能力。

“行啊。就當提前是給咱兒子做訓練了。反正他将來出生,也沒奶吃。”

月夕:“……”

“胡言亂語!”

她怎麽可能和顧涼孕育孩子,而且她的孩子怎麽可能沒有吃的!

“好了,不逗你了,再說,你又要生氣了。”

顧涼意念一動。一個幽魂奴仆就戰戰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去,把這崽子抱走,給他找一個好點的活人乳娘,仔細将養。若出半點差池,唯你是問。”

“是,大人。”

月夕阻攔道:“你要把孩子送走?”

顧涼道:“是給他找個能照看的乳娘。嬰兒事最多,你我像是能照顧的料?你若要看到時候随時能去看他。留着這嬰兒倒也算是個人質。你祭司大人要是敢撒丫子跑路,我就先拿這個小鬼試問。”

顧涼的話在理,月夕也不再阻攔,只是喃喃道:“嬰兒真的那麽難照顧嗎?”

“果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祭司大人啊。人類嬰兒和小樹苗一樣脆弱,吃喝拉撒都是小事,一個照看的不好,直接夭折的也不少。所以照看嬰兒,是最髒最累的活,沒有之一。”

月夕憶起蓮傾的面容。若真如顧涼所說照顧嬰兒是件十分艱難困苦的事情。那麽當年還同為孩子的蓮傾是如何把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養育照料,一面躲過腥風血雨地追殺,一面将她送到帝京的。

他所付出的艱辛又該是多少。然他從不提及,只默默地站在她身後。嬰兒時期的記憶記不起來,可蓮傾的懷抱大抵是溫暖的吧。如今她卻是一個人面對這殘酷的世間了。

顧涼很讨厭祭司露出這般傷感且懷念的表情,他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可她的腦中絕對不是在想自己。

從重逢到現在,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沒有喜悅和憎恨,那種淡漠的眼神就好似看路邊的雜草。

偏只有他逗她一逗,她才會露出些別的表情。可見她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他的存在。這樣極度不平衡,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內心的暴虐,連帶着笑容也更深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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