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們小葡萄才會成了現在這麽著名的漫畫家了啊!所以才會有這麽好的老公,生出我門家這麽可愛的夜叉外孫。所以說啊!這女人啊!要時刻懂得自己努力……”
“說起來,為什麽你們家小外孫要起這麽個名字哦!這對小孩子也太不負責任了啊!聽起來怪吓人的哦!”阿姨拍着胸口,眼神在我和郝剛之間探尋的飄來飄去。
郝剛無奈的看看我,我回他一個抱歉的笑,又提到名字,夜叉的名字是我取的,曾經多次被人問及為什麽會起這麽一個名字。尤其是媽媽,當初死活不願意。這幾乎成了媽媽的心病,每次總是抱怨,她好好的外孫,為什麽要起這麽一個名字。我百般無奈,只好說這個名字是郝剛堅持要這麽取的,媽媽才悻悻作罷。
果然這次,媽媽的臉色變了變,看了一眼郝剛,沒好氣的道:“我也是覺得這名字不好,給這小兩口說了多少次了,就是不聽!”
“為什麽要取這麽一個名字呢?”大姨疑惑的看着郝剛,後者卻無奈的看向我。
我聳聳肩,壓低聲音。
“其實夜叉這個名字很好啊!很有氣勢,而且,你們知不知道日本有一個很著名的漫畫,裏面的主人公的名字就叫做夜叉,他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子!我希望夜叉也可以成為那樣的人,當然愛情的道路有點艱辛了!那就是後話了,呵呵……”看着衆人的表情,我讪讪的閉了嘴。連一向放我自由的老費同志也有些詫異的看着我,我給夜叉起這麽一個名字,是不是真的太草率了?
令人心慌的寂靜,突然,有一個欣喜的聲音。“是《犬夜叉》!我超級喜歡犬夜叉的!”
我轉過頭,看着一臉興奮的炎炎,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認同我,不禁激動的說:“炎炎,你這麽通透,一定會找到好婆家的!”
“我最喜歡犬夜叉這個半妖了!姐姐!你真酷!”
我的心裏一震,良久,才讪笑着喃喃自語:“其實夜叉的意思是,半神!”
☆、自以為是的男人們
昨天在媽媽家喝了點兒酒,所以今天早上起的有點晚,郝剛已經送夜叉去上學了,做好的早餐擺在桌子上,我邊吃早餐邊愣神,今天沒有什麽事情,所以屬于在家創作的時間。
我翻出昨天收到的那張卡片,穿戴整齊出去見何萱。
何萱還是圍着那條紫色的紗巾,臉色很蒼白。
我坐在她的對面,真不清楚她出了什麽事,剛想問的時候,她終于掐掉手中的煙,開口說話。
“費安葡,你不用講話,只是聽我講就好!也許你會恨我,我不求你原諒我,就算時間倒退,我還是會那麽做!只是直到現在,我如果不讓你知道的話,我真的無法原諒我自己!”
我怔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手腳卻開始發涼,下意識的不想聽她講,想要站起來,卻被她按在原地,“聽我講講好嗎?”
“我很喜歡李筠連,在我的大學時代,這份不切實際的愛戀就開始了!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能夠離心目中的他,更近一步!”
何萱燃起一根煙,蒼白的臉隐在薄薄的青煙之後。
“可是,他很風流,他身邊的女人像是飛蛾撲火一般對他投懷送抱。他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來者不拒。總之,他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之間,當成一場游戲,誰也沒有得到過他的愛情。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也成了他衆多投懷送抱的女人中的一員。在你和他在一起之前一直到你們分手,我們都有肉體上的交流。我天真的以為我會是一個例外,可是這麽多年,我對他來說依舊是可有可無的女人。我放棄從他那裏得到愛情的幻想,一心一意做他的情人,只要呆在他的身邊就足夠了!可是讓我不能接受的是,你成了那個例外!費安葡,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何萱哀傷而又憤怒的語氣,令我心中綿延起淡淡的痛楚,唉,情之一字!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對你認真,為了你他開始學着專一。專一,這是一個多麽不适合他的詞語!他天生就是放蕩不羁的風流種子,又怎麽能夠一心一意的對一個女人好?呵呵!李筠連這個男人,我最了解了!自尊又自卑,他一旦開始認真,絕不會允許心愛的人像他一樣游戲人間!我的表妹宋小茜喜歡偷偷的跟蹤你,她拍了很多你和不同男人在一起的照片,所以我就拿了這些照片做了文章。讓你身敗名裂!”
說道這裏,何萱驕傲的沖着我優雅的微笑。只是這微笑,說不出的苦澀。
我顫抖着拿起桌面上的熱茶,捧在手心之中。發出的聲音卻帶着顫抖,“那個視頻是你做的?”
這麽多年,我只要一想起那天,內心還是覺得寒冷,忍不住想要顫抖。
“是我!我以為我贏了,我以為我勝利了!後來成功的把你從他身邊趕走。我以為我獨占了他。可是,他并不是因為嫌棄你才和你分手。以他的手段,怎麽會不知道那是我做的手腳?他只是看到了他自己,厭惡了他自己。他離開你,卻是因為愛你!”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原來那段視頻,是何萱做的。李筠連和我交往的時候,竟然一直與何萱……
我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都過去那麽久了!”
“有!他直到最後都放不下你!還是你,總是你!”何萱竟然尖叫起來,蒼白的臉上,昔日那雙顧盼生姿的眸子,此時此刻,布滿血絲。捏着煙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我心中一緊,抓住何萱的手。“他出事了?”
何萱怔怔的看着我,突然笑了。“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麽要來找你了!我就是見不得你過的比我幸福!我就是見不得你把他忘記,可是他直到最後死的時候卻還是一直惦念着你!”
“他……”我緊緊的抓住何萱的手,“你胡說什麽?死了?你們不是很幸福的在一起了嗎?為什麽會死?”
左眼酸澀無比,不知道為什麽,有一滴冰涼的淚珠滑了下來,滴到手背上,卻滾燙無比。
“也許是報應吧!他得了該死的白血病。一直化療,可是終究是太晚了。最後又回來看了你一次。你們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好,可是我卻見不得他一個人在暗處看着你獨自黯然神傷。為什麽他被思念折磨,你卻可以享受幸福?我就是不甘心,替他不甘心……”
我猛地拍着桌子,顫抖着站了起來,“既然那麽愛我,為什麽當初卻推開我?他既然知道真相,為什麽還要推開我!什麽?開始厭惡自己,覺得他配不上我?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怎麽了?自私的以為為了我好就可以将我推開?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卻要自己一個人作決定?以為自己這樣很偉大嗎?只是讓我覺得憤怒罷了!我知道真相,更加不會原諒他!”
不顧何萱怔忪的表情,我踉跄的推開包廂的門向外走去。
李筠連,我那時候愛着你,可是你卻辜負了我。你自以為是的抽身退出,以為真的是對我好嗎?
一個人恍恍惚惚的走在大街上,在大街上游蕩。孤魂野鬼一般,臉頰上的淚大滴答滴的滑落。濺入塵土,轉眼不見。
以為為了我好,就商量也不商量,抽身離去。以為為了我好,就自顧自的,讓我忘記你。一個是這樣,另一個也是這樣,這寫可惡的、自以為是的男人們……
恍惚中,一束刺眼的車燈打過來,我本能的用手掩住我的眼睛。
刺耳的剎車聲傳來,一陣天旋地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對上一對漆黑如玉的黑眸。
我的眼睛緊緊的絞着對方,這深如寒潭的眼神,緊緊的罩住我。
腰腹間緊緊環着的溫熱臂膀提醒我,這并不是一場夢。
環着我的手臂漸漸收緊,我被他緊緊的摟在懷裏。他好看的眉毛挑起,突然暴怒。
“你找死啊!從來都不看路!為什麽哭?難道你想要自殺?”
我用盡全力推開他,冷冷的看着他。
良久。
他愣了愣,仿佛想起了什麽,收起了滿臉的怒氣。尴尬的站在那裏很久,嘆了口氣。
“江奇勳!初次見面,我說的話有些唐突,希望您不要介意!只是無論發生什麽事,希望你對自己負責,不要讓你的家人擔心……”
“媽媽!”一個小小的軟軟身體撲進我的懷中,擡起小臉。“媽媽,你怎麽了?你的臉上都是眼淚啊!媽媽,我和爸爸找了你好久!你究竟怎麽了?”
我擦幹臉上的眼淚,抱起夜叉,郝剛急忙趕過來。摸着我的頭發,“臭丫頭,你怎麽搞得?”
然後轉過身感激涕零的握住江奇勳的手。
“這位先生,真是太感謝你救了我太太!我們真是太感謝了!這家夥經常這樣,走路恍恍惚惚的!如果今天沒有您,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們真是不知道怎麽感謝您才好!郝剛!這是我的名片!”
郝剛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怔怔的看着我們的江奇勳,良久,後者回過神來,接過名片。
“江奇勳。”
“那方不方便給我們一張名片。改日一定登門拜訪,必當重謝!”
江奇勳擺擺手,“不用了!以後,你看好她!”
郝剛怔了怔,然後看了看我和兒子,有些奇怪,但還是連連點頭。“那是一定,一定!”
江奇勳轉過身,白襯衫貼着消瘦颀長的身材,懶懶的擺了擺手,然後轉過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你呀,到底什麽事,讓你精神恍惚?”郝剛轉過身,接過我抱着的夜叉,蘭花指點着我的額頭。
“沒什麽,一個老朋友去世了!”我低下頭,聲音中有濃重的鼻音。
“媽媽,你的那個朋友比我們還要重要嗎?你都可以不愛惜自己,精神恍惚的在馬路上穿行?”夜叉嘟着小嘴,閃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我。
“沒有,媽媽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夜叉不要鄙視媽媽好嗎?”我摸着夜叉的小臉,這少年老成的小子啊!少有的表現出這麽單純的小孩子樣。
“丫頭,你不要太傷心了!不是還有我們嗎?以後無論有什麽事,都要先回家!”
“恩!”我點點頭,郝剛看向江奇勳消失的方向,沉吟了片刻。“多虧江先生救了你。要是沒有他,後果真的不敢想象。只是,有點奇怪啊!你認識他?”
我看向江奇勳消失的方向,夜色迷蒙,月華流瀉。
迷茫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只是愛你
這些天一直無心創作,于是便拉了小姑姑一起逛街喝茶。
茶香袅袅的小包廂裏,是小姑姑叽叽喳喳的聒噪聲,一直在抱怨小姑夫最近越來越不知道體貼人。
我捧着一杯茶水愣神,小姑姑拿着一本雜志尖叫了起來。
“喂喂,喂,小葡萄,你看這個大帥哥啊!啧啧,極品啊!看着眉毛,啧啧,什麽叫劍眉啊!看這鼻子子挺得!這緊抿着的小紅唇啊!更不要說這又大又明亮的大眼睛了!啊哈!那些小明星們和他簡直沒法比啊!”
我瞥了周麥一眼,那垂涎欲滴的模樣,忍不住切了一聲。
“周麥,你以為我們還是十幾歲的少女啊!對着帥哥發花癡的年紀啊!我們兩個兒子的年齡加起來都有十五歲了啊!快擦擦你的嘴巴!丢死人了!”
周麥将雜志兜頭扔過來,“你自己看看,我看你不發花癡!江汛集團海外歸來的少年總裁!你知道這個家夥有多傳奇嗎?”
我定定的看着封面上意氣風發的男人,熨帖的西服,沉着的眼神,財經雜志的封面上赫然印着他的名字,江奇勳。
“不過這個男人還真是眼熟,我在什麽地方遇見過他呢!”周麥湊過來,疑惑的看着我手中的雜志封面。突然大叫一聲。
“啊!我記起來了,上次你被牧羊犬撲倒,救過你的那個人,不會就是他吧!真的真的,越看越像啊!怪不得我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啊……”周麥說着,斜着眼睛看我。“小葡萄,你當時怎麽不留他下來請人家吃飯呢,那樣我們就可以認識這位……”
“人家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大概也不想認識我們!”我打斷她,站了起來,“該回家了!我們走吧!”
“小葡萄,今天我們一家三口在外面慶祝慶祝,你自己打的先回去吧!哈哈!”
我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開車小心!”
沒有打車,自己走了很久,腦袋中一片空白。
獨自漫步在這個城市夜晚的小路上,昏黃的路燈搖曳,我心神不安。
“不許動,打劫,劫財劫色!”
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把剪刀,在微微的路燈下,發出刺眼的冰冷光芒。
“無財無色,要命一條!”我怔怔的看着他,注意力卻集中在身後,果然只有這中方法才能見他嗎?
“臭丫頭,竟敢藐視老子!今天老子就要讓你看看,馬王爺到底有幾只眼!”蒙面人握緊剪刀,卯足力氣向我沖來。我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身旁掠出一道黑影,擋在了我的面前。堅定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抓住蒙面人握着剪刀的手。
我站在他的背後,他那麽高,背那麽寬厚,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蒙面人被他制服的痛苦姿态。
“咣當!”剪刀落地,又是蹦蹦幾拳,蒙面人已經被揍翻在地。來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是傻瓜嗎?這種時候竟然站在原地!”
我哼了一聲,被打到在地的蒙面人狠狠的揪掉自己臉上的絲襪。語氣惡劣的沖着我喊。
“費小姐,這單生意我做不下去了!不過工資你得照發,多發一百的醫療費!”
我看着他被打出的熊貓眼,沖他豎起拇指,“我知道了!你,臺詞不錯!”
“唉!上了你的當!”蒙面人看了看我,又害怕的看看來人,頭也不回的溜走了。
我轉身站在沉吟不語的江奇勳面前。擡頭盯着他的眼睛。後者輕笑一聲。
“屬你小把戲多!不過想要找我,不必這麽大費周章吧!”
我點點頭,緊緊的盯住他的眼睛。“我只是很奇怪,為什麽江先生好像很有時間似得!為什麽我每次有危險的時候,您總是會從天而降!你喜歡做超人?”
江奇勳避開我的眼睛,有些局促。“我、我只是碰巧路過!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只是想要保護你!”
我上前一步,緊緊的盯住他的眼睛。“你喜歡我?”
他定定的看着我,那眼睛明亮似天狼星,那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末了。他低下頭,緩緩的醇厚嗓音輕觸我的心弦。
“你現在幸福嗎?”
我全身巨震,指甲緊緊的掐着掌心。
強忍了片刻,終于冷下面孔,扭過頭去。淡默的說道:
“我幸福與否,和你這個陌生人有什麽關系?”
夏夜蟬鳴,鼻沁桐香。內心卻百轉千回,不勝凄涼。
良久,江奇勳後退一步,“我的确只是你的一個陌生人,你不要覺得困擾。我只是希望你快樂幸福,健康安樂。我知道你現在夫妻恩愛,兒子可愛。我實在不該再來打擾你!你就把我當成你的粉絲好了!我很喜歡你的漫畫!你一定要幸福!”
他說完,再不看我一眼,轉身離去。
我站在原地,全身顫抖,江奇勳,你這個混蛋。
………………………………………………
窩在廚房,一片一片剝着洋蔥,眼淚大滴答滴滾落,想起我那段混沌不知的日子,那時心中那些綿延不絕的、空落落的慌亂。覺得自己有些與生命連接在一起的東西,再也無法找到的恐懼。我那個時候才是最痛苦的,明明有些重要的事應該記得,可是我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啪!”廚房的大燈被打開,我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刺眼燈光照的眯了起來。我看着門口,郝剛擔憂的站在那裏。我帶着一臉淚珠沖他沒心沒肺的微笑。
“你看,我又忘記把洋蔥泡進水裏!”
郝剛心疼的拉我去洗手間,幫我洗幹淨手,然後拿了一塊熱毛巾,擦幹我臉上的淚水。
“丫頭,夜叉被我送去他姥姥家了!你來我房間,是時候面對一切了!”
“什麽?郝剛,你瘋了嗎?”
郝剛松開我,看着我的眼睛,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們不想再逃避下去,更不想再連累你!”
我跟着郝剛進了他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停停坐在沙發上吸煙,依舊是光頭帶刀疤的桃花眼。他見我們來了掐了煙,站了起來。走到郝剛身邊,和郝剛一樣堅定的看着我。
“丫頭,我們決定了!你不用再保護我們了!”
“哈哈!”我看着他們笑了起來,“你們倆個真是幼稚。你們以為自己在什麽地方,你們以為是
在美國嗎?我們是在中國啊!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傳統思想根深蒂固的城市。郝剛,想想你那頑固的老爺子,沒有人會理解你們!沒有人會贊成你們!你們以為這個社會真的那麽容易接受同志愛嗎?你以為這是耽美世界啊!這個世界是現實的!單單是人言可畏這四個字,你們倆個就承受不起!”
“可是我們兩個相愛,又有什麽錯呢?”郝剛眼淚汪汪的看着停停,停停反手堅定的握着郝剛的手,轉過臉來,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
“開始是我和郝剛太膽小,太自私,所以使我們對不起葡萄你!現在我們想明白了!不能讓你再跟着我們守活寡。我們不怕,我和郝剛是相愛的!我們的愛情沒什麽見不得人的!縱使離經叛道,縱使違背綱常倫理。愛情沒有錯!我們要大膽的站在世人的面前!或許會很辛苦,或許會很困難,但是我們想要堅持下去的心,是不會改變的!”
“是,性別又怎麽樣,我只是愛你罷了!”郝剛和停停十指交纏,堅定不移。
我全身巨震,只是愛你罷了!無關性別,無關年齡,無關種族。
“丫頭,只是我們對不起你!這些年來,我和你結婚,卻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只是在你的庇護下,自私的和停停相愛……”
“打住,我又不喜歡你,我還真怕你盡到做丈夫的義務呢!我幫你們掩護,你做夜叉的爸爸,這些都是我們當初說好的!你們并沒有傷害我!”我聳了聳肩,沒想到他們兩個為此背了這麽重的道德包袱,其實都是我們雙方自願的!
“丫頭,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一個人,夜叉的親生爸爸。你這幾天精神恍惚,是不是他回來了!如果是這樣,你還在猶豫什麽,去找他吧!”
“我……”我看着他倆堅定的眼神。心內百轉千回,我和人魚江奇勳,真的還有希望嗎?
☆、去你的魔法
和他們談了很久之後,整晚在床上輾轉反側。早早的起床,發現郝剛直接把離婚協議書都拟好了,我想了想,還是鄭重的在上面簽了我的大名。
于是他們手拉着手邁出了将地下情轉地上的第一步。我自問不敢面對雙方家長的任何一方,在我媽那邊還封鎖這消息。只是過着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日子。
一連幾天,生活平靜的不像話。
這天周末,早上起床,應該說是中午起床之後,找不到夜叉這個王八蛋。猜想他一定在老地方。
跑去浴室,果不其然,我揪着夜叉的尾巴把他從大浴室中提出來,捏着他胖胖的小臉惡狠狠的教訓他。
“夜叉,你又在游泳,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你要是被美人魚獵人發現會把你解剖的!萬一被你爸爸發現怎麽辦?你爸爸那麽脆弱的心髒怎麽受的了這種驚吓?”我用浴巾把他包的嚴嚴實實,開始用力的擦他的尾巴,然後拿起吹風機,替他吹幹。
“媽媽。”夜叉大大的黑葡萄眼睛鎮定的看着我,“我看見郝剛爸爸和停停爸爸手拉手出去了!他們告訴我,我的親生爸爸回來了,是不是媽媽!他也是和我一樣長着魚尾巴的人嗎?他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來找我們?”
“我……”我氣結,夜叉這家夥,小小年紀,總是這麽少年老成。當初他變出魚尾巴來的時候我就瞞不了他,只好把真相告訴了他,并且告誡他不能告訴任何人他的身世秘密,連郝剛停停也不行,因為郝剛感情太脆弱了,完全經不起吓。
不過,夜叉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吧!總是保護我的兒子。
“還是,你們有什麽誤會沒有解開!”夜叉接過我手中的吹風機,自己認真的吹起尾巴來。
“我讨厭你爸爸!恨死他了!不想再見到他!”
“媽媽胡說!你的臉上寫着你想要見到他!”
“我……”我嘆一口氣,知道自己沒辦法騙自己,這五年,出了開始的一年,記憶混沌不堪。直到後來終于記起所有和江奇勳有關的記憶,我無時無刻不想要再見到他。
“可是,人和魚是不能相愛的,人魚如果對人類說出我愛你的話,人魚會變成泡沫的!”
“什麽?”夜叉的小腿适時出現,他緊緊的裹住浴巾。瞪大眼睛,挑着眉毛。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那我怎麽還好好的在這兒啊!”
“你和小班花告白了?我不是告訴你說不能早戀嗎?你竟然敢無視你偉大母親的忠告?你這個該死的臭小子!”我揪起他的耳朵,怒發沖冠。之前在夜叉告訴我說喜歡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班花的時候就告誡過他,不能告白不能告白,這小子,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媽、媽媽媽媽!疼疼疼!我這不是充當實驗先鋒嗎?再說了,我沒早戀,我就是先占着,等以後長大了再仔細考慮嘛!你先松手啊!我的耳朵快掉下來了!”
我看着被揪的通紅的小耳朵,心疼的收了手,夜叉讨好的親親我的臉頰,然後鑽進我懷裏,小手環着我的脖子,無比鄭重的看着我的眼睛。
“媽媽,你看我不是沒有變成泡沫嗎?你說爸爸身上有人魚的詛咒嗎?也許是爸爸已經解了身上的詛咒才回來找你的!他沒有忘記你,因為抱着希望,所以回來找你!你不要意氣用事,你想要見到爸爸!現在爸爸不來找你可能是以為你和郝剛爸爸是真結婚,很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所以,去找他吧!愛情,是需要勇氣的!”
“你懂愛情!”我沒好氣,但是想起老成少年的話,也不無道理,難道江奇勳已經解掉身上的詛咒了?可是他消除了我對他的記憶這件事,不可原諒!
“那當然了!要不現在也不會和我女朋友成雙入對了!”夜叉得意的站起來,手插着腰,炫耀的看着我笑。
“臭小子,讓你得意!告訴你不要你早戀的!”我伸手去揪他的耳朵。這小子捂着頭就跑,身上的浴巾被扯下來,光着小屁股就在屋子裏四處逃竄。
“啊!母老虎發威了!救命啊!”
“哎,先穿上衣服,小心着涼!臭小子!”
……
把夜叉安頓到小姑姑家,我找到那把鑰匙,自從和郝剛結婚之後我就搬到新房子裏來了,不知道我的那個小公寓的鎖換沒換。我摩挲着光滑的鑰匙表面,心中迷茫萬分,不知道江奇勳,會不會在那裏等我。
坐在鏡子面前整理儀容,然後再挑揀衣服,整整折騰了兩三個小時,想要去的時候又洩了氣,萬一那詛咒沒有解開呢,去了之後如果江奇勳又回去深海怎麽辦呢?萬一他又要把我的記憶消除怎麽辦呢?至少現在,我還可以記得他,還可以在危險的時候遇見他,可是萬一去了……
承載着太陽的金馬車馬不停蹄的向西趕去,我焦急的坐在鏡子面前,盯着鏡中人的容顏。我咬緊牙關,站起來,不管怎樣,先找到江奇勳報仇。
我直接開車回原來的小區,把車子停在樓下,仰頭看着熟悉的一切,熟悉的小區,眼角忍不住濕潤起來。
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滋味,有些還怕,會不會江奇勳不再這裏,會不會鎖已經換了?會不會江奇勳根本就沒有愛過我?會不會……
正游移不定的時候,孫老爺和氣呼呼的從樓道裏沖出來。吳大媽緊追在後面,“老頭子,你慢點走,都一把年紀了!還是氣性那麽大!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吵才肯罷休啊!”
“哼!孫老爺轉過頭,狠狠的指責吳大媽。“我說你這個老婆子啊!崇洋媚外,給孫子買個玩具偏要買個外國貨!我就非要回去換成國産的不行!”
“你不崇洋媚外,你別用外國貨,咱家的馬桶還是日本貨呢!你有本事就去換就是!包裝都拆了,看人家給不給你換!臭老八股!”
我詫異的看着這倆個活寶,難道這對歡喜冤家黃昏戀了?那怎麽還是這種相處模式啊!我帶着疑問,急忙上前調解,果不其然,都失去老伴的二老居然走到一起了,可是似乎日子越吵越紅火啊!我去勸二老,兩個老人拉着我的手說好久不見我了!後來又幫着固執的孫老爺把玩具換成國産的。送二老上樓,輕松的心情在轉過身面對自己家那張緊閉的門時,又開始緊張了。
我顫抖着掏出鑰匙,不知道會不會開,“啪!”腦袋中一片空白,門已經開了。
客廳裏亮着一盞鵝黃的壁燈,江奇勳窩在沙發上,捧着一本書,靜靜的讀着。完美的大理石像一般的側臉在溫和的燈光下線條流暢,如斯美好。我立時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仿佛他從來都未曾離開。一直靜靜的守候在那裏,守着一盞燈,等一個回家的人。
冰涼的淚水滑落臉頰,江奇勳聽到聲響,回過頭來,看清是我,虎軀巨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千言萬語,我們彼此凝視,空氣中只有我抽泣的聲音。
“小葡萄,你……”
“江奇勳,我恨你!你這個王八蛋!”我沖過去,抓他,咬他,狠狠的打他。“我恨你,恨你!”
江奇勳緊緊的摟着我,任由我胡亂發洩,只是緊緊的抱住我,顫抖着聲音一遍遍的問,“怎麽會,你竟然還記得我!我明明已經對你施了魔法!你怎麽還會記得我,你竟然還記得……”
我發了瘋一般的撕他咬他,死命的打他,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我的委屈,我的憤恨,我的思念,像洪水爆發一般全部噴湧而出。
“江奇勳,我恨你!我恨你,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幫我消除掉我與你有關的所有記憶嗎?那為什麽我後來又把你記起,是這樣刻骨銘心的痛?你認為我忘記你就會幸福嗎?小氣鬼,你不肯呆在我身邊就罷了,竟然連我唯一擁有的回憶也一并搶走!這和殺了我有什麽兩樣!狗屁魔法!我還是記起了你,想起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恨不得殺了你!你這個該死的!”
“你,你竟然打破了魔法!自己又将我記了起來?”江奇勳捧起我滿是淚珠的臉,滿臉的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那是從來不會失效的魔法啊!”
“去你的魔法,你以後要是再敢在我的身上施魔法我就殺掉你!”我一口咬上他的肩頭,狠狠的咬,嘴裏有血腥的氣味蔓延。不夠,還不夠,我恨不得把他吃掉,恨不得和他一體。
我放開他,圈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狠狠的吻住他的唇,這甘甜潤軟的滋味,我心心念念的人此時正緊緊的抱着我,不是幻覺,不是夢,是真實的存在在我的面前。
激烈的回應,像是山洪爆發一般的激情,灼燒着我們。他狠狠的将我圈着,似是想要将我揉進他的身體。
良久,唇分,江奇勳喘着粗氣将頭抵住我的。
“葡萄,小葡萄,我回來的太晚了!你、你……”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卻想故意逗他,擡起頭掐着他的臉,“我結婚了,也有了兒子,你不會把我搶回來嗎?這可是你的拿手好戲!”
“我做了那一次傷害你的事就夠了,我看着你想在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夠了!”
“那你為什麽回來,回來就是為了遠遠的看着我幸福的嗎?”
“恩!”他沖着我微笑,這久違的微笑,如陽光一般絢爛無比的微笑,讓我無比安心的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每天能夠看着你,就夠了!”
“如果我想讓你搶我回來呢?”
江奇勳臉上的微笑漸漸的收起,眼睛緊緊的盯着我,漸漸發出比星空還要璀璨的星光。
我抓着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江奇勳。我要你把我搶回來,這一輩子,這顆心是你的,我只做江奇勳的妻子!”
江奇勳怔怔的看着我,良久,他抓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小葡萄,我、愛……”
“不要說!”我捂住江奇勳的嘴巴,驚恐無比的看着他,“我不要你變成泡沫!”
江奇勳眯起眼睛,無聲的笑了,調皮的挑挑眉,然後的誘惑一般吻着我的手指,靈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