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說最近這都什麽事兒,大街上搶人啊這是。”
“監控沒拍到啊?每次一出事兒監控就壞啊,真是沒誰了。”
“這次真不是監控壞了,是那條路上壓根兒就沒監控。”
“你這跟放屁有區別沒,監控壞了跟沒監控有區別嗎?”
簡亓一進到警察局刑偵隊的工作區,就聽見這八竿子打不着邊的推測,屋裏還彌漫着一股子煎餅果子的味道,混雜着一點點豆漿包子味。
方才那警察頭兒,順手在桌子上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裏,一口悶,也不怕噎死的就往下吞,簡亓瞄了一眼他的工作證,夏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姓。
“哎,夏隊,這帶回來的是誰啊?”那一群小刑警門壓根兒就沒有什麽緊張的樣子,似乎只有到了案發現場才會有那種嚴肅。
當然,夏侯也沒有嚴肅的表情:“屁也沒發現,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麽玩意,反正跑的是挺快的,這個是異界協助官,好好招待一下。”
簡亓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一小刑警給搶了話:“姐姐,煎餅果子吃嗎?還熱着。”
簡亓被這一聲姐姐叫的有些身上酥麻,連忙擺了擺手,随即對這警局又産生了一絲佩服,果然能進刑警隊的都是能說會道的,嘴皮子倍兒利索。
“那個,夏警官,您現在是準備怎麽辦?”南宮文曦利利索索的問,總之她是不願意剛從蓬萊跑過來就吃了牢飯。
夏侯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就說先去看看周圍的監控。
簡亓跑到沒人的地方,也懶得用密閉傳聲,直接打了電話給蘇绾:“剛才那張二維圖,你能看出來那樹上是什麽人嗎?”
“看不清楚,蓋得很嚴實,這邊也出事了。”蘇绾的聲音凝重,沉重的讓簡亓在某一刻根本喘不上氣,“尹芸七昨天被抓了,在這邊倒是能看出來抓她的人是暮城那個城主,她那衣服跟珠簾太顯眼了,不過硬是沒人看出來那是誰,總之你們那邊那個……怎麽看也不像。”
簡亓在一瞬間失去的大半的理智,腳步僵在地上半天不能動彈,然後才緩緩張口:“那城主是卿荼,回去我再跟你們解釋,你們先把人找回來吧。”
黑暗的森林裏,女人能清楚地看到森森白骨,和自己居住的那種溫暖的地方恰恰相反,她有些發抖,不知道該怎麽辦,面前的男人即熟悉又陌生,在她的瑟瑟發抖中露出滲人的笑容。
“想好了嗎?”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夜色降臨,一切被籠罩在黑暗之中,人性的險惡,內心的恐懼,伴随着黑夜,從人們的內心一點點的繁衍。
夏侯帶着自己的一幫刑警哥們兒去開會,雖說簡亓這個異界協助官也可以進去湊湊熱鬧,可是她對這種事情是在沒有什麽興趣,南宮文曦倒是二話沒說拿着簡亓的權利拽着慕修進去了。
異界協助官,表面上看起來很威風,實際上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總之對簡亓這種物質的小姑娘是沒有任何吸引力的,又不能打折不能幹嘛的。
異界協助官的證件,只是在沒有确鑿證據,沒有和異界進行談判同意的情況下,無論是警局或者是其他的什麽,都不能對異界協助官及其身邊的人動手,這也是為什麽簡亓敢明目張膽的在人界跑來跑去。
簡亓的眼睛微微一眯,左腳往後移了一步,身子往後斜去,就像電影裏帶了配樂的戰鬥場面一樣,抓住了一雙修長而又健壯的手。
“□□?不錯嘛,看來武神的稱號沒有白給。”簡亓唇角微微一挑,眼裏的目光帶的全是笑意,連殺意都被碾壓,“原來不光是武神,也是個法術鬼才呢,誰教你呢。”
慕修手中的長矛,華麗的轉了個圈,眉頭皺了一下,撞着簡亓的節奏,對着簡亓的赤手空拳。
簡亓瞥了一眼警局那幫小夥子的目光,就連會議室的人都被驚了出來,她看了看慕修有些憤怒的眼睛,嘴角一撇,嘴巴開始沒吐出什麽好話:“兄弟,雖然你是神仙,也是武神,我看起來也比你年輕,可是我提醒你一句,我活的時間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總是比你活的時間長,确定不收收手嗎?”
簡亓赤手空拳對着那長矛,竟沒有一絲退縮,和那長矛擦出了火花,眼裏還是沒有殺意,笑眯眯的樣子是她打架時候從來沒有用過的。
南宮文曦看着自己身邊的慕修和那個正在打鬥的合為一體,覺得自己方才沒看出來這是□□簡直是極大地恥辱。
慕修出手華麗,武神的稱號不白來,既要好看也要實打實的有力量,簡亓似乎打的十分輕松,至少在表情上沒有顯露出一絲的困難。
這麽多年能活在一個人身邊,看着他怎麽修煉,就算沒有最深入的了解,看幾次打架也能分析出來這是個怎麽樣的一個人。
“朋友,操之過急啊。”簡亓手上藍光一閃,翻手打在長矛上,又是火花,那絲藍色的靈力卻沒有消失,忽的點藍了整個長矛,慕修感到手上一陣火辣,随即松開長矛,桃花從手中飄散開來,慕修當年就是用這一招,讓那幾大武神壓根兒就沒近他的身。
簡亓的放松并不是來源于她對慕修的了解,而是來源于她覺得和他打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很多很多年前,這個人也曾經和她交過手,只不過當年的勝負對于簡亓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只要這次,贏了他就好。
這好勝心也不只是哪裏來的,要說這麽多年無論跟任何人打架,簡亓都從來是無所謂的态度,這一刻像是真的想要把對方打死一樣不手下留情。
桃花沖着簡亓殺過來,桃花掌,風靡整個天界的武功,也是那幾位曾經的武神拼命想學來的。
那麽,她今天就讓那些傻了吧唧的武神改改想法,讓他們知道,這桃花掌,在她這兒屁都不是。
腳尖靈活輕巧的不像是她自己,游刃自如的雙手散發着她曾經沒有嘗試過的靈力,她沒有花心思去對付怎樣擊開花瓣,而是躲着向前,那些花對付起來根本就是措手不及,立馬就會亂了陣腳。
花瓣越多,上面附着的靈力就越少,可就憑上面那些靈力,也不足以去真正的打垮一個熱門,或許之前的那些武神,都是被這些花瓣耗盡了力氣吧。
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眨眼間,簡亓就已經猛然出現在了慕修的面前,眼角一彎,眼睛眯了眯,就像是看到了魚的小貓咪,想要一口撲上去。
“我方才就提醒過你,看來是我說的太委婉了。”簡亓提起靈力,在手上流轉,藍的晶瑩剔透,“我的意思就是,跟我鬥,你還不夠格。”
一掌震在慕修的那身盔甲上,都說武神的铠甲很難被摧毀,可其實不是這麽回事,如果不能被摧毀的話,那麽要麽是用的力氣不夠,要麽是沒有堅持到最後。
武神的铠甲往往也是具有靈性的,當有人攻擊上去,铠甲也自然會進行自我保護,就像有人看到強盜拿刀砍人,會不自覺的開始逃跑,那麽铠甲的攻擊,就是開始震動,用這種震動讓侵略方感到恐懼,很成功,大多數人敗給的不是武神,而是铠甲。
簡亓的手按在上面一動不動,似乎是要和這铠甲硬杠到底,震動從微弱到強烈,再到微弱,最後被簡亓穩穩地掌握在手裏,微微一送,靈力在铠甲上炸開,支離破碎,分崩離析。
慕修的眼裏終于流露出了差異,而簡亓的眼裏在這一刻迸發出殺意,慕修知道,如果此刻再不走,他恐怕真的會死在她手下,三百年前的交手,早就讓他有了深刻的體會。
慕修甩起袖子,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裏。
铠甲稀裏嘩啦的掉了一地,和地板磚來了個親密接觸,聲音清脆得很,那幫剛才還在會議室裏嬉皮笑臉的刑警兄弟們此刻也嚴肅了起來。
“那個不是兇手吧?”夏侯走過來,十分賢惠的拿起掃帚和簸箕,把地上的碎片收拾起來。
一看就是在家經常做。簡亓暗道,不過嘴上這是絕對不能說的,咧開嘴一笑,方才的氣勢全無:“不是,他要是兇手,現在你們找的就應該是我了。”
“哎哎哎,夏隊,您能不能不收這些啊,好歹留給兄弟們做個紀念,咱多少年也指不定碰上一個異界人,這次不光碰見了,還看見武神敗的落花流水,把這裱起來呗,啥時候咱還能拜拜。”方才問簡亓吃不吃煎餅的那個刑警——顧町。
這名字,簡亓暗道佩服,顧町,固定,好名字。
“咱裱起來也不應該裱一個敗的落花流水的铠甲吧。”另一個刑警拍着顧町說,“咱應該把這位姐姐裱起來,或者等到咱們抓到兇手,把自己裱起來也行。”
這都是什麽神仙警局?!
簡亓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這麽多年,她才知道,警察的嘴皮子原來這麽好的,那倒也是,經常需要勸犯人,雖然也沒幾次勸回來過的,不過嘴皮子确實厲害。
就這樣的嘴巴,确實很難把犯人勸回來,罪犯的心理陰影可能都被吓出來了。
“裱誰呢?我抓兇手抓過那麽多次也沒見你們把我裱起來拜拜?一群小兔崽子。”夏侯把掃帚一丢,一屁股坐在了一個煎餅果子上,整個警局傳來了瘋子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