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定情吻

定情吻

黑暗之中,有嘩嘩地流水聲。

如筝用火折子點了火把照明,面無表情地站在橋頭。秦無煦一手負于背後,一手緊張的拿着摘下的幕離。

如筝身後方向,有一個青衣身影慢慢走來,秦無煦見到青風,立刻熱情上前,而青風眉間帶着怒色,走近後猛地一腳踢在秦無煦胸口,秦無煦飛出去好遠,直接口吐鮮血。

“無能!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咳咳——青風,你聽我說……”

“知不知道毀了我多少計劃?現在宋文瑾這顆棋子已經廢了?我的身份還可能暴露?”

面對秦無煦的話,青風不理會,怒急之下快步走上前去,一腳踩在了秦無煦的胸口處,疼的秦無煦再也不能說下去。

“在天域宮外,你該稱呼我為主人!”

秦無煦又吐了口血,噴湧出的血濺到了青風的鞋面,青風眼神中寫滿了嫌惡,随後又是一腳踢在秦無煦的肚子上,秦無煦再次飛了出去。

“你該知道辦事不力的下場。”

秦無煦痛苦的搖着頭,想爬過去找青風,但青風卻不心軟。

“這裏用不着你了,後面的事我會交給駐守英雄城的其他弟子。如筝,找人押送他回天域宮刑堂,你繼續蟄伏。”

如筝點頭:“屬下明白!”

就在如筝說完話後,遠處的黑暗之中傳來一聲聲呼喊。隐隐有火光朝這邊靠近,對方也似乎察覺這邊有火光,加快了過來的腳步。

“帶他走!”

青風說完,立刻奪過如筝手中的火把,而如筝也迅速上前拉起秦無煦離開。

見鳶時越靠越近,青風果斷拔劍,擡手便劃傷自己的左手手臂,随後大喊一聲,翻過橋跳入水中。

火把入水瞬間熄滅,鳶時聽見巨大的落水聲。

鳶時急了,腳步越發的快,也不聽的喊着:“青青,你在哪裏?”

“這兒……”

橋下傳來青青虛弱的聲音,鳶時一把丢開火把,脫了外衫毫不猶豫的跳入水中去救青青。

“你受傷了?”

青青點頭:“看見信號,又聽說你不見了,我便出來尋你,沒找到你,反倒遇見了天域宮的人,交手之下我不敵,就受傷了。”

“你別怕,我救你上去。”

說罷鳶時抱着青青上岸,重新撿起橋上險些熄滅的火把。

“這裏是郊外,距離英雄閣又有些距離,火把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

青青捂着傷口道:“我傷勢不重,先随便找個地方包紮一下就是。”

鳶時也只能點頭。

找了一處估摸着是農民歇腳搭建的破爛棚子,鳶時拾柴點了火,準備将衣服烤幹。

“你的傷不處理不行,我的藥都是用油紙抱着的,沒有弄濕,你自己上藥吧。”

鳶時搭了個架子,将衣服鋪在上面做了個簾子隔開,在另一邊将藥遞了過來。

青風散着頭發,因為衣服沾了血,現在披着鳶時的外衫,她看了一眼鳶時遞過來的藥,又瞧瞧鳶時的影子,緩緩擡手去拿。

青風動作很慢,像是故意為之,指尖劃過鳶時的手心,導致鳶時的手縮瑟了一下。

察覺到青風拿到東西,鳶時把手收回,餘光似乎能看見青青,但是他又不敢轉頭去看,環手抱了抱自己。

“我外衫裏面還有些幹淨的紗布,你可以用來包紮。”

似乎是藥粉碰到傷口很疼,青青疼的直抽氣:“我一只手,也不方便啊。”

可是鳶時很為難,他又無法替青青包紮。而後,便是聽見青青嘆氣。

“算了,離天亮也沒多久,等衣服幹了就走吧,進了城再找醫館就是。”

“那怎麽行?”鳶時急切大喊:“不拖久了傷口會潰爛。”

青青沒好氣的道:“那你說怎麽辦?”

鳶時沉默,片刻後,小聲說道:“我……我幫你吧,隔着這個衣服架,我不看你。”

青青哼了一聲:“你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但随後又懊惱:“可你不過來,萬一手按到我的傷口怎麽辦?”

又是一陣沉默,片刻後鳶時再次說道:“那我保證……目不斜視。”

話音剛落,青青直接揭開了擋在二人中間的衣服道:“那還不快過來。”

見遮擋被祛除,鳶時下意識轉頭,但餘光又瞟見青青穿着衣服,于是緩緩回頭,見青青穿着自己的外衫。

衣服寬大,雖然不能看出姣好的身形,但因為有些松弛,衣領處最是寬松,露出裏面的肌膚,看的鳶時有些失神。

“呆子!”青青伸手,不輕不重的拍了他一巴掌:“眼睛看哪裏呢?”

鳶時連聲抱歉,目光聚集在青青的手臂,仔細替她包紮傷口。

很快包紮完成,鳶時重新坐了回去,二人無話,靜寂的只聽見火堆燃燒,偶爾發出的啪啪聲響。

鳶時加完柴,無聊之際用棍子戳着地面。

“衣服好像幹了。”青青突然道。

“啊?”鳶時反應慢半拍:“哦——那你先換衣服。”

說罷鳶時轉過身去,背對着青青。

“我手不方便,衣服穿不好。”

鳶時聽見這句話,再次漲紅了臉,整個人都繃緊了。

“我……我……”

就在鳶時猶豫之際,聽得身後的人打了個好幾個噴嚏。

“那還是我幫你吧,春日的晚上寒冷,你又墜入河中,早些穿好衣服,別凍着生病了。”

說罷慢騰騰的轉過身子,但是臉卻還是偏向一邊。鳶時已經很努力的不去看青青,可是不看的話,那衣裳明明輕薄,卻像是打結的絲線,半天理不好。

青青已經退下鳶時的外衫背對着他,鳶時想着只是回頭看一下衣服,不看青青。

衣服理好,正準備給青青穿上,卻見烏黑秀發遮擋之下的肌膚,在火光照耀之下,大大小小滿是傷痕,這些傷痕都已經結痂,但還是留下淺淺的粉色痕跡,看上去不可怕,卻叫人憐惜。

鳶時的動作停滞了,他眼中滿是心疼的看着青青的背影,在不自覺之中,手已經撫上了青青的背。

“你怎麽這麽慢……啊——”青青回頭,正好又察覺鳶時的手碰到自己,頓時大喊蹲下抱住自己。

“你這個色狼,你在幹什麽?你居然……居然……”

“青青對不起。”鳶時忙把衣服給青青披上,想要解釋自己并無輕薄之意,但是張嘴之後,卻又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他剛才的行為,不就是在輕薄青青嗎?

見鳶時遲遲不說話,蹲下捂着臉的青青突然開口了:“很醜很可怕嗎?”

“當然不會!”鳶時毫不猶豫的回答。

“可是我覺得很醜。不想別的姑娘那樣,膚若凝脂,白玉無瑕。”

“可是她們也不像青青,武功卓越,獨立自強。”

聽到此話,青青緩緩擡頭,眼中滿是動容,此刻鳶時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他蹲在青青身邊,眼神憐惜,指尖溫柔的摸着其中一跳疤痕,問道:“疼嗎?”

青青重重的點頭,回答的聲音也帶着鼻音:“嗯!”

“為什麽這麽多傷?”

“小時候随師父習武,稍不認真,師父就用鞭子抽。再大些,便是和師父交手,若是在規定的招數之內,被師父傷了多少次,又會得到懲罰。若是傷的次數少,便過關。”

鳶時簡直不敢相信:“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師父?”

青青笑笑:“不過這也有好處啊,我天資聰穎,進步飛快,許久之後,我師父便再也不能傷我。”

“你贏了你師父?”

青青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得意:“那是自然!之後我就獨自行走江湖讨生活了。”

看着青青如此,鳶時突然道:“青青,你以後不會在受這樣的苦了。”

青青失笑:“這話說得,好像你要給我幸福是的。”

說罷,青青自己用右手将衣服拉起,而鳶時立刻替她穿好另一只手。

穿戴整齊後,鳶時突然道:“青青,我剛才看了你。”

青青沉默,片刻後點點頭坐下,撿了柴扔進火堆:“嗯!放心我明白的,你都是為了救我,我不會以此強迫你對我負責。”

“不強迫。”鳶時連忙回答,看向青青的眼神滿是認真。

“所以呢?”青青緩緩靠近鳶時,而鳶時破天荒的沒有後退,也這樣直直地看着青青。

“你想對我說什麽?”

二人距離不過一寸,鳶時看着近在咫尺的青青,喉頭動了動,他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猶豫着,去抓了青青的手,而他确實也這麽做了,青青也沒有拒絕。

“你喜歡我?”青青先開口詢問。

這是青青第二次問鳶時這個問題,但是這一次,鳶時沒有回避,他雙目直視青青,眼神裏滿是認真,鄭重的點頭,回答了青青的問題。

“嗯,我喜歡青青,鳶時喜歡青青。”

說話之間,鳶時抓緊了青青的手。

青青嘴角揚起笑意,眼神亮晶晶的,她說道:“我可不是個好人,表裏不一,心胸狹隘,還貪財……”

“青青是有些小脾氣,但不是壞人,真正的壞人是不會這樣說自己的。”

青青再次失笑,話音帶着些許蠱惑:“你又知道什麽是壞人,什麽是好人,從你離開金雲寺起,你遇到過幾個人?”

鳶時卻答的認真:“其他人我不管,但我就知道青青是好人。”

“沒錯,我是好人,鳶時可不能辜負我?”

鳶時單手捧着青青的雙手,另一只手起誓,表情極為鄭重:“在下法號八戒,俗名鳶時,在此立誓,今日與馮青青姑娘定情,此生決不負她,若為此言,死後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聽到這話,青青開心的笑了,猛地撲進鳶時的懷裏,雀躍的說道:“我好開心。”

鳶時雖在忍耐,但語氣明顯也帶着喜悅:“我也開心。”

突然,青青想是想到什麽?擡起頭來,話鋒再次一轉,對着鳶時道:“鳶時,你想親親我嗎?”

聽到這話,鳶時眼神有些慌亂,畢竟在青青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親過青青好多次了。

“那個……在火堆邊這麽久了,你的手怎麽還是這麽冷,我替你暖暖吧。”

說罷,鳶時低頭不再看青青,大手覆蓋着青青的手。

青青失笑,卻不管不顧的抽出右手,一把扯着鳶時的衣領,随後狠狠地拉倒自己面前,頗為霸道的吻了上去。

鳶時想躲,但青青左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擔心着青青左手的傷,鳶時不敢在動,只能瞪大了雙眼看着青青。

似乎很是不滿鳶時的木讷,青青故意咬了鳶時一口。

鳶時吃痛,卻也不敢躲,只能忍着。

待一吻結束,鳶時有些喘,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鳶時。”青風眼神中有些勢在必得的神色。

“嗯?”

“三月的正是放風筝的好時節,紙鳶飛的高不高遠不遠,全憑風說的算,你說是吧?”

鳶時不解青青為何突然說這話,以為她想放風筝,便點點頭。

青青笑了,再次撲進鳶時的懷裏。

“所以風不能吹大了,否則繩子會斷,而我的繩子不會斷,所以那盞風筝,會永遠在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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