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24 20:26:37 字數:6421
三個月後,英國
“暖暖姊,這就是英才哥的家,我不陪你進去了,加油喔!”
打開車門,唐暖暖對著車內的琳達搖搖手,深深吸一口氣後,鼓足勇氣走到車外。
雖然已是初春了,英國還是冷得凍死人。
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白茫茫的積雪,唯有樹枝上冒出的嫩芽透露一些春的消息。
“呼–”吐出一口熱氣,以暖和已經快被凍僵的手指頭,唐暖暖駐足在老式
的英式建築物前,好一會兒,不知道該前進還是拔腿就跑。
為了完成手臂的複健,唐暖暖無法在季英才離去時立刻追上,而多花了三個月漫長的等待時間。
萬一季英才冷冰冰地不理她,該怎麽辦?
萬一季英才身邊另外有人,該怎麽辦?
又萬一季英才已經不愛她,怎麽辦?
畢竟三個月前他離去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訊息,連跟琳達都沒有聯絡,這是不是表示他已經狠心地打算斷絕所有和她有關系的朋友?決定把她唐暖暖給完全抛在腦後?
想著想著,唐暖暖心慌得快哭出來,不準!她不準他不愛她!
但是,若真的不愛又怎能勉強?
想到這兒,唐暖暖沮喪得只想直接跑回家,躲在被窩裏狠狠哭泣,她沒有足夠的勇氣承擔季英才說出“我已經不愛你了”這幾個字。
天色漸漸灰暗,街道一片寂靜,随著陽光的漸漸消逝,天氣越來越寒冷,街上的路燈緩緩亮起。
即使唐暖暖身上已經穿了好幾件羊毛衫,她還是冷得直打哆嗉。
好吧,最後一眼–唐暖暖擡頭看向季英才的房間,她告訴自己,再看一眼就走吧!突然,原本亮著光的房間,現在卻熄了燈。
舉起手看看手表,應該是下樓用餐了吧?唐暖暖猜測。
那……就去看看他的房間吧。既然都到這裏了,看看他住的房間作為紀念也好。
打定主意後,唐暖暖打量季英才房間前方的大樹,她走上前搖晃大樹幾下,應該可以承受她的重量吧,唐暖暖占算著。
脫下手套,唐暖暖先做簡單的暖身操,剛剛在雪地裏站了一會兒,四肢全都僵硬了。準備好後,唐暖暖輕輕一跳,抓到一根結實的樹枝後,腳接著踮踏上樹幹。
“還真是好久沒爬樹了。”她咕哝著,身手稍嫌不靈活。還好,就這樣小心地左攀右爬,總算爬到季英才房間的窗戶旁。
拍掉樹幹上的積雪,唐暖暖穩穩地坐下來,好奇地往窗戶內瞧。藉著走道上照進來的燈光,唐暖暖依稀可以辨識季英才房內的情形。
一樣是簡簡單單的擺設,落地書櫃依舊占了最大的空間,唐暖暖睜大眼睛溜了一圈,仔仔細細地将房間內的一幕一景,牢牢刻畫在心底。
再見了,季英才。唐暖暖一陣鼻酸地輕聲說道,就在轉身準備要往下爬之際,她卻又不甘心。都已經走到這裏,連樹都爬了,不進去房間似乎會造成遺憾。
一下下就好了,唐暖暖告訴自己,反正他們用餐至少要花兩、三個小時,她只不過偷偷爬進去五分鐘,沒有人會注意到的。
她伸出雙手,握住窗棂的木條,用力往上擡,但可能是被雪冰凍了,窗棂動也不動。
咬著牙,唐暖暖使出全身的力氣再試一次,嘿!這次總算有些小成果了,窗棂稍微拉高了,但唐暖暖也氣喘籲籲,雙手發軟了。
她坐回樹幹稍作休息後,深深吸一口氣,藉著冷空氣激發出的精神,她再次伸出雙手,拉住窗棂往上一擡,砰!完全打開!
唐暖暖正暗自竊喜時,“啪”的一聲,房內突然燈火通明。
“誰?”季英才眯起眼,瞪視一半身子坐在樹幹上,一半身子卡在窗戶上,低垂著頭的奇怪女子。
咦–他怎麽還在房裏?老天爺啊,讓她在這一秒立刻消失吧!唐暖暖忍不住在心中大叫!
季英才跨開大步走到窗戶邊,沈聲低問:“你是誰?要做什麽?”
唐暖暖的頭壓得更低,小腦袋瓜不停轉著,努力思索要以什麽借口當作最佳的說辭。
稍微打量一圈,确定女子身上應該沒有攜帶武器後,季英才走近她,彎下腰察看。“暖暖,”他不敢置信地驚呼。“你在這裏做什麽?”
“嘿嘿!我……還在……還在想。”擡起小臉蛋,唐暖暖唇舌打結地抖著聲音回答。
“你凍僵了,連嘴唇都發紫,趕快進來。”季英才大手熟悉地攬起唐暖暖的纖腰,将她抱進溫暖的屋內。
嘿嘿!她終于還是追來了!
“你等等,我煮杯姜茶給你。”季英才轉身走出房間。
天哪!怎麽辦?該怎麽說呢?為什麽她會那麽倒楣被撞見!唐暖暖急得團團轉,完全忘了她進來的目的。
聽見季英才上樓的腳步聲,唐暖暖趕緊坐回床上,雙手規規矩炬地平擺在膝頭。
一手拿著熱騰騰的姜茶,一手捧著滾燙的熱水盆,季英才先在書桌擱下熱水盆後,轉身遞上熱姜茶給唐暖暖。
“你瘦了,身體複原得好嗎?”季英才看著唐暖暖原本就小巧的下巴,如今更是尖得惹人憐。
唐暖暖捧過姜茶,緊張地喝了一大口,立刻被燙得舌頭紅通通。
“小心喝,別燙著。”他搖搖頭,輕聲低笑了笑,還是那麽莽撞。
走到書桌前,季英才将浸燙在熱水盆中溫熱了好一會兒的毛巾擰幹,在掌心試試溫度後,拿著毛巾走到唐暖暖身前蹲下。“來,熱熱臉。”
唐暖暖乖巧地閉上雙眼,迎著季英才擡起她蒼白冰凍了的臉。
看著掌下的小臉,季英才輕輕柔柔地,将手中溫熱的毛巾滑過唐暖暖細致的肌膚,他的手指眷戀地在她散發活力的眼睛、挺直的鼻粱、水嫩的紅唇、白皙的臉頰上徘徊,他的雙眼饑渴地凝視著眼前深愛的臉龐,季英才的心底是悸動又是心痛。
“好舒服啊–”唐暖暖輕聲嘆息,嘴角揚起迷人的笑顏。
季英才收回愛戀的雙眼及變涼的毛巾,站起身,将毛巾放回熱水盆內,背對著唐暖暖問:“你來找我?”
“呃……呃,琳達邀請我來英國玩玩,我順便過來看看你。”膽小鬼!唐暖暖,你定天底下最沒膽的膽小鬼!唐暖暖在心裏直咒罵。
“喔,我很好,琳達會過來接你嗎?”這丫頭,竟然這麽嘴硬!承認自己是來看他的有那麽難嗎?
低著頭的唐暖暖,沒看到雖然語調正常,臉色卻已一片陰沈的季英才。
“不會。”唐暖暖無助地絞弄青蔥十指,仍舊垂著頭。
“好吧,那我送你回琳達家。”說完,季英才轉身走向房門。
“等等。”唐暖暖沖上前,撞倒床前的小茶幾,她從季英才身後緊緊抱住,之後一鼓作氣如機關槍掃射般将心頭的話說出。
“我要告訴你,我愛你,還有,你可以對我生氣,但是不要離開我。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我,我好可憐、好可憐。全世界的人都怪我逼你走,我老爹和老娘不理我,警局裏的同事也不跟我說話,我每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好。你不在,整間房子變得好冷,受傷了也沒人幫我搽藥,我泡的茉莉香片又苦又澀好難喝,我的床鋪又冷又硬好難睡,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受重傷,我是可憐的病人,你怎麽可以放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你好可惡!”
唐暖暖水龍頭般的淚水讓季英才的背部濕了一大片。
“暖暖,你确定?因為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是絕不會放你走了。”聽完她這番話,季英才眉頭鎖緊,轉過身将哽咽不休的唐暖暖擁入懷中。
唐暖暖擡起被淚水洗過的委屈小臉。“我愛你,我不會再讓你擔心。”她踮起腳尖,往季英才的唇上印下承諾的一吻。
這樣的親吻已經無法滿足唐暖暖的渴望,她模仿以前季英才對她做的–細細密密地吮吻季英才有些冰冷的雙唇,還伸出小巧的舌尖試探地舔弄他的雙唇。
季英才全身一緊,有力的手臂攬抱起唐暖暖貼附在自己身上,他張開唇,接替生嫩的唐暖暖,将唐暖暖的舌納入他溫暖的氣息中,他的舌勾住唐暖暖逗弄戲玩,漸漸地,他向心中狂熱的渴望屈服,他的舌慢慢加重力道與速度,反覆吸吮與沖剌,放縱他的熱情,引起唐暖暖無助的嬌吟。
等等,唐暖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季英才,她雙手推著他的胸膛,稍稍抽離他的擁抱,她張開迷蒙的雙眼,看著季英才,嘴角飛揚起幸福溫柔的笑容,臉頰滾上一抹嫩紅。“季英才,你仔細聽好,我沒有辦法忍受你不在我身邊,即使做鬼我也會糾纏你一輩子。”
季英才全身閃過一陣輕顫,眸光轉為深濃,他捧起唐暖暖的臉,像是捧著珍貴的瓷器般輕柔,他放慢速度緩緩俯下臉,雙眼緊鎖住唐暖暖,威脅地低語。“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收回這句話。”說完,季英才吻上唐暖暖嬌豔欲滴的唇。
季英才的吻再次點燃唐暖暖體內的火苗,唐暖暖的身體似乎著了火,她全身虛軟地倚靠在季英才身上,止不住升起的強烈渴望。
彎腰一把抱起唐暖暖,季英才大步跨到床邊,溫柔地放下唐暖暖後,他高大的身軀緊跟著覆上,将唐暖暖牢牢壓在床上。
他冒火的凝視、他身軀的強悍力量,以及身上傳來滾燙如火的溫度,讓唐暖暖忍不住一陣陣發熱的顫抖。
不耐的手指扯落大衣上的衣扣,拉掉裏面的大圍巾,在唐暖暖的協助下,脫掉兩件套頭毛衣、一件毛線衫、一件襯衫。唐暖暖感受到季英才胸腔滾過一聲震動,她擡頭看他,只見季英才挑高眉,嘴角揚高,嘲弄地對著唐暖暖說:“你到底穿了幾件?”
咬著紅嫩的下唇。“我怕冷嘛,這裏好冷。”她小聲抱怨著,眨眨無辜的眼睛。
“你好美。”季英才疑戀地凝視月光照射下全身赤裸的唐暖暖。
季英才愛撫的視線在唐暖暖身上點燃一道道火,閃著珍珠白的肌膚,随即染上誘惑人的桃紅,唐暖暖全身緊繃,她朝著季英才伸長雙臂,黑白分明的雙眼因為渴望而挂上晶瑩的淚珠。
季英才俐落地褪去衣衫,呼吸沉重地再次覆蓋上唐暖暖的嬌軀……
窩在季英才溫暖的懷中,唐暖暖臉上蒙著滿足幸福的笑容。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
撐起手肘,她轉身看著身下閉著眼睛的季英才,凝視著他的臉龐好一會兒後,唐暖暖才推推他的肩膀,小聲地問:“喂,你睡了嗎?”
拉下唐暖暖的頭,躺靠在他的臂膀上,季英才閉著雙眼,笑笑地搖了搖頭。
伸出青蔥手指似有若無地游移在季英才寬敞的胸膛,唐暖暖輕聲說:“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等了好久,季英才依舊閉著眼睛,無聲以對。
“喂,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啦!”唐暖暖又推推季英才,稍稍加大音量。
“叫我名字先。”季英才沙啞的嗓音恍如輕柔的愛撫。
縱然已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唐暖暖依舊羞紅了臉,小小聲怯怯地再問一次。“英才,我有問題問你。”
睜開雙眼,低下頭滿意地在唐暖暖唇上輕柔地印下一吻。“問吧。”
垂下眼睛,唐暖暖的手指輕輕劃過季英才的肩膀。“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愛上我的?”
“我有說過愛你嗎?”季英才挑高眉。
一點都不好笑!唐暖暖賞他個白眼,故作生氣地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說。”
往唐暖暖的發絲印下一吻,季英才笑著說:“打從你揮舞著木劍幫我趕跑那群流氓時。”
“胡說,你那時候讨厭死我了,還威脅要把發高燒的我扔下不管。”
回憶起這個片段,唐暖暖心頭湧起一陣火,纖纖手指在季英才的胸膛上又是一陣亂戳。
季英才依舊笑著任由唐暖暖發洩。“是啊,因為我從來沒看過一個女孩子為了保護不認識的陌生人,不自量力地把自己的身體當沙包給人揍,更沒有看過明明生病發燒還逞強要保護人的笨蛋,你是第一個。”
“其實,當年看到校園的天才風雲人物被揍得鼻青臉腫,還真的有點吓一跳,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每個女孩子口中不停提到的英俊非凡的季英才的模樣。”
“如何?還滿意嗎?”季英才展露自負自信的微笑。
唐暖暖甜甜一笑。“現在滿意,剛開始可讨厭死你了,不敢相信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冷血動物,但是當你不告而別時,我整整躲在棉被裏面哭了一個多月。”
“對不起。”季英才心疼地撫弄唐暖暖烏黑黝亮的發絲。
月光下,她的長發飄散在白皙小巧的臉蛋四周,黑白滾動的眸中跳動著閃亮的光芒,白色被單包裹著她動人細致的身軀,此時的她宛如樹林間嬉戲的仙子。
情不自禁地,季英才的欲望再度燃起,他俯身啃咬著唐暖暖有些紅腫的雙唇,滑熱的舌侵入唐暖暖唇中的溫暖,再度勾起唐暖暖戰栗的嬌吟。
“等等。”唐暖暖喘著氣推開季英才。“你還沒說完。”
霸道的季英才不管,再度欺上唐暖暖的紅唇。
又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唐暖暖用力搖晃頭,以保持清醒,她眯起眼低聲警告地說:“季英才,你沒說完前不要碰我,否則我會踢你下床。”
這句話果然十分有用,季英才愛憐地輕啄唐暖暖幾下後,無奈地仰躺下來,抿起嘴抱著她輕聲嘆息地說:“你真的非常具備警察愛尋根究柢的精神。”
“謝謝。”唐暖暖毫不客氣地接受這個贊美。
“那一年,你像只讨厭的蛀蟲,蠻橫地入侵我的生活,以一流的纏人功力,霸道地奪取我的注意力,讓我不得不接受你的存在,甚至讨厭你心裏挂念別人。”
“哼,很委屈是吧?”可惡!唐暖暖懲罰地咬一下季英才的薄唇。
季英才笑了笑。“其實,我原本打算盡快回來找你的,但是搬到英國念書後,我的心思被新鮮的東西占滿,有許多新奇有趣的知識等著我去發掘,大學裏的藏書簡直是龐大的寶庫,我每天浸淫在書香中,與大學教授讨論研究進度,研究人類未開發的全新領域,享受實驗有進展時的樂趣,但是,有一晚,我正在做研究時,你的身影突然闖入我充斥公式的腦海。”
說著,季英才在唐暖暖細嫩的肩頭又印下輕柔的一吻。“我甩甩頭,将你暫時抛出腦後,希望能先将我的研究結束後再回來找你。”
聽到這,唐暖暖瞪他一眼。
“但是你出現的次數卻一次一次漸漸頻繁,直到我再也體會不到實驗新發現的樂趣,我渴望有你在身邊,跟我一起分享我的成果,否則再偉大的發現,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只覺得孤單寂寞。”
“好可憐。”唐暖暖心疼地緊抱住季英才,分擔他當時寂寞的感受。
“我記得你燦爛的笑臉、在陽光下揮舞竹劍的優雅英姿,以及摘下頭盔,發絲灑落在空中時劃過的光芒。”季英才往唐暖暖的頸間窩得更緊,貪戀地聞著發絲間飄散的香氣。
“我想念你在我耳邊叽哩呱啦聒噪不休,我想念幫你塗抹的趺打藥酒。你的身影不斷幹擾我,讓我無法繼續任何研究,于是我中斷研究,決定立刻飛回臺灣,當我看到你在道場舉著木劍練習的身影時,我的心無法制止地狂跳,我的雙眼離不開你的身影。但我怕你已經忘了我,更怕我滿滿的愛會把你吓跑,所以我又回到英國花了兩年的時間讀法律和心理學,并考取檢察官的資格與你共事,再用盡方法讓你這根木頭愛上我。”
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無怨無尤地付出如此長的時間、精神,抛下他重要的研究,只因為愛上一個人,唐暖暖的眼眶閃著感動的淚滴。“但是你不覺得–我像個男人婆?”
“是啊!”季英才挂上不懷好意的笑容。“所以你認命吧,除了我,這世上沒有其他男人敢要你。”
“你說什麽?季英才,我會讓你後悔說出這句話。”唐暖暖龇牙咧嘴故作兇惡狀,手指悄悄滑下季英才的身體。
這一整晚,她讓季英才不斷怒吼著要收回這句話。
終曲
更新時間:2013-04-24 20:26:37 字數:4089
臺灣
當當當當!
教堂的鐘聲,響在蔚藍的天空中,在藍天白雲的環繞下,悠揚的樂章彌漫在香甜的春天氣息裏。
翠綠的草坪上伫立一大群西裝筆挺的男士及串姿綽約的女人,其中包括整個谷灣分局的警員,他們不斷拉扯穿不習慣的西裝及脖子上的領帶。
每個人都手拿著香槟,興奮地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無論男女臉上皆挂著幸福的笑容。
教堂內休息室的氣氛則完全不同,緊張、生氣、焦慮、慌張、不安皆表現在休息室內的一個人臉上。
“她到底去哪裏了!婚禮不到三十分鐘就要開始,到現在還不見人影,手機也不通!”唐館主氣憤地咆哮下休,雙腳不停在休息室內有限的空間打轉。
“一早我才跟暖暖通過電話,她沒睡過頭啊,應該沒事才對。”唐夫人安撫著。
“這丫頭,除了抓犯人以外,每件事都迷迷糊糊地,真不知道季英才怎麽受得了她!這丫頭能嫁給季英才真是前世修來的福,祖先保佑。”
對于唐館主持續了一整個早上的抱怨,唐夫人只含笑沉默以對,她知道孩子的爹其實心裏是萬分舍不得,昨天晚上還偷偷躲在被窩裏哭,還騙她說感冒了,喉嚨不舒服。
“應該快到了。”唐夫人微笑說著。
“暖暖姊呢?”擔任唐暖暖伴娘的琳達喘著跑進來。“婚禮快開始了。”
左右張望好一會兒,琳達跑到更衣室找人,打開廁所搜尋一圈,還探頭到桌子底下查看,最後,琳達雙手捧著臉,瞪大她碧綠的眼睛發出一聲尖叫。“暖暖姊呢?”
“先喝口水。”唐夫人遞上一杯溫開水給琳達,等琳達吞下水後,才慢條斯理地說:“暖暖還沒到。”
“什麽?”又是一聲尖叫,不過這次有潤過喉,聽起來比較沒有那麽剌耳。“那她現在在哪裏?”
唐夫人沈穩地笑了笑。“她會趕到的。”
“我和蕭志中就快要走紅毯了,接下來就是新郎,最後是新娘上場,剩下不到二十分鐘了,她人還沒到?”琳達慌得手中的花束不斷抖落,慢慢地,露出越來越多的枯枝。
“來,深吸一口氣。”唐夫人站到琳達身邊,手掌在琳達背後幫她順順氣,她拉起琳達的手。“走,我們去幫你找束新鮮的捧花。”她們兩個消失在休息室,留下快把地毯磨出一個大洞的唐館主。
另一邊的新郎休息室。
“怎麽辦?聽說暖暖還沒到。”蕭志中跳著腳對著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季英才說。
“別急,”季英才看了眼手表。“還有二十分鐘。”他轉頭對坐在窗邊的季爸爸和季媽媽說:“爸、媽,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先到禮堂,我随後就到。”
“好啊,寶貝,我們真為你感到高興。”季爸爸和季媽媽分別走上前擁抱季英才後,走出休息室。
目送季爸爸和季媽媽離去後,蕭志中總算克制不住地開始發飙。
“這家夥!該不會又跑去抓賊了吧!昨天老大和警局所有的人跟她千交代、萬交代,聽到有人喊救命絕對不要理會;看到老人家被搶,絕對要忍住;看到有前科的在逃流氓,一定要放過他;聽到槍聲一定要繞道,即使眼前有人死了,也不準管他!這家夥,該不會全忘光光了!”蕭志中有如老人般不停地叨叨念念。
季英才笑著搖搖頭。“不需要這樣,暖暖盡可以去抓人、追嫌犯、幫助她認為應該要幫助的人,反正這次婚結不成,還有下次,下次不行,還有下下次,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她,不急!”
“厚!這很丢臉耶,婚禮上新娘沒有出現,準會被所有人笑死。”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怎麽會有一對如此看不開和如此看得開的夫妻呢?真是絕配!蕭志中拿他們兩個無可奈何。
季英才閃著篤定的眼神望著焦急的蕭志中。“我相信暖暖會盡她所能地趕到。”
“好啦,我的時間到了,我先出場了。”蕭志中打好領結,在鏡子前面做最後的檢視,朝季英才揮揮手,走出新郎休息室。
莊嚴的結婚進行曲,為婚禮拉起序幕。
潇灑的蕭志中臂彎中勾著嬌媚的琳達,兩個人緩緩地步上紅地毯。
“走慢一點。”琳達對蕭志中擠眉弄眼。
“是。”
不久,身後傳來一陣陣耳語。“這是在幹麽啊?學機器人走路嗎?這是最新的結婚步伐啊?怎麽舉個腿要花一分鐘,落個步要耗個三分鐘?”
“我看他們走完整條紅地毯大概要花十多分鐘吧,在做什麽啊?搞個人秀嗎?”
“這倒也不錯啊,你看伴郎還滿帥的,那伴娘更像個外國洋娃娃,滿賞心悅目的不是嗎?”
“喂,你看,這伴娘的手怎麽抖得那麽厲害啊?”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伴娘比新娘還緊張,嘻嘻!”
“腳再擡高一點啦。”琳達咬著牙低聲命令。
“不行了啦,我的腿好酸啊,我看可能走不到牧師面前了。該死的!紅地毯誰做的?那麽長!”蕭志中滿臉有說不出的苦楚。
“暖暖姊到底來了沒?”眼看就要走到牧師面前了,琳達緊張地問,額頭上不住滴落的冷汗将她臉上精致的妝都給弄糊了。
“接下來,請新郎進場。”
紅地毯的盡頭,只見季英才神色自若地站定著,以不慌不忙的步伐,随著音樂前進。
“厚!暖暖姊到底跑哪兒去了?早知道我就一路陪著她到教堂。”琳達後悔莫及。
季英才一步步、一步步地走到紅地毯的這一端。他含笑看了蕭志中和琳達一眼,無聲地對他們兩個說了聲:“謝謝。”
看到季英才自信、鎮靜的笑容,不知為何,琳達稍稍放寬了心,重新挂上她美麗的笑容。
直到季英才站定位置,蕭志中靠過去間了聲:“來了沒?”
回答依舊是搖頭的否定答案。
“好啦,相信大家最期待的,就是新娘的現身了,現在我們歡迎新娘進場。”牧師非常盡職地努力營造熱鬧的氣氛。
結婚進行曲的悠揚音樂再度響起,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教堂門口。
等了兩分鐘,只聞音樂不見人影。
“新娘可能害羞了。”牧師幹笑兩聲,他提高音調再次高呼。“讓我們再次掌聲歡迎美麗的新娘進場。”
這次牧師給足了耐性,等了三分多鐘。
最後,他拿著麥克風,扯開破鑼嗓子大聲叫著:“新娘呢?新娘?”
全場立刻起了一陣騷動。
“不會吧?新娘不嫁了?”
“那表示我家的阿花有希望喽?”
聽到這兒,每個家中有未嫁女兒的,都開始摩拳擦掌,準備趨身向前,向新郎介紹自家女兒。于是,你擠我、我擠你,大家都想争到最前面的位置。
站在紅毯最前端的季英才,仍舊自在地等候著,絲毫未受身後的喧鬧聲影響。
突然,“砰”的一聲,教堂大門被用力撞開。
背著陽光的照射,一個穿著牛仔褲、白色短衫、頭戴白紗的女子闖進禮堂,直到新郎身邊,她彎下腰劇烈地喘息。
“她是誰啊?”沒人看清楚她的面貌。
“怎麽這麽沒禮貌?大剌剌地闖入別人的婚禮。”
接下來發生的情景,讓在場所有人發出一陣陣驚呼。
站立在牧師前的新郎,竟然單膝跪下來,拿出口袋裏的絲質手帕,溫柔呵護地擦拭魯莽女子臉頰上的汗水。
“對……對……不起,我遲到了,因為在趕來教堂的路上突然有人被搶……”
果然!站在一旁的蕭志中聽見,無奈地用手掌拍著額頭。
“我一路……跟著……追,但是我……沒有……跟得太近,只……是不讓他溜出我……的視線,我和線上警網聯絡,請求附近……警力的支援,直到有人接手我立刻趕過來。”唐暖暖的呼吸漸漸平穩,說的話也慢慢清晰。
擦掉唐暖暖額角的汗滴,季英才的臉龐浮上開心的笑容。“謝謝你。”他說。
“謝什麽?”唐暖暖擡頭不解。
“謝謝你願意等待支援,謝謝你不再一個人橫沖直撞。”季英才知道這個動作對唐暖暖而言,是十分重大的改變。
唐暖暖紅通通的臉泛起好甜好甜的笑容。“因為我知道你在等我。”
說完,她自己都害羞了起來,她垂下頭,喃喃低語。“我去換衣服。”
“好,慢慢來沒關系,我等你。”季英才的眼底彌漫著化不開的深情。
“我的老天爺啊,別再拖了,你們兩個有的是時間甜言蜜語,拜托快去換衣服吧。”聽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的蕭志中,受不了的催促著。
朝新娘休息室跑到一半,唐暖暖突然又跑回來,站定在季英才面前。
“又怎麽了?”蕭志中忍不住捶著他酸疼的大腿。
唐暖暖認真專注地凝視著季英才的雙眼。“我還沒聽你對我說過‘我愛你’。”
“我愛你。”季英才說完,低下頭,大手伸到唐暖暖頸後,将唐暖暖緊緊地勾住,在她微啓的嫩唇上印下熱燙的深吻。
“喂,你們搞錯順序了,新娘應該要先走紅毯,然後,新郎新娘分別跟著我念誓辭,之後你們要深情地對望、交換戒指,最後我對新郎說,你可以吻新娘了,你們才可以吻啊,真是亂七八糟!既然如此,幹麽還要花時間排練啊?真是胡搞!”氣呼呼的牧師不停揮舞著雙手,嘴巴叨叨念著。
“牧師,我想你可以宣布最後一句了。”蕭志中含笑低聲建議著。
“咳咳!”牧師用力咳嗽兩聲,以取得在場所有人士的注意。
“現在,我宣布季英才先生和唐暖暖小姐成為夫妻。”
“等一下,”眼角滾著淚水的唐館主從紅毯的盡頭跑來。“我要帶我女兒走紅毯,你們怎麽可以跳過這麽重要的一段!還給我,把女兒還給我啊!婚禮不算數啦!”唐館主老淚縱橫,不顧一代大師之名,哭倒在紅地毯上。
趕緊搶過攝影師手上的攝影機,蕭志中将鏡頭對準唐館主。“嘿嘿!這下又有一筆進帳喽!”
【全書完】
後記
更新時間:2013-04-24 20:26:37 字數:611
後記花漾
喜歡看愛情喜劇電影。
梅格萊恩的“當哈利遇上莎莉”、“西雅圖夜未眠”、“電子情書”、鄭秀文的“孤男寡女”、“夏日麽麽茶”、“我的左眼見到鬼”。
休葛蘭的“你是我今生的新娘”。
電影中的場景一定有藍天白雲,暖暖的微風,燦綠的樹木配上火紅、鵝黃、亮橘各種鮮豔溫暖顏色的花朵。
每次看完愛情喜劇電影,滿心充溢幸福與悸動。
所以也期許自己的小說能如愛情喜劇電影般。
翻閱中國詩詞中所謂的愛情,總帶些清淡的憂郁,淺淺的嘆息。
詩經裏的擊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白居易的長恨歌–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龔自珍的己亥雜詩–落紅不是無悄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憂郁的情懷或許是與當時的社會背景有關,女人需依賴著男人而活,男人可在外暢快肆意地結交紅粉知己,廣納小妾,女人卻被一堆誡條給綁死,被一堆姑嫂娘親給欺負,當初結缡時縱有再狂熱的愛戀,最後只留下輕淺的哀嘆。
慶幸自己生在現在,不再附屬在男人之下,擁有經濟的獨立及愛情的自主。愛情合該是快樂的、享受的、歡笑的、幸福的,即使哭泣,嘴角也是帶著微笑。我們擁有尋找對的男人的權利,也有找個疼愛自己的男人的義務。
所以,姊妹們,談場快樂的戀愛吧,因為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