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散香折美人

散香折美人

白色衣裳的男子蹲下身子對黑衣人搜了個遍,将其衣領輕輕一拉,脖頸上明顯有着老鷹的刺青,他微眯雙眼,這個圖案他可是見過了不少次,輕輕呵笑一聲,“哥,這是豫王那蠢貨的人。”

墨綠色衣裳的男子“嗯”了一聲,往京墨走去,手中拿着京墨的回旋镖,将其遞給了他,冷冷開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走吧,帶他去療傷。”

“哥,我實在有些不想了,等少主醒了之後,遭殃的是我們。”

身穿墨綠色的男子從始至終一直是平淡的表情,但他剛才的一番話,男子眉頭有些微皺。“不救他,你是不要命了,膽子挺大的。”

掃視地面上幾個黑衣人的屍體,被逃走了一些黑衣人,同時,還将許鹿竹給帶走了。

許鹿竹對于京墨是有那麽重要,可想而知,她若是被抓走了,于京墨而言無疑是天崩地裂,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将少主救回來。

他掃視了白衣男子一眼,“我說,先帶少主回去療傷。”

桃幽谷,桃幽寨。

兩個男人帶着京墨騰雲駕霧,進入崎岖陡峭的山路,入了深林那俯瞰成片的山林,山上參天大樹覆上一層薄薄的皚皚白雪,遮不住那撩眼的綠色。

不一會兒,視線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山寨,其落座山間之內,山谷之下,延伸至方園數百裏。旁邊山崖處一道飛洩而下的瀑布,落入深不見底的崖底。

疾風吹來砸在臉頰上,寒風刺骨,剛才光顧着趕路救人,全身濕透而不知,倒是不覺得冷,如今被風一吹,寒風透過衣裳侵襲皮膚,骨肉。

但這些京墨都看不到,更感受不到,意識的喪失,就宛如一個活死人,身上幹涸的血跡如同穿了一身紅色的棉襖。

輕輕落于地上,便有人上來将京墨擡了進去。

此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時間欣賞着眼前的天然美景,墨白色衣裳的男子拉住一個人,“先換身衣裳,冬日寒風入了骨,會讓病情加重。”

墨綠色衣裳男子未開口,騰空而起,便進了寨子內,下一秒,便不見了人影。

随之而來的是大夫,下人。

墨白色衣裳男子在大夫面前打了一聲響指,聲線冷硬,“張叔,定要将此人救回,否則後果你我都擔當不起。”

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的衆人也是被吓得差點丢了魂,全身瑟瑟發抖。

一直忙活到了晚上。

張叔一衆人給京墨及時處理了傷口,又敷了藥,最後給他強行灌了幾碗藥,所有努力都是要将其從鬼門關中給拉回來。

“他什麽時候能醒來呀?”白色衣裳男子進來。

“瀾少,這得看他的體質。”

“體質?這話若是與上面的人交代,張叔,你先給我們安排棺材先吧。”

張叔默了一秒,“瀾少,說句實話,真的就是看他的造化。”

雲瀾正經嚴肅的臉色一秒破功,嘴角挂着無可奈何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張叔的肩膀,“張叔,幫我定制上好的棺材,若是這人真的醒不來,我就要在棺材裏面睡覺了。”

入夜,天邊是無盡的墨色,寒冷的風在屋外肆無忌憚的肆虐着,順着窗戶的縫隙溜了進來。

屋內烤着微弱的炭火。

門口被推開,又立刻被關上。

半個時辰後,那穿着墨綠色衣裳的男子走了進來。“雲瀾,繼續去學你的功課,我來守着吧。”

雲瀾撅着嘴巴,明顯不服他,但還是離開了此地。

京墨昏迷了五天才醒過來,小石鎮在京墨受傷的第二天就已經被查封了,整個村子有一百戶,其中有七十五戶是制作五石散的,但剩下即使未參與制作,但多多少少也參與其中,與這起事件脫不了幹系。

但至于失蹤的那四個農村女孩也都在裏面找到了,但回來的女孩要麽變成瘋子,要麽就是一言不發,州南栀從他們身上根本就得不出任何的線索。

同時,因為許鹿竹和京墨失蹤的事情,許奶奶是昏迷了好幾次,都是許爺爺針灸加上喂藥并且寸步不離的守着她,才讓許奶奶情緒穩定下來。

州南栀将洗臉盆端出來時,羽涅也剛剛從外面回來。

看着他灰頭土臉,滿面愁容的樣子,就知道一點消息都沒有,“廚房有熱水,先去洗洗臉吧!”

他去洗完臉出來後,州南栀也煮了一碗面給自己,這三天為了方便照顧許爺爺和許奶奶,兩人是搬過來住的。“面坨了,我是給你重新熱了一遍,味道可能不那麽好吃了。”

他輕笑,面具下是艱難扯出的笑容,“依着那些打鬥留下的痕跡一直找下去,還是無線索。但在失蹤之前,京墨和許鹿竹曾經去過蘇府。”

“蘇府?蘇維安蘇大人。”州南栀沉默幾秒,輕輕搖頭,“師父曾經想要去蘇府拜訪,但是被拒絕了。”

“不過我知道蘇大人和知州大人關系似乎不錯。”

羽涅抿緊嘴唇,這面條寡淡無味,他心情也是煩得很,“我們還需要在捋一捋這案件,或許能從中得到一些線索,好找到京墨他們。”

州南栀起身離去又過來,手上多了紙和筆。看着那碗沒有見底的面條,伸腳踢了踢他的凳腿,“面條不能浪費。”

羽涅将碗推過去的手轉了個方向,又将其給推到了面前。

“起初是四個女孩子失蹤,然後懷疑是山匪馬穩叁,在然後就是宋大人女兒宋婷女兒去世,如今就是京墨和許鹿竹失蹤。”州南栀簡單概述,但手上動作卻是奮筆疾書。

羽涅聽着她的簡單陳述,眨巴着雙大眼睛。

她知道自己說得過于簡單,将紙推過去,“都寫在上面了。”

羽涅看着那密密麻麻,頗有條理的內容,有些震撼,紙上內容将案件捋得清楚,一些未知的線索,重要的信息一字不落。

“這可是我拿手的。”州南栀說這話,語氣帶着驕傲和自豪。

她這也是被練出來的,想當初剛來這衙門時,很多人瞧不上她一介女流,于是就給安排了一些記錄案件等無聊枯燥的活,久而久之,她倒也練出了這一本領。

“那日我們查朱佳時去的山下,怎麽就沒有了後續?”

“是師父讓我別管這,留給他處理。”

羽涅嗯了聲,“那四個女孩失蹤,就是為了他們家中的手藝能應用于到制作五石散當中,宋婷去世則是因為五石散吸食過量。那京墨和許鹿竹呢?”他揉了揉眉骨,實在是想不通這些到底如何聯系起來。

“我們端掉的窩點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或許還有更大的地方,那座山,羽涅,那座山肯定是另有乾坤。”她站起身,提劍就要離開。

“你去哪?如今是夜晚。”

“找我師父,問清楚那座山給查清楚了沒有。”

羽涅低頭又塞了一筷面條,也趕忙跟上她的腳步。

五天後,雪沒有再紛紛擾擾的落下,陽光也透過烏雲照耀着大地,帶來了絲絲纏綿的溫暖。

京墨醒了。

他睜開眼入目的就是那白色衣裳,往上看去,接着一張憔悴的臉色,他看到男子紅潤的眼眶,啓唇,語氣是可聽的虛弱,“雲瀾,你一個大男孩的,怎麽還哭哭啼啼的。”

聽到聲音,那名被喚作雲瀾的男子熱淚盈眶,看他故作輕松的模樣,又氣又好笑。“你還說,少主,要是你保不住命,我的腦袋也會不保的,我都差點讓張叔給準備棺材了。”

“跟着我一塊的女孩,許鹿竹呢?”

門外傳來了推門的聲音,是那日身穿墨綠色衣裳的男子。

“雲辰,你也來看我了。”京墨虛弱的語氣。

雲辰摸了摸下巴,冷哼了聲,忍不住調侃,“還能開得起玩笑,說明還能活。”

雲瀾拿着扇子,掩住笑容,“少主,你不知道你昏迷這些天,雲辰也老受罪了。黑眼圈都熬出來了,好幾夜沒有睡過整覺,飯也一口都吃不下,水也沒有喝一滴,就坐在你身邊,盼着你醒來。”

雲辰越聽越不對勁,尴尬湧上了心頭,他這說得未免也太過誇張了,倒像是盼着他醒來的嬌媳婦。伸出手在他頭頂使勁敲了一下。“人三天不喝水,就死掉了。”更何況,他這是昏迷了五天。

他捂住額頭,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雲辰,嬌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哥”

京墨忍不住起雞皮疙瘩,“雲瀾,我剛剛醒來,你能不能別惡心我。”

雲瀾委屈,哥不疼,師父不愛。

京墨忍不住吐槽,“怎麽才來,是不是等着我死了,你們才來收屍呀!”

雲辰清了清嗓子,有些難為情。

他繼續吐槽,“下次能不能派兩個靠譜點的,別老是在關鍵時刻吵架。”

雲瀾見此,舉起扇子申請解釋,“師父,我哥他見色輕友,他那天收到了稚岚姐的來信,看信的功夫,耽誤了去救你的時間。”

京墨白了他一眼,捂住胸口,“我還真的謝謝你們兄弟倆,讓你們倆保護我,危急關頭還有心情撩妹是吧!”

雲瀾點頭附和,“就是,他還把我吊在了樹上,要不是我機靈,哦不對,要不是嫂子的回旋镖,我都割不斷綁我的繩子。”

京墨剛才問的問題沒有回答,他板正臉色,馬上問起,“許鹿竹呢?她好像也受傷了。”

兩人身子一頓,站得筆直,臉上的表情可見的局促。

雲瀾真想抽自己幾大嘴巴子,真是哪壺不開哪壺。

京墨對兩人了如指掌,他馬上掀開被子下了床,嘴裏面忍着疼痛咬牙切齒問道,“我說許鹿竹呢?”

雲瀾想要起身阻止,雲辰快一步,“少主,你身上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

“愈合個大爺,我說許鹿竹呢!”他幾乎是吼叫着說出了這句話。

雲瀾聽此,想到了那一日,“就是,少主。”咽了咽喉嚨,“許姑娘被他們抓走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也找到了一些線索。”

京墨挑了挑眉,心口一疼,撲哧一聲,鮮血從嘴中流了出來,整個人又跌落回了床上,“我昏迷了多少天?”

雲辰:“五天。”

五天!!!也就是說許鹿竹失蹤了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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