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chapter 28

郝剛讓服務員在我旁邊加了個座位,二話不說就坐下來,向從公文研究中擡起頭來的何萱和king兩人點頭示意了一下,轉過頭戲谑着看着我。

“怎麽最近沒有學做菜的心情麽?還是……”他不懷好意的看着我。

何萱鄙視的眼光在我和郝剛之間來回逡巡,我狠狠的回瞪過去。視頻的事郝剛還不知道,要不然以他脆弱的性格怎麽受的了!

King有些驚訝的看着我,喃喃的問道:“你學做菜?”

我嘻嘻的假笑,道。“恩!有什麽好奇怪的啊!”

King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緬懷的神色。這個律師好像有很多傷心的往事呢!

我轉過頭去,記得郝剛是高幹子弟來着。“師傅,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于是郝剛又聽何萱講了一遍具體的細節,并揚言一定會幫我找他那些叔叔伯伯打通關節,商量商量。

他們又讨論了很久很久,最後king盯着手中的合同書,眉頭緊皺,沉吟道:“這件事似乎真的有點棘手,不過若有切實的證據證明李筠連是被強迫行賄,倒也不是沒有勝算的可能!”

“真的?你願意接這個案子麽?”何萱再次欣喜若狂,有king的專業加上郝剛的人脈,似乎這件事不用去求江奇勳也能成功。

“這個!我回去還要研究一下!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郝先生,我能拜托你送何小姐回家麽?”

郝剛詫異了半晌,将張大的嘴巴閉起來。故作優雅的道:“ok,沒問題!”

我用眼神警告何萱不要亂說話,奇怪的是她竟回我一個大大的笑容。這丫頭,是在感激我麽!

切!

坐在king的車上,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氣,轉身感激的看着冷靜開着車子的king。

“阿king?”

“恩?”他的有些神思恍惚的轉過頭來看着我。

“阿king是很厲害的律師先生吧!為什麽何萱對你是那種态度?”

“呵!”他輕笑一聲,“你們好像有什麽過結吧!”

我轉過頭來,悶悶的道:“她是我讨厭的人!”

他嘴邊的笑容漾開,“那你們是為了同一個人聯手了?那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我低下頭,想起那個人,心中的不甘凄涼再次升騰起來。

“一個我欠他很多的人!”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兩人一路無語。

等我從長長的沉思之中驚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緩緩的駛向我家樓下。

“你怎麽知道我家住在這兒?”我明明只告訴他我所在的小區,并沒有告訴他我在那一單元樓啊!

King轉過頭來,眼眸深深的看着我,那眼睛裏面包含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你果然……”他頓了頓,燦爛的笑容綻放,細長的眼睛眯成長長的月牙狀,扯開的嘴角露出一顆小虎牙。“其實我的真正身份不是律師!”

“哦?那是什麽?”我突然來了好奇心。

“我是一個半仙!我能掐會算!”他故意壓低的聲音将我逗得哈哈大笑。

我拉開車門跳下車,笑着沖他擺擺手,“那麽,king半仙,再見喽!認識你很高興!”

我轉過身想要上樓去,卻被king從身後叫住。

他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站在我剛才站的位置,昏黃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什麽?”

他的眼睛不笑的時候沒有那種好看的月牙形狀,卻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

“這麽多年,你過得好麽?”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摸摸後腦勺,傻笑着說。

“很好啊!”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直在努力着,雖然我的作用不是很大,但是我負責出錢請大家吃飯,或者是負責請那些相關人士的飯局費用。其實這些錢也不是我的,我很無恥的問江奇勳要的。這件事是他引起來的,他當然要負責。

他倒是極其爽快的給了我一張卡,看那表情還有些興奮的樣子。完全不像他在辦公室裏那種冰冷的狀态。奇怪了!花他的錢能讓他很高興麽?

King答應接下這個案子,原來king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律師,只要是他接下的案子沒有打不贏的!剛剛從國外回來的!一切似乎都向着我們努力的目标飛速前進着。

直到,郝剛出車禍的那一天。

那天我和他們分手之後趕回家,當時還不算太晚,卻正撞見吳大媽和孫老爺在樓道裏大吵大鬧。

吳大媽穿着一身玫紅的舞蹈服,手裏還拿着一個那種大媽們練舞時候用的扇子。跳着腳沖孫老爺喊:“你這個老八股!你要向我道歉!你這是人身攻擊!我強烈的要求你鄭重的向我道歉!”

孫老爺也不甘示弱,一只手把頭上的瓜皮帽抓了下來,攥在手裏。像小孩吵架一般瞪着眼睛嚷嚷。

“我就是說你老不正經,老不正經!你讓街坊鄰居說說,這麽大年紀了還穿的花裏胡哨的!你像是什麽樣子!”

樓道裏已經圍了一群人,都是老住戶了!我看着他們倆個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得!又是因為這個話題開鬧!

我扶着額頭,擠進人群中,好勸歹勸,将兩人分開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了!聚集的人群終于散去,有一瞬間,我甚至在人群中看見一臉溫暖微笑的江奇勳。不禁嘲笑自己,是太想念那個擁有溫暖微笑的小勳麽?怎麽會有這種錯覺!

安頓好兩個老頑童握手言和,各回各家。生怕吳大媽問我為什麽和江奇勳結婚的事,便飛快的跑回家了!

剛進家門就接到了電話。郝剛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

我心中火急火燎,趕緊趕過去。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朋友,別死!”

氣喘籲籲的趕到醫院,眼睛中又有水流了出來,剛剛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就這一會兒的時間就會躺在這裏某一個白色的病床上呢!

我按照他們給我說的房間號碼找過去。站在門口穩了穩自己的心緒。別怕別怕,也許沒那麽嚴重!

終于鼓起勇氣推開門。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房間裏只有一張床,床上躺着一個蓋着白色床單的人。

我的心直向下落,一時之間怔在那裏,怎麽會,怎麽會……

“郝剛!郝剛!你……”

我撲在郝剛的屍體上,一時之間已是泣不成聲。

為什麽,為什麽,怎麽這樣!這世界瘋狂了!

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覺的心中無限凄涼,這算什麽?剛剛還活蹦亂跳翹着蘭花指捂着心口做林妹妹狀的郝剛,我親密的好朋友,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的死去!

我一邊捶打着他的屍體,一邊邊哭邊喊:“你這個壞小子,你怎麽可以就這樣走了!你不是賽車很厲害的麽?怎麽會死在馬路上這麽不光榮!你不許死,起來我告訴你永葆青春的秘訣!”

“什麽秘訣啊!美女你趴在我身上要把我壓死啊!我倒是不介意被你壓,可是也要注意一下場合不是麽?”

那具躺着的屍體猛地動了起來。我吓得猛地彈了開來,白色的被單下冒出一個光頭來。

那光頭長的似桃花一般,左邊的桃花眼卻被一條長長的刀疤分割開來。但卻絲毫不減他渾身散發的魅力。

他臉上帶着痞痞的笑,不懷好意的打量着我。

我看着他那張明顯不是郝剛的臉,又開心的笑起來,拉着他的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你不是郝剛!太好了!”

“原來你是郝剛的女人!”他将我拽進懷裏,眼睛上的細長刀疤近在咫尺。痞痞的笑在眼前擴大。

“又哭又笑的,是個瘋子!”

“別碰她!”我尚愣在這光頭的懷中,憤怒的郝剛三步并作兩步過來将我從這光頭的手中搶過來。一臉怒氣的看着光頭先生。

我重新又看見我的摯友,不僅沒有死,而且還好胳膊好腿的站在我的面前。一時之間無限的安心和欣喜襲來。我緊緊的抱住郝剛,尖叫出聲:“郝剛!姐妹!師父!朋友!你活了!”

郝剛一手輕輕的攬着我的肩膀,一手輕輕的拍我的背。

“讓你受驚了!小葡!你這個傻丫頭,就算要哭,也要看清人再哭啊!”

我松開他,手卻依舊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生怕這家夥再消失不見!只不過,這家夥今天怎麽不沖我撒嬌呢!而且還這麽的man!難道是因為有外人在?

我接過郝剛手中的面巾紙,胡亂的将臉上的眼淚擦幹。卻見郝剛極其嚴肅的質問床上的那個光頭。眼睛中是冬天一般的蕭殺。

“你真的不同意和解?”

“說什麽呢?你把我撞成這個樣子想要和解?錢老子多的狠,老子就是想要你吃點苦頭!做錯了事就要得到懲罰!”光頭高高的舉起他那個打着石膏的長腿,無賴的晃了晃。“郝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這是故意傷害罪!哼哼!等着吃牢飯吧!”

我看看滿臉愠怒的郝剛,再看看一臉得意的大光頭。郝剛這脆弱的家夥現在一定很想哭吧!卻總是在外人面前裝成一副真男人的強悍模樣。我挽起袖子,氣勢洶洶的沖過去找他理論!

“我說大光頭!”哎呀一不小心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好脾氣的沖我笑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叫停停!你可以叫我停停,小停都可以,但是我讨厭大光頭和左眼疤!”

婷婷?還是停停?那不是女孩的名字麽?我一下子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見左右兩個人都一副覺得不好笑的樣子,于是讪讪的閉了口。正襟危坐,開始苦口婆心的勸他。

“大哥,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把郝剛送進大牢對你有什麽好處啊!你……”

“怎麽沒好處?我心裏暢快啊!他把我弄成這個樣子,我怎麽樣都不能讓他舒坦了!”這家夥一副無賴嘴臉,簡直欠扁。

“你這樣簡直是報複心理麽!我的朋友他不是故意要撞你的!郝剛他是很善良的人,他從來沒想過要害誰!我想大哥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麽?”

“停!我知道他很善良啊!他抓只小雞都不敢,所以啊!我更要送他進去啊!在外面這個大染缸裏,他這麽純潔善良的人要受欺負的啊!還是裏面安全些!”他扯着嗓子,動作誇張。

我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郝剛一把扯住。

“別跟他廢話了!他就是一個無恥的潑皮!潑皮!”

停停沖着憤怒的郝剛吐了吐舌頭,郝剛拽着我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啊!啊!我要被氣死了!啊!”

在洗手間,郝剛抓狂的尖叫起來。

我戰戰兢兢的看着門口,為什麽要來男洗手間啊!這邊郝剛已經抓狂了!

他緊緊的拽着我的手,嬌柔而又無力的說出心中的憤懑。

“小徒弟!你知不知道這個家夥多麽的可惡,我今天回家的時候,這家夥的車子就老是從後面超我。我讓了他好幾次,沒想到這個家夥就像是來挑釁的似的。你知道我這個人,怎麽能夠忍受這種事呢!”

“結果就出車禍了?”原來這其中有這麽層關系。

“我怎麽會出車禍?我郝剛……”他松開我的手,翹起蘭花指,在空中劃了一大圈,“我郝剛玩車玩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出過車禍!”

唉!看來郝剛實在是被憋壞了!不管怎樣,這都要比失去生命要好的多吧!我微笑着安撫他。

“沒事沒事!總會有解決辦法的!這比一開始我想

的要好的多的多!至少你還活着啊!啊!我剛才都要吓死了!”

“恩!”他一聲長長的帶着彎的撒嬌,“還是小徒弟對我最好了!我害你又流眼淚了!不過那真的不是我的錯!要不是他挑釁我!我怎麽會……哎喲,怎麽會有這種人啊!簡直就是一個潑皮,還叫自己婷婷,簡直是亵渎這個可愛的名字!他,他,他就應該叫豬八戒!臉上帶着刀疤的黑社會!臭禿頭!他絕對是故意的!啊!”再次傳來尖叫聲,郝剛已經頻臨崩潰邊緣。

我急忙幫他拍拍胸口順順氣,這家夥,真是脆弱的不得了!偏偏在外人面前還要裝作一副強悍的标準男人模樣。

終于安撫好了郝剛的情緒,戰戰兢兢跟着他從男洗手間出來。天邊竟已泛着微微的魚肚白。不知不覺,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兜裏的手機震動。我急忙将它掏出來。是king,這麽早打過來?

“喂!king!你好!”

手機那段沉吟了片刻,然後傳來king低沉的嗓音。

“對不起!我想我不能接李筠連的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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