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豆這回倒是像個漢子了，不過我和陸九卻更迷茫了，陸九使了個眼神讓我稍安勿躁，自己裝着混混的樣子扔着匕首玩。
“呦呵，挺有剛啊，那你招惹我們算怎麽回事啊？”
豆豆老臉瞬間紅了，呢喃着說自己也是沒辦法，不知道我們是玄門的人，合計騙兩個錢花花。
“而且你知道的，我也不算說謊啊，她本來就被鬼纏上了嗎。”
豆豆倒是理直氣壯，陸九被氣笑了，伸手拍了他腦袋一巴掌。
“你還有臉了？被鬼纏你擺的平嗎？沒那金剛鑽還想攬事，去，叫主事的出來，這事不能這麽算了。”
陸九扭着豆豆的胳膊，逼着他帶我們進去，豆豆擰巴了兩下，苦着臉說整座山現在就他一人住，踢鋼板上他認栽了，想怎麽的，讓我們劃個道出來，找長輩就不用了，全都是牌位，養鬼道從來都是跟鬼打交道的，比任何人都怕死不安寧，所以根本不留屍體。
“騙，繼續騙，你嘴裏是每一句實話。”陸九是真不樂意了，一腳把豆豆踹趴下，還不等他爬起來，就踩到後背上，這絕逼是侮辱，我看的眼睛直抽抽，有點不知道什麽時候的陸九才是他真實的一面了。
豆豆跟個大海龜似的撲騰，大喊着士可殺不可辱，眼睛紅的快哭出來了，我沒來由的有點難受，悄悄拽了拽陸九。
“就你還是唯一？這是養鬼道道場，就你一個身無傳承的人守着？”
擦，感情這貨到現在還說謊呢，我憤怒的讓陸九揍他，真要是就為了騙錢，過去也就過去了，可要是牽扯到算計我的人，害陸九人不人鬼不鬼的，打死都過分。
豆豆壓根兒沒把我們的憤怒當回事，掙紮着轉過來，抱着陸九的腳問我們是什麽人。
哪出纰漏了嗎？我仔細把陸九說的話過了一遍，沒發現有問題啊。
“哎呀，你們不是玄門的人，別裝了，快擡擡腳，讓我起來。”
豆豆輕松的扭了扭腰，誠懇的跟我們道歉，說都是誤會，還邀請我們進山作客。
“山裏十年八年的沒個人影，來了可不能就這麽走了，走走走，我得盡盡地主之誼。”
我腦袋亂糟糟的，只能後退一步，表示一切聽陸九的，陸九皺着眉頭看着豆豆，豆豆可等不及了，自來熟的拉着陸九就走，我也只能在後面跟着了。
“你裝的真挺像，可最後一句話算是露餡了，玄門的人都知道，養鬼道到我這已經斷了傳承了，哎……也不知道我師父咋想的，我沒這個機緣，就多收幾個徒弟啊，現在可好……”
也許是卸下心防了，也許真是憋屈太久了，這一路豆豆的嘴就沒閑着，好好的給我科普了下玄門的糟心事。
跟世俗也沒差啥，弱肉強食，一切都是拳頭說了算，養鬼道當初也是一流門派，可惜發生了很深重的災難，具體的豆豆也不知道，就知道那之後的每一代傳人都只收一個徒弟，而且豆豆這一輩突然就不被認可，根本沒有降下祖師傳承。
玄門的資源分配在豆豆師父死後，算是徹底的不給養鬼道了，要不是仗着祖師爺傳下來的法陣，早就被除名滅門了，沒有傳承就修煉不了正宗的養鬼道道法，一來二去的就跟那些算命的混一塊去了，仗着有點小手段，也能養活自己。
我又拽了下陸九的衣服，用眼神詢問他，豆豆說的是不是真的，陸九想了想，沒明确表态，就讓豆豆快點，我們爬了太久，累了，想休息。
我明白他這是也吃不準，想去人家大本營看看，就配合着喊累，豆豆一身肥肉亂顫，氣喘籲籲的說快了快了，一個勁兒的哈哧也耽誤不了說話，把玄門那些壞人這頓臭損。
看豆豆的寒酸樣，我就想過養鬼道道場不能咋氣派，可好歹也是當年的頂級門派了，這四面漏風，有的窗戶還用塑料布代替，大門漏了個不規則的大洞，周圍還內凹的嚴重，我心裏頓時閃現英雄遲暮這幾個不挨邊的字，酸澀的呼吸都覺得疼。
陸九鄙視的瞪了豆豆一眼。
“廢物。”
豆豆臉紅的跟某種動物屁股差不多，憤怒的指着陸九，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心裏不忍，可把祖宗基業禍害成這樣，想安慰還真無從安慰起。
“走吧，去看看昔日的頂級門派。”陸九拉着我就走，根本不等豆豆領路，在外面還不覺得，一進來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甚至閉着眼睛都知道哪裏該拐彎。
空曠的院子裏兩杆破旗刮的嘩嘩啦啦，我眼淚不由自主的下來，怎麽擦都擦不完，朦胧間好想看到那旗出現重影，不是兩面，而是整整十二面，紅黑二色分外顯眼。
小小的金龍和金鳳糾纏在一起，從十二面旗上來回穿梭，好深遠，好多好多的人，金盔铠甲，神情肅穆。
“你幹什麽？”
“啊？”陸九扯的我一趔趄，在看面前，哪有什麽戰士，哪有龍鳳，我腳再往前踏一步，就是枯井了，嗖嗖的往上冒着冷風，看不到底。
我打了個冷顫，趕緊後退幾步，惡狠狠的瞪着豆豆，問他什麽意思，吓得豆豆一個勁兒的擺手，說他也不知道。
“這回真不怪他，應該是道場排斥外人。”陸九含糊的解釋了一句，這回說什麽也不讓我自己走了，緊緊拉着我的手，我總覺得他剛才看我的那一眼很奇怪，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可他不說，我也問不出來。
“啊……”一直知道紅顏禍水，沒想到男色也要命，光看陸九了，一個不小心直接跪門口了，膝蓋疼的我眼淚都下來了。
陸九扶了兩下我都沒起來，地上是很平整的磚，半點凸起也沒有，我仔細想了一下，還真沒有絆到什麽的感覺，好像腿突然就軟了。
我正好對着正房大門，上面的牌匾很幹淨，一看就是經常擦拭，大大的養鬼道三個字，氣勢磅礴，只是看着就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真不知道當年的養鬼道是多麽的驚才絕豔。
我剛要站起來，房內卻傳來一聲呵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