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時間，大大小小的山石從頭頂砸下，‘撲通’、‘撲通’往水裏掉，地動山搖。
雲逸眨眨眼，下一瞬抽身而去數百裏。
剛上去？
笑話！
剛剛的心動好奇絕對是系統的蠱惑，就是想讓被狂暴boss錘死。
這系統還有點計謀。
想到剛剛餘光裏瞥見的，從池底沖出的龐大肉塊——游戲沒開屏蔽馬賽克，那血呼啦紮，分毫畢現的樣子，能讓人直接變成素食主義者（對肉産生心理陰影了）。
這絕不是簡單的boss。
他記了坐标，等以後再來。
至于系統，已經在離開一定範圍後，又因為數據沖突被鎖起來了，對他也沒有影響了。
也是雲逸走得快，不然被他自己親手削過幾輪的直播間還能不能壓制住得到血氣充盈加持buff的系統的還不一定呢。
現代。
高樓內，屏幕前的大家齊聲失語，目光瞪直，如臨大敵般對着隔了一個屏幕的怪物滲了一身冷汗。
這……簡直不可思議！
如果說之前只是那些玩這一套的人堅稱視頻內的是真的鬼怪神靈，而其他人還能輕蔑嗤笑他們是封建迷信。
現在卻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見到怪物的第一眼，即使隔着虛無的網絡，他們也無比清晰的意思到——這就是真的！
如果虛拟網絡技術能做到這點，隔空影響人的真假感官，他們輸得不冤。
但——
“先封鎖消息。”江以寒一張臉略微發白，身體僵直，他還是冷靜地下達指令。
“這些東西絕對不能随意出現在大家面前！”
“加快聯系主播，不行就直接數據攻擊。”
而除了他們之外的，直播間留存的衆人們，被吓哭吓尿的不在少數，只是網管們一直監視着直播間，遇到這種突發狀況也反應很快。
他們不能對直播間做什麽，但是能直接限制觀衆的賬號！
很快，某博上就出現了一個詞條，正以飛快的速度上升，無數找不到組織的人跑來這裏分享感受。
【吓暈了！太逼真了吧！】
【這真的是全息游戲能做到的程度？我們現在可還是在看視頻呢】
雖然掉線的粉絲不少，可留存的粉絲也有那麽多，還是不少人看到了的。只是封鎖太快，他們又被吓僵了，在其他人看來他們就是無圖無證據一直在給這游戲打廣告。
【你們沒圖說個jb！】
【上圖！不然全部打成水軍！】
杜家，杜秋飛和他姐正坐在電視前，他兩将直播間投屏到大屏電視機上了。
面對他姐的質問，杜秋飛僵着聲音回答：“沒、沒啥，有點吓人，幸好你沒看到。”
杜靈玲剛剛去倒水拿零食了，轉頭回來就發現電視機上寫着【您已被管理員限制觀看】，而她弟整個人都團成一個球，正縮在沙發角落裏。
杜靈玲愛看又特別菜，看一次能記好久，但又禁不住每次都想看。
她屢屢追問杜秋飛，“究竟有什麽？不就是個游戲嗎？還能給你吓成這樣？”
“你膽子是不是太小了。”
“才不是！”面對杜靈玲的質疑目光，本身就大大咧咧的杜秋飛很快就從剛才的恐懼中脫身，過于粗大的神經還讓他也跟着質疑起剛才的圖像究竟有什麽可怕的？
可是想想方才的感受，潛意識裏又出現了細微的懼怕和臣服，讓杜秋飛逃避般不再去想。
“好了好了，就是這個游戲太逼真了而已。”從汗毛直立的驚悚回到溫暖的現實，杜秋飛長出了一口氣，敷衍地回答了幾句。
杜靈玲反而被搞得心裏癢癢，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事物，能讓她弟都吓成這樣。
逼真？逼真到什麽程度？
有那些喪屍電影血腥嗎？有那些鬼怪電影詭異嗎？有那些科幻電影細致嗎？
不行，她必須看到視頻！
直播間被封，杜秋飛站起身正要回房間，卻聽到門鈴響了。
“快遞！”
外邊陌生的聲音喊了一聲。
杜秋飛就吸拉着拖鞋走去開門，興許是家裏誰買的東西吧。
卻不想打開門後，走道裏空無一人，他低頭一看，正前方有個正方形的黑色盒子。
奇怪……
他皺眉，上去将盒子抱起來，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收貨人、寄信人的信息。
這個盒子上什麽也沒寫，就是個單純的黑色紙箱。
誰的惡作劇嗎？
杜秋飛本來不想拿了，他擔心裏面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可內心突然升起一股隐秘的探究，他們一家也沒什麽奇怪的交友、敵人，那麽這個箱子會是誰送來的呢？送給誰的呢？
杜靈玲窩在沙發上，正在某博搜索着熱搜詞條，見到弟弟抱着個不小的黑盒子進來了，随口問道：“誰的？”她這幾天剛好買了東西。
“不知道，什麽也沒寫。”
杜秋飛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想了想還是叫來他姐：“姐，你來幫我拿着手機，拍個開箱視頻。”
如果裏面是不好的東西，也算是留個證據，他直接拿着視頻去物業掉監控，然後報警抓人。
兩人找好角度，杜秋飛拿着小刀，将紙箱沿縫裁開。
今日的小破站出現了一個開箱視頻，就像這個賬號之前的視頻一樣，觀看者寥寥無幾。
視頻中，一只手幹脆利落地劃開了紙箱，但是在打開時稍作停留，似乎有些遲疑。很快，手的主人小心地捏起遮蓋的紙板，于是下面的物品立即落入大家的眼簾——
一個線條流暢，版型極佳的機械頭盔！
視頻內傳來一聲驚呼，開箱的人驚喜地将頭盔拿出，在視頻下細致的展示起來，“有些使用痕跡，這裏有點磨損……”
“但是線條真的很漂亮，很絲滑。”
……
本來的開箱視頻，硬是被杜秋飛錄成了産品介紹視頻，當然，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産品，所以只能介紹一下設計外觀的細節和手感。
這看起來不是新品，但保存的很好，可見之前的主人對它的愛護。
“即使這真的只是個摩托車頭盔，我也……嗚嗚，也還算喜歡了。”
杜秋飛想起自己才下單的頭盔，一方面想着自己不會是被騙了吧，一方面又有些不可思議的期待。
得知這就是弟弟‘才’買的‘全息’頭盔，杜靈玲翻個白眼，将錄視頻的手機還給他，“你絕對被騙了。”
“我試試。”杜秋飛猶豫着拿起頭盔戴在腦袋上，被杜靈玲嘲笑了。
在屋裏戴頭盔，就像在屋裏打傘一樣傻。
還是個被騙了高價的二手摩托頭盔……“姐！這是真的！”
傻弟弟戴上不過一分鐘，立刻驚呼着摘下頭盔，眼睛亮閃閃地看向她：“快再借我點錢！現在不快點囤貨就是傻子啊啊啊啊啊！”
不說姐弟兩試用頭盔後，杜靈玲飛快将存款都拿來去和那位杜秋飛搭上線的直播間‘網友’買頭盔，這邊其他人的頭盔也陸續到貨了。
就連辦公室內的秦濤，也受到了——在極其隐蔽，安保系數極高的地方，收到了陌生神秘人的快遞！
在屋內大佬讨論完後續，正要離去時。
就因為這件事，大家都回到了辦公室內坐好，等着秦濤開他的快遞。
同時負責人反複去觀看走廊的監控，只得到一個結論——盒子是自己憑空出現的，也根本沒人出現發聲，可是那聲高昂的“快遞！”難道是他們都幻聽了？！
事情走向越來越奇怪了。江以寒看着快遞箱內開出來的頭盔：
墨色的玻璃上有些灰，被主人放置有一段時間了；側面的金屬板上有點劃痕；設計倒是很新穎，黃黑色的配色，亮黃色也很正，看起來還是很新的。
“這是我在評論區買的，”秦濤一邊心裏打鼓，一邊強作冷靜地和大佬們說着情況細節，“他們說自己有閑置的全息頭盔可以出，于是很多人搶，我也搶到了一個。”
天知道他當時真是不太相信的！
看了一眼直播間，他相信主播有能耐能進入真實的地府，但這不代表他也能随意相信評論區大量的觀衆說的‘全息頭盔’是真的啊！
這下事情就複雜了。
如果只是主播一個人的直播行為表明靈氣确實複蘇了，那位主播大佬還不在意地展現給觀衆。但大量二手全息頭盔的出現卻表明了他們直播間的觀衆也同樣有問題，那些之前不被大家認真看待的某些評論也不得不被現代人重新審視了，
——或許那些觀衆當時是真的在質疑為什麽大家不知道這就是全息游戲？
“看來并不是我們一個世界的人能看到這個直播間。”一個大佬指出大家心裏的猜測。
頭盔只有一個，但現場大家都想要試試，于是就抽簽排隊使用。
江以寒碰巧抽到了第一位，他在衆人的注視下将已經被擦拭幹淨光潔如新的頭盔戴上，身體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
【歡迎游客X2226954866，請問您現在是選擇‘游客模式’還是‘注冊賬號’進行使用？】
江以寒睜開眼，他正站在一個潔白的空房間內，這是個大約有5平米大小的房間。
耳邊響起的聲音再親切也掩蓋不了那清晰的機械感。他回答：“游客模式。”
在不知道‘注冊’的條件的情況下，還是做個游客更安全。
【好的，游客X2226954866，您可以選擇要去的區域。】
随着智能指示的下一步，他面前憑空浮現出一個星際模型——一片星系立體圖。
随着拉大縮放，上面會标注星球的名稱，再到星球上的區域名稱……最小能到建築街道的名稱，就和現在的智能地圖軟件一樣。
這簡直不是現在地球人類能夠達到的科技！
江以寒內心掀起萬丈狂瀾，但他不動聲色，只聽到智能女聲問【檢測到您的心跳上升過快，是否需要先下線休息？】
“不用。”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要去最繁華的地方。”
他對此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讓系統給個推薦好了。
【好的，那麽您是想去購物，影視，游玩，美食，還是機鬥？】
江以寒：“機鬥。”就讓他看看，這個未知文明的武器設備究竟比他們要強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