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頓時一驚,一時之間也顧不上剛剛的話題了,挂斷電話以後,轉身就要出門去警局,一直站在我旁邊的鄭恒自然也聽到了我和淩歡的對話,臉色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起身就跟着我出了門。
路上,我心裏想着淩歡的話,心裏急的不得了,鄭恒也知道我心裏着急,車開的很快,沒半個小時,就已經到了警局。
雖然我心裏已經知道血蠱受傷是因為那天晚上的原因,但是畢竟……想到這兒的時候,我心裏就十分的後悔,為今之計,也就只有快點找到背後的人,或許他真的跟大日部落有關系,有能救血蠱的方法也不一定。
不過這本書到底是怎麽流傳出來的,難道是第一任聖女,看在陳祥雲是她父親的面子上,饒了他一條命,所以就把他給放了,陳祥雲就趁機逃了出來,幾經輾轉,這本書到了趙虎城的手裏?
或者,就真如趙虎城所說,他就是大日部落派出來使者,而那本書,就是趙虎城從大日部落裏面帶出來的?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點頭緒,恰巧這個時候,鄭恒已經把車停下,我趕緊打斷思路,匆忙下了車,往警局裏面跑,剛進了門,就正巧看到了不停來回走的淩歡。
她見到我以後臉色一喜,連忙就迎了上來,我沖過去激動的抓着她,“當初保趙虎城出去的人,到底是誰!?”
連着好幾天,淩歡都沒有查出來這個人誰,想來也不是普通人,不然不可能都已經露面保人了,還能不被人查出來。
那天那個夢裏,說明趙虎城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害死趙虎城的人,跟保他出來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呢,如果真的是一個人,為什麽要保他出去後又殺死他?難道就是為了不讓我見到他嗎,到底是想瞞我什麽呢?
我用力攥緊拳頭,心也跟着緊緊的繃緊,只覺得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雙手,正在牽引着我不斷的往前走,但是這雙手到底是敵是友,我卻一無所知,只能一步步的跟着這雙手,不斷的往前走。
這種步伐已經出乎了我的意料,而且讓我覺得十分的不安全,更讓我覺得特別恐懼。
這廂,淩歡聽了我的話以後連忙抓住我,“我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兒,這兩天我一直在找當初保了趙虎城的人到底是誰,後來局長發現了我的念頭,竟然警告我別再查下去!”
聽着淩歡的話,我忍不住皺了皺眉,聽她這話的意思,此事非同小可,就連局長都出面阻攔了,看來那人的來頭還真的不小,怪不得淩歡查了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眉頭,原來是有人故意隐瞞了下來。
沒等我開口,就聽淩歡繼續道,“後來,我聽局長給一個人打電話,隐隐約約好像是提起來了趙虎城,我當時腦袋一動,就趕緊躲到旁邊偷聽了,然後就聽局長說已經将趙虎城放出去了,還說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的身份,當時我就意識到了,跟局長打電話的這個人肯定就是當初保了趙虎城的人!”
我聽後一陣激動,連忙拽着淩歡說,“那你有沒有聽見,當時跟你們局長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心裏隐隐一股期待,只希望盡快找到趙虎城身後的人,将大日部落的秘密徹底揪出來!
淩歡猶豫了片刻,道,“好像叫什麽趙……哦,對了,叫趙弘!”說着她猛地一拍腦袋,大聲道、
我聽了淩歡的話,頓時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結成冰。如果不是淩歡提起,我都快要忘了趙弘這個人,楚珂的助理,楚珂授意他每天接我上下班,當時趙雅芝還誤會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後來過了沒多久,趙弘就消失不見了,我還特意問了楚珂,只說他是被調到別處去了。
過了這麽久,沒想到趙弘竟然以這麽一種方式,重新出現了!
趙弘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跟趙虎城到底有什麽關系,況且,僅憑趙弘一個人,一個助理而已,根本就不可能讓局長這麽重視,也就是說,他其實是在替別人辦事。
他是楚珂的助理,除了楚珂之外,我完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而且楚珂也有這個能力,讓局長忌憚。
我頹廢的垂下肩膀,突然覺得很累,不但身體累,心裏更加累,是楚珂嗎?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他已經有了大日部落的下落,但是并不想告訴我?
不,我用力搖了搖頭,雖然我跟楚珂已經分手了,但是我知道他不是這種人。
“你認識趙弘?”可能是看出來了我失魂落魄的神色,淩歡疑惑的問我。
我搖了搖腦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上次因為唐笑宇的事情,我誤會了他,而這次……
雖然我相信楚珂不是這種人,但是想起陳祥雲那本書裏的東西,我還是忍不住一陣心慌,如果真的是楚珂的話,他肯定就已經看到了陳祥雲那本書裏的內容,而且也知道只要跟我……血蠱就會受傷,那他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不,這件事肯定不是楚珂做的!
就在這個時候,鄭恒已經停完了車,先是走到了我身邊,然後疑惑的問道,“臉怎麽這麽白?不舒服?”說着還擡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看着鄭恒微微錯愕的表情,我有點尴尬的朝着他笑了笑,“我、我沒事。”
鄭恒垂下手,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淩歡站在旁邊,來回的打量我跟鄭恒,目光看起來十分的疑惑。
眼瞅着快到中午了,我們就在附近找了個飯店吃飯,淩歡和鄭恒在說趙弘的事情,兩個人明顯誰也不認識他,而且北京雖然大,但是有名氣的有實力的就那麽幾個,趙弘并不在其中,所以他們兩人都十分的納悶。
唯一知道真相的我,心裏一直就好像打着一個結,不想說也不敢說出趙弘是替楚珂辦事兒的,生怕再一次錯怪了他,但是心裏那個隐隐約約的想法就好像揮之不去一樣,不停的蠶食着我的心髒,讓我無可遁逃。
吃過飯以後,我才跟着鄭恒回了咖啡館,路上他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有心事。”不像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句。
我不知道要怎麽跟鄭恒說起這件事,只能選擇沉默。
但是今天鄭恒的心情好像也不怎麽好,回去以後就打開了一瓶紅酒,端了兩個酒杯,倒了一杯後還沖着晃了晃說,“陪我喝一杯?”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在鄭恒常見的笑容裏讀出了一絲苦澀的味道,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等鄭恒把高腳杯塞到我手裏的時候,才頓時間清醒過來。
也沒拒絕,仰起腦袋就把杯裏的酒全都喝了,心裏想着趙弘,楚珂,還有那本書和可悲可憐的阿鸾,心髒沒由來的一陣揪疼,一杯酒下肚,嗆得眼淚直流。
我酒量本來就不好,一杯酒下去腦袋就有點發沉了,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把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摔,大聲說,“再給我來一杯!”
對面是鄭恒苦笑的臉,“本來想讓我陪我喝酒,沒想到一杯下去,你自己就先倒了。”說完搖了搖腦袋也不管我了,一個人悶頭喝起來。
我一看他不給我酒喝,頓時就急了,瞪着眼說,“倒酒!”
鄭恒搖了搖腦袋,仰頭灌了一杯酒,我急的自己去搶紅酒,卻被他先一步奪了過去,明擺着是不想給我喝。
漸漸的,眼前鄭恒的臉突然就變成了楚珂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心裏頓時委屈了起來,不但不給我酒喝,還為了楚研兇我,現在……還利用我!
“你這個混蛋!”我紅着眼吼了一聲,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往往前走,結果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在地上,幸虧眼前的人動作快,連忙撈住了我的腰,這才沒摔個狗吃屎。
“放開我!”我憤怒的掙紮。
他搖了搖頭說,“你喝醉了,我送你上樓。”說完不由分說的抱起我,往樓上走去,我腦袋昏昏沉沉的,漸漸的沒了知覺。
等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腦袋疼的厲害,同時也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的事兒,頓時都沒臉見人了,心裏暗暗的想,以後可不能再喝酒了!
以後還怎麽見鄭恒!
頭疼的敲了敲腦袋,我掏出,發現竟然有楚珂的未接,猶豫了一下,将電話撥了出去。
一瞬間,心頭閃過了千萬種想法,如果任由自己再想下去,我恐怕要被自己逼瘋,不管如何,我都要去找楚珂問個清楚!
電話響了兩聲,那端就傳來了楚珂的聲音,“冉茴,你……還在生氣嗎?”言語中,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我揉了揉眉,淡淡的開口,“楚珂,我們談談吧。”那天楚珂怒氣沖沖的離開,一心以為我和鄭恒之間有什麽,現在态度轉變的這麽大,應該是已經弄清楚了。
我自嘲一笑,真是賤得慌,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顧及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