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權力惹人欲

權力惹人欲

劉裴玄前腳剛剛離去,忽而一位瘦弱,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手中拾着刀就走至許鹿竹面前,他身材細弱挺拔,像是一根竹子,穿着寬松的粗布麻衣,卻又少了一分堅韌。

京墨将許鹿竹拉至身後,眼前男子撲通就跪下,猝不及防的來了一句,“求許家後人給條活路。”

那把握在手中的刀一彎,就架在自己的脖頸上,再次大喊,語調铿锵有力,“求許家後人給一條活路。”

這一聲,比剛才的還大,瞬時間将在場所有人吸引,紛紛注目而視,将尋着好位置看戲,不知不覺就将三人包圍着形成一個大圈。

許鹿竹拉着京墨的衣角,身體微微□□,嘴唇微張,“這位公子,你想必是認錯人了。”

“認錯?”他冷哼一聲,義正言辭反駁道,“我家五口人,全都是因為你們許家,才吸了那五石散,導致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你們許家就是五石散的罪魁禍首,危害人世間的孽畜。”

許鹿竹目光狠厲的看向那人,跨了一步走至他眼前,“這位公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那男子擡眼,表情悲恨,“可我認識你呀,許桓後人,你們許家人,當年的反賊。”

許鹿竹鎮定的看向他,目光如炬,腦中正快速思索着法子。

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百姓,身上衣裳破爛不堪,頭發蓬松,趁亂闖進了進來,硬是在人群中擠出了一條路,撲騰一聲跟着一聲就跪在了許鹿竹面前,速度之快,像是排練已久就等着這一刻上舞臺表演。

惹得賓客向兩旁散開,有一些拿着手帕捂住嘴唇,更有一些左顧右盼,從席面上拾起了幾塊點心果茶,既害怕又舍不得錯過這場戲。

大概有十幾個人,老的,少的,中年婦女一應具有,完全湊齊了各個年齡段階層,為首的老婦女拉着忽而拉着許鹿竹的手,等她反應過來時,許鹿竹發覺這婦人力氣大得很,掙紮不開,被京墨及時一把拉住,将許鹿竹再次護在了身後,“你們是何人?”

跪在最前面的人不斷磕着頭,一聲又一聲的大聲哀嚎,但細看,不見淚水,額頭前倒是被嗑紅了,“姑娘,你就行行好,這在沈家婚禮面前,您許家大人有大量,就将五石散的配方交出來,我家人實在是頂不住了,”

後面跪着的紛紛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我們錢都給了你,實在是拿不出了。”

“我連祖宅都買了去,許姑娘,您慈悲為懷,就行行好吧。”

“這日子,沒五石散是過不下去了。求你了,許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将那配方給我們吧!我們絕不會洩露出去的。”

許鹿竹手握緊,周圍賓客左顧右盼,小聲交流,喃喃細語流入了耳中,她輕咬下唇,“你們快些起來,有什麽事情好商量。”

面前跪着的人仍就未動,許鹿竹撲騰一聲,也跟着跪下了,“我不知你們是何居心來要誣陷我,要找我麻煩,但你們既然跪下了,我一個晚輩不好受力,只好也跪下,你們什麽時候起來,我便什麽時候起來。”

京墨在許鹿竹跪下那一刻就伸手拉她起來,但被推開了欲想拉起他的手,他偏頭,厲聲呵斥,“這位公子,你可有何證據,否則,我就一紙告上大理寺,告你們這是誣陷。”

末尾跪着的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身材略胖,但在跪着的人群之中最是顯眼,嘲諷道,“你們許家早已經不如了當年了,如今是罪臣,別想用你手中的權勢讓我們逼迫,我告訴你,我不怕,我如今孤家寡人,不怕和你拼命。”

沈寒舟讓侍衛引着賓客前去看戲,想疏散這些賓客。

誰料,剛走沒幾步,就被出聲阻攔了。

那瘦弱的男子不依不饒,起身雙手抱拳,向四周賓客作輯,語氣委屈無奈,聲調低沉,“諸位,求大家幫我個忙,光天化日之下,沒人敢動你們,但若是你們走了,許家後人和沈家狼狽為奸,支走了你們,我恐怕就不得好死了,這些跪着的人更是無路可投了,只怕京城的護城河要多十幾具屍體了。”

而那身材胖乎乎的男人倏的站起身,帶着威脅的語氣,一唱一和,将紅白臉配合得無縫可擊,“若是在場之人敢走一步,我便當場自殺而亡,做了鬼也不會放過諸位。”

今日是大婚之日,衆人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惹了人家的大婚之日,若是見了血更是不吉利。

只得悠悠的挪回原位。

沈寒舟讓侍衛住手,“這位公子,為何不直接去大理寺,反倒在這要壞了沈某兄弟的婚姻大事。”

那瘦弱男子道,“沈公子,我這是不得已,過了今日,我難以再找到這許家後人了,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罪臣之子,你們說是嘛?”

在場賓客似乎不願意互動,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是呆呆的在看着聽着,以及吃着手中的果茶。

另一邊。

州南栀手中的樹枝如劍一般不斷抵抗着這兩個猥瑣男子的胡亂進攻,但身上衣裳還是被他們毫無章法的攻擊而撕破露出了裏衣。

那男子絲毫不顧及手上的血痕,“姑娘,您就從了吧,若是弄傷了你,等下就不好玩了。”

州南栀一話不言,跟他多說一句話便覺得惡心,左右兩男子夾攻,她腿一橫,朝着其中一人往腹部而下的地方踢去,上半腰随之彎下,右手的泥土朝着另一人灑去,左手中的樹枝朝着那人眼睛紮去。

絕不輕軟,自從來了京城,她下手便未心軟了,也不打算心軟。

被踢的那人下意識就捂住了□□,五官立刻皺成一團,兇狠的擡眼盯向她,狠勁上頭,兩人一齊上前,欲想要抓住州南栀,誰料她一躲,兩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幾個回合,兩人身上傷口不少,州南栀體力不如兩人,氣息有些微微喘,她扶着肚子,輕輕咬着下唇,未愈合的傷口隐隐作疼。

兩人對視一眼,察覺到她的不适,一齊越走越近,眼神愈來愈猥瑣,“叫你不要反抗,你瞧,這接下來是又受苦又受罪。”

“但哥哥我們會溫柔一些,讓你也爽快一番。”

州南栀一句話未跟兩人說,不屑的看向兩人,手握緊了樹枝就朝着兩人刺去,卻被輕輕躲過。

“這姑娘不會是個啞巴吧!”

“管她啞巴不啞巴的,咱哥兩享受就享受好了。”

“聽不到她喊叫聲,有些說不過去呀,算了,看在臉蛋的份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惡心着州南栀,末了,她手中的樹枝拆成了兩半,左腳一蹬,向前滑去,手中樹枝朝着兩人胸口刺去,雖再次被輕輕躲過。

州南栀開啓了下一步,頓住腳步,轉身,擡腳,朝着一人脖頸狠狠一踢,順勢躍身而起,踩在那人肩膀,手中的樹枝朝着那人刺去,血跡從臉頰上噴濺而出,留下了一道厚重的血痕。

“臭婊子。”那人手抹了把臉,血跡沾染了整只手。

另一人上前,州南栀側身躲過,因而身上帶着傷勢,緩了一步,外衣被撕破,碎成了兩半,徹徹底底只剩下裏衣。

她擡眼,正對眼前男子,寒光如他們手上的刀刃,犀利帶着淩冽。

劉裴玄領着侍衛正滿沈府的搜查,她身體本就未痊愈,若是因為這又加重,他誰也饒不過。

腳步愈來愈焦急,忽而前方庭院的聲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大步朝前,雙手推開門,便是州南栀身着男子的衣裳,在看向她身後,兩個粗漢被綁在樹幹上,全身上下只剩個裏衣裏褲,那綁着他們的繩子便是其中一人的褲子撕開而成為的繩子。

劉裴玄屏退所有侍衛,讓其在門外等候,關上門,他拉着州南栀,上下都給看了遍,确認沒事,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遞給她,“傷口有沒有裂開,我們馬上離開這回去治傷。”

州南栀攤開雙手,轉了個圈,冷冷落下兩個字,“沒事。”

他揚了揚手中的衣裳,“這兩人的衣裳髒,換我這一身吧。”

州南栀猶豫片刻,接過,往屋內走去。

劉裴玄上前,打量這兩個豬頭豬腦,其中一人臉上被揍得鼻青臉腫,又看向另一人,血痕已經幹涸,捏着其中一人下巴厲聲詢問,“誰的人?”

兩人別過頭,劉裴玄再次詢問,“若是不說,就一齊送去大理寺,上刑。”

上刑兩個子的聲調将兩人吓得打了個寒顫,知曉這是大理寺少卿,也知曉大理寺的刑罰。

對視加上遲疑,劉裴玄在一邊和兩人打着心理戰。

半晌,那臉上有血痕的男子開口,那疤痕随着說話時一動一靜,越顯猙獰,“是,是魏将軍,讓我們兄弟兩先□□了州南栀,随後再殺,趁着今日的婚禮,又嫁禍給許鹿竹,從而再揭露十二年前的事情,聲稱有罪臣餘孽。”

劉裴玄唇角一扯,帶着些嘲諷,“如此之快就招了,魏将軍知道你的忠心耿耿嘛?”

他說完這話,州南栀恰好出來,她大步上前,給兩人各一巴掌。

“南栀,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州南栀想到剛才許鹿竹被支開,她不會武功,想必也是有危險,“先送大理寺關押着,我想着鹿竹那邊也不安分,我現在就要去宴席那邊。”

待州南栀匆匆趕過來時,裏三層外三層包圍着,她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看到了這一幕。

正想往裏去時,脖頸傳來了涼意,一把刀抵在了脖頸上,那人在她耳畔緩緩道來,如蛇蝕骨,帶着蠱惑力,“往前走。”

一個身穿粗布的女子将州南栀挾持出來,只見兩旁的賓客立即散開,留出了一條路,恰好被過來的劉裴玄看見。

那女子環顧四周,一面走一面大聲喊道,“都不許上來,否則這女子今日便喪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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