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堕
在番薯這邊一切順利的時候,一期這頭卻發生了其他狀況。
自從上回被這群藤四郎拉走以後,一期就發現自己仿佛掉進了藤四郎老窩,別說是審神者,就連其他刀派的刃都沒見過,周圍全是小短腿。
平日裏吃飯睡覺都在藤四郎堆裏,只要一期想要和外界聯系,就會被用其他事情叉過去。
這怎麽看都不對勁吧?一期只是神經粗了點,他又不傻,暗堕這個詞彙冒出腦海,可是這個本丸情況不明,周圍這麽多短刀,并且還不知道審神者還在不在,一期只能這麽稀裏糊塗的待下去。
短刀雖然沒有太刀初始武力值高,可是他機動值高,并且一期在藤四郎天團裏還看到了好幾刃極化短刀,這幾乎斷了一期想要硬碰硬的念頭,這麽多極短,自己能不能打過都是問題。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後,一期實在待不住了,這群藤四郎明顯将他給隔離了,這不是個好現象,況且這裏沒有網,憋了半個月,他實在憋不住了。
“一期尼!你去那裏啊!”信濃見一期出門趕緊跟了上去。
“去廁所,怎麽?大號也要一起麽?”一期沒好氣的說,認出他們暗堕的身份後,一期一邊心存警惕,一邊止不住的煩躁,語氣越發惡劣。
“沒…”面對一期的态度,信濃停下了想要追上去腳步,低下了頭,雙手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
見信濃這個樣子,一期有些愧疚,畢竟對方也沒做什麽,不過話已出口,又想到他們囚禁自己不知道打着什麽壞主意,一期幹脆沒說話,直接離開房間。
在一期走後,信濃低着頭一動不動,他的手指将衣角揉的全是褶皺,表情陰沉。
怎麽辦?一期尼一定是發現了!一期尼要離開了!怎麽辦?怎麽辦?對了!的趕緊告訴大家!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再失去一期尼!
想到好主意的信濃急急忙忙的向外邊跑去。
沒人跟着的一期,在本丸裏閑逛,中間不知道趕跑多少個藤四郎後,終于見到了這個本丸除藤四郎以外的第一個刃。
不過這個刃是誰啊?一期看着坐在庭院裏喝茶的藍色身影思考,這個秋衣好眼熟,可是我不記得有刃有這麽長的藍頭發呀?難道是新品?
坐在廊下.靜候多時.已經喝了三杯茶水的三日月宗近:看什麽看!你倒是上來搭話啊!
又過了幾分鐘,眼看一期一振有看到天荒地老的趨勢,三日月忍不住轉過頭:“哈哈哈哈一期殿要過來喝一杯麽?”
再不溝通情報,等會藤四郎們就要找來了。
“啊!”見到三日月的正臉,一期左拳敲右手恍然大悟:“原來你是三日月啊!”
三日月:“………”原來你剛才沒認出來啊?!
“哎呀!三日月你怎麽還長頭發了呢?我都不敢認!”一期連忙坐下,打量着對方,除了頭發對方眼睛也變色了,是紅色,還別說,三日月這新皮膚還挺好看。
正好有些渴的一期一振,端起茶杯毫不客氣的噸噸噸,看的三日月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這是我最後的茶葉了,你倒是悠着點啊!
“一期殿就沒有什麽想問的麽?”三日月隐蔽的将茶壺挪走,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個一期怎麽比暗堕的還難搞。
想問的?想問的可多了,一期直接開口:“怎麽離開?”
三日月:“……”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你怎麽不說話?該不會不知道吧?”一期見三日月表情僵硬,于是再次問:“那你告訴我時空轉換器在哪裏?我自己走。”
三日月:“……”
三日月很想抓着一期大喊,你就不擔心審神者?不擔心你弟弟們看見你跑了有什麽反應?他認真看着一期,結果發現對方是真的這麽想的,對方對這個暗堕本丸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真的是正常刃麽?三日月嘆了一口氣,緩緩張開嘴,只見他的舌頭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禁’字。
這是一種法術,被下術的刃不能吐露出下術者設定的信息,所以一期的問題三日月就算知道,也回答不了。
一般刀劍見到這個術都會反應過來,對方的遭遇,可惜三日月遇到的是一期。
“還挺好看?”一期略帶遲疑,三日月怎麽把紋身紋舌頭上了?
三日月:“……”這刃真的沒問題?
“一期殿去天守閣看看吧。”對這個不在同一頻道上的一期,三日月實在是不想說什麽,直接把這玩意整天守閣去,能不能破局讓他自己辦吧,碎了就碎了,老人家不管這玩意了。
“哦……”一期又坐了一會,見三日月沒有理自己的意思,就離開了。
天守閣是審神者的所在地,一期估計這個地方一定很重要,而三日月提起此地,想來這個本丸的核心就在此處,他握緊本體,前往天守閣。
然而走了一半,一期突然停下來,火速跑回庭院裏:“三日月,天守閣在哪了啊?”
三日月:“……”
在三日月的一番指點下,一期直奔天守閣,就在他快要抵達時,亂攔住了他的去路。
“一期哥。”亂眉眼彎彎,這刃頗有女相的短刀笑容甜美的站在一期面前:“這裏可不是一期哥該來的地方。”
“如果我一定要上去呢?”一期盯着對方,寸步不退。
“唉?一期哥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呢?”亂的小松丸越發甜美,身型仿佛有所變大。
“亂。”這時藥研出現在了走廊盡頭:“讓一期哥過去吧。”
亂歪頭看看藥研又看看一期,随後讓開了道路,一期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就在他踏上天守閣的樓梯時,藥研突然開口:“一期哥認為審神者是怎樣的存在呢?”
怎樣的存在?一期思考一瞬,語氣堅定:“是維系本丸的存在。”
審神者本職應是審判神明,為神明指明方向,但一期覺得審神者同樣是刀劍和時政的紐帶,正因為有審神者才會有本丸,審神者非常重要。
身後的短刀沒有說話,一期一路暢通無阻。
“嘩啦”天守閣的拉門打開,腐臭味飄散出來。
這是一間封閉的和室,窗戶已經被定死了,四周的牆壁和地板上充滿了刀痕,血跡呈放射狀噴射在周圍,已經幹涸,巨大的陣法鋪滿整個房間,一個人影被吊在正中央的位置,他的腦袋耷拉,已經沒了氣息。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是藤四郎們,一期熟悉他們的聲音,每次他們靠近自己時都是這麽小心翼翼。
“你們越界了。”一期沒有回頭,那些短刀知道他在說什麽。
殺死審神者是重罪,更何況還利用審神者的屍體維持本丸運行,掩蓋事實,就算這是個人渣,這座本丸也逃脫不了被清理的結局。
“一期哥要殺掉我們麽?”短刀們異口同聲的問道,一期分不清身後究竟有多少短刀,十幾個?幾十個?又或者上百個。
他們已經暗堕了,一期內心凝重,他沒有把握全部解決,或許他也會在這裏消失,但窗戶紙已經捅破,除了拼死一搏沒有其他辦法。
一期拔出本體向後砍去,他的行動已經替他做出了決定。
鮮血噴湧到了牆壁上,身後的場景映入眼簾,那是成千上百個堆積在一起的栗口田短刀,他們的身體殘缺,粘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怪物。
“好痛!”
“好痛啊!一期哥!”
“一期哥!”
無數短刃的尖叫聲響起,一期聽不清都屬于哪一刃,因為他們已經融合在了一起。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一期剁掉怪物的一部分身體,殘缺的短刀從上面脫落,只有一半的五虎退趴在地上,低聲喊着:“一期哥。”
這踏馬究竟是什麽東西?一期全身的毛發都豎起來了,他頭皮發麻,破開天守閣的窗戶,跳了出去。
“一期哥!”
“一期哥!”
巨大的怪物向一期逃跑的方向挪動,當他們踏入天守閣後,地板上的法陣發出一陣微光然後黯淡下來。
無數短刀頭顱擠到窗口,他們向外延伸,想要抓住一期一振。
離開,必須離開這裏,一期在本丸中奔跑,他需要找到時空轉換器,這個怪物明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一期哥。”藥研再次出現了,這時的他身體已經發生了改變,猙獰的骨刺從身後長出,體型變大,軍裝被鈣化的皮膚撐破,勉強挂在身上。
“你。”一期戒備的看着他,那個怪物居然不是所有藤四郎的融合體麽?
“回去吧,一期哥,大家都在等你。”藥研看着一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可惜帶着半個骨質面具的臉頰,讓一期升不起一點好感。
一期諷刺的說:“回去什麽?回去被你們一起吃掉麽?”他拎着本體沖了上去,這個本丸已經全部都是敵人了。
藥研嘆息:“回去吧,一期哥。”
他沒有反抗,任由一期将本體插入他的胸口,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甚至飛濺但一期的臉上,一期一振愣住,他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就殺了對方。
“一期哥~”
怪物已經追了上來,一期面前,藥研化成了點點星光,他消散在空氣中,原地只留下一把充滿裂痕的短刀。
“一期哥!”怪物已經到了,一期轉過身,藤四郎們的身體在上面掙紮,他們的表情痛苦,仿佛每一秒都在忍受巨大的折磨。
“原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麽?”一期喃喃自語,看着其他你放心越來越近的距離,他沒有逃,反而沖了上去。
一刀、兩刀、三刀……
每一刀都會讓一把藤四郎消散在空氣中,一期麻木不仁的揮舞着本體,他的渾身沾滿了鮮血,身影極為狼狽。
直到砍掉最後一個藤四郎,怪物的身體分解,他們化成了無數碎片,斷裂的短刃碎了一地,天上的陽光依舊,一期卻感覺渾身發冷。